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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袁富貴的一段過往(十六)

在三瘋子仔細查詢蹤跡的時候,白家人可能是安靜的久了,就開始小聲的嘀咕這次的怪事。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聲音就越來越大,怪事纏身,心裡面都有火氣和不安,爭執也就開始了。

林浩和林洋在一邊聽的是直皺眉啊,互相埋怨、責怪,甚至開始互相揭短。

不堪的場面林浩和林洋也沒少見了,就這種家裡出了怪事,從最開始的恐懼,一點點就會開始互相攻擊,沒什麼新鮮,就是聽著有點煩。

三瘋子在白家轉悠了一圈的時候,白家人已經吵的是不可開交了,三瘋子也懶得管,吵去唄,最好動手,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跟他沒關係啊。

三瘋子看出些端倪,回到前院跟林洋和林浩說了一聲:“我出去一趟,你們看好這裡。”

說完給林浩和林洋一人塞了一張金光神符,金光神符能夠驅邪避役,還能增加人身上的陽氣。

三瘋子跟袁富貴不一樣。

袁富貴主修符籙,畫黃符就跟老師批作業寫“閱”一樣簡單,金光神符他五分鐘能畫兩張,身上有的是富裕的緊,用黃符都不是按張來的,都是隨手一把撒著用的。

三瘋子學的雜,符籙之術講究傳承,要有師傳才能做到下筆如神。他會畫的黃符種類本來就有限,加上沒有師傳,平心靜氣的情況下,一張金光神符他至少得畫一個小時,所以他不寬裕,能給林浩和林洋一人一張,這都是念在林家的這些弟子對他多有幫忙的份上。

三瘋子囑咐林浩和林洋:“金光神符一定拿好,要是感覺黃符發燙,什麼都別管,只管跑,記住了麼?”

林浩和林洋有點懵,咋地啦這是,啥也沒發生怎麼就要跑呢?

三瘋子也不好解釋,畢竟現在都是他的感覺和丁點推測,只能強硬的用氣勢壓人又問了一遍:“記住了?”

林浩和林洋知道三瘋子是個厲害的,立刻就乖乖點頭,不就是跑麼,他們在門子裡練功的時候,哪天不跑個五公里十公里的,跑唄,保證狗都攆不上。

三瘋子跟林浩和林洋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壁誰,音量正常,所以白家的人就聽見了。

已經走了一個了,這又要走一個,還有他們家才是受怪事纏身的人啊,怎麼不給他們什麼神符,就給那兩個人呢?

他們白家可是花錢請的來解決事情的,這錢花了,事沒解決,反倒是一個兩個的都跑了不說,還不給他們護身的神符,這白家人能跟幹麼!

白蓮鑫此刻面色發青,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三瘋子,身體有些僵硬的站起來,快步就向三瘋子衝了過去。

三瘋子回身,一個劍指就點在了白蓮鑫的印堂之上,白蓮鑫的動作隨著那一指就停住了。

三瘋子手指離開白蓮鑫的印堂,一塊斑駁的硃砂印記就出現在了白蓮鑫的印堂之上。

見老婆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劉穎小跑著上前,一把扶住老婆,上下打量著,妻子眼中的驚恐不是假的。

劉穎蹦來想要質問咒罵惡話一下子全都憋在了喉嚨裡,滿臉漲紅的盯著三瘋子:“這位高人,我妻子精神多日緊繃,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還請高人見諒,撤了這邪……神術吧。”

三瘋子特別的不耐煩,行走江湖多年,他遇見的奇葩不少,像白家這種跟請來看事先生爭執不斷的還是第一次。

不耐煩歸不耐煩,矛盾本來就存下來,三瘋子也不想多生事端,指了一下白蓮鑫的肚子:“她肚子裡的東西已經開始影響她的神智了,我要是不定住她,剛才一定會出事的。”

至於會出什麼事,三瘋子沒說,說話就是要省下一部分才顯的高明,這是袁富貴教他的。

三瘋子:“沒事她一會就好了,頭上的硃砂別擦掉了啊,這個硃砂能夠保持她靈臺清明。”

一聽這個,白蓮毓也趕緊開口:“還請高人給我們也抹一些硃砂保持清明。”

三瘋子翻了個白眼:“可以啊,掏錢。”

……

一時間,整個院子更加的安靜了,任誰,包括林浩和林洋都沒想到,這個對話的方向竟然是“掏錢”。

對於白家這麼沒眼色的一群人,三瘋子頗為不耐煩:“硃砂不要錢的麼?能保持靈臺清明的硃砂是普通的硃砂麼?”

