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
如今再次從腐儀