要不說還是張鵬程反應快呢,趕緊問:“多少錢?”

三瘋子記得他們家門家門口是有小汽車的,說:“一個人五塊。”

這個價錢可不便宜,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十幾塊錢,五塊那就是將近一半來的啊。

這要是普通工人家的話,三瘋子也就免費送了,可白家不是啊,三瘋子做生意的第一條宗旨就是絕對不免費,第二條就是窮人有窮人的價,富人有富人的家,這兩條都是跟袁富貴學的。

所以,白家有錢那就多出點,這樣 給窮人看事的時候少收點,才能保證收支平衡的基礎上賺點。

五塊錢能買的東西,在那時候已經算是奢侈品了,貴是貴了點,不過有命在才是根本啊。

這回,白家人雖然心中不滿,可也沒說別的。

張鵬程趕緊掏錢,十四個人就是七十塊錢,饒是張鵬程家裡條件好,身上也沒帶那麼多的現金,只好一家子湊錢,好在白家一家子都是條件好的,幾下就夠了。

湊錢的時候,白蓮鑫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還吐出了一口濁氣,對著三瘋子感激:“高人,剛才我腦子不清醒,衝撞了,多謝高人救我。”

三瘋子根本就沒接話,他實在是不願意跟白家人說話,要不是有錢賺,他剛才就翻牆走了,誰在這跟他們耽誤時間啊!

三瘋子收了錢當面點清,點完之後,三瘋子沒說話,略帶審視的看著張鵬程。

幾天折騰下來,帳篷陳也是身心俱疲,笑的有些苦說:“勞煩高人給我們一家子每個人都點一下,我們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看見大姐這會子的樣子,我們琢磨著,都點上硃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這錢是我們一家子的。”

其實沒被陰氣入體的話,是不用點硃砂的,可是人家心甘情願,沒道理送上門的錢不賺啊,三瘋子頗為勉強的點了一下頭,這才一人腦袋上抹了一下。

本來吧,這抹完硃砂,三瘋子就要翻牆走了,白連城家的兒媳婦突然嗚嗚的哭起來了。

詭事纏身,心生恐懼會哭也沒什麼,都是人之常情。

任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哭了幾聲之後,白連城家的大兒媳婦,突然間雙眼通紅的看著三瘋子,眼中全是惡毒的破口大罵。

三瘋子只當是這人被陰氣影響了心智,要是任由發展下去恐怕要出事,當場就逃出來輕易不捨得用的黃符要貼在女人的印堂。

就在三瘋子劍指夾著黃符貼向女人的時候,白連城的大兒子突然間推了三瘋子一把。

事出突然,三瘋子又是集中精力要貼黃符,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幾步,要不是林浩身高腿長,有外門功夫護身,及時扶住了三瘋子,三瘋子就得一屁墩坐地上,摔壞尾椎骨也不是沒可能。

三瘋子眉頭緊皺的盯著這突然開始激動的小兩口,心中不禁開始琢磨起來。

女人的肚子裡有陰氣,心智受到影響很正常,可是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男為陽,本身就對陰氣有一定的抗性,加上沒有陰氣入體,心智上不會受到影響才對的。

就在三瘋子疑惑間,白連城的大兒子指著三瘋子就開始罵:“你們這些神棍,就是想要騙錢!

一人腦門抿一下就要五塊錢,怎麼不窮死你呢!

看你這身打扮,分明就是個臭要飯騙錢的。

你們來的時候四個人,第一個啥也不說啥也不問的上去就摸女人的肚皮,就是耍流氓來了!

摸完了,還說什麼陰氣入體,連個說法也沒有,轉身就走了。

這還沒怎麼樣呢,你在我們家裡出外進的還不讓跟著,誰知道你頭眉頭我們家的東西!”

這時候,白連峰的女兒也大聲嚷嚷著:“可不就是麼,偷雞摸狗不算完,還要一人再騙五塊錢,不就是個硃砂麼,哪裡值五塊錢!

去藥鋪子有一塊錢能買一大包,你可倒是敢張嘴啊,也不怕噎死你!”

白蓮毓的兒子也站了起來:“哼,你也就騙騙我爸他們歲數大了,信你了你們這些個封建迷信。

甘願把錢給你,你拿了錢,沒個囑咐就要走,那接下來他們倆時不時也找藉口就跑了!”

白蓮鑫的女兒情緒也很激動的站起來指責:“你們就一群騙子,見我們家出了怪事,聞著味來的野狗!

你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你休想走出去一步!”

說著這四個人都瞪著眼睛就往三瘋子身前湊,三瘋子眼睛一眯,冷笑一聲:“你們家就是幹了喪良心的事,人家來報仇來了!

他爹個腿的,今天這事我還不管了呢,你們一家子就等死吧!”

三瘋子說完轉身就要走,一臉的怒容,林浩和林洋擔心三瘋子是真急眼了,真不管了,想著攔一下。

沒想到剛走近一點,三瘋子很小聲的囑咐了一句:“我摸到點門道,要出去一趟,看好他們。”

說完三瘋子就翻牆走了。

林浩和林洋其實更希望三瘋子是真不想管了,這樣他們來就可以跟著走了,等林清泉回來再做打算。

林清泉走的時候說了讓他們在這看著,有啥事聽三瘋子的,三瘋子不說不管了,他們倆也不敢不管啊。

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林清泉在這都沒佔到便宜,林浩和林洋更是白費了。

他倆就覺得呆在白家真的沒有呆在三瘋子身邊安全,可是沒辦法啊,瘋爺給令了,他倆不敢走啊,只能偷偷的哆嗦著攥緊金光神符,表面上裝出一副平靜的神色。

本來吧,三瘋子露一手了,白家人已經老實不少了,可有一件事不承認不行啊,那就是一群人在無所事事的時候,真的更容易生出事端來。

本來是小聲的蛐蛐,一來二去也不知道是誰先提高了音量,又不知道是誰提出了質疑,然後就吵起來了。

吵著吵著還明裡暗裡說幾句花了大價錢找來的看事先生沒本事,出事了就自已先跑了……

反正,要不是林浩和林洋是有職業操守的,早就翻牆走了。

還好等來了林清泉和袁富貴,二人也是喘了口氣,他倆的心臟一直緊繃,就怕白家的誰突然暴起傷人。

一番交流下來,袁富貴沉吟了片刻問:“白家那四個大人沒跟著起爭執麼?”

林洋一想就知道袁富貴問的四個大人是指白連城兄妹四個。

林洋想了一下:“他們除了剛開始說話難聽了點,再都挺好相處的。

而且,他們家裡小輩兒們起爭執的時候,他們四個還幫著勸慰和安撫呢,就連三瘋子翻牆走了,那個叫白連城的還跟我和浩子道歉來著。”

四個人是一邊說話一邊走的,當來到了白太爺的屋子的時候,袁富貴停下了腳步,對著那副被供奉起來的鐘馗斬鬼的畫像問:“白家的老太太和老爺子有啥表現麼?”

林洋撓撓頭想了一會,遲疑的說著:“好像沒有吧,我印象裡一直以來都是四個大人和那兩個姑爺在掌事,兩個老人一直都挺安靜的。”

袁富貴還在盯著那幅鍾馗斬鬼看,又看了一下,供臺上的供果,都很新鮮,一看就是擺上去沒幾天的,再看看香爐那滿滿快要溢位來的香灰。

袁富貴:“一般人家可是不會供奉鍾馗像的,更少有供奉鍾馗斬鬼的,這老白家挺特別的啊。”

林清泉特單純的在一邊說:“特別麼,不就是個鍾馗斬鬼震懾鬼怪邪祟,沒啥吧?”

袁富貴突然覺得心累,長長的嘆了口氣:“小水花啊,我知道你經歷淺薄,但是,這麼直觀近距離的感受到你的不學無術,我還是很受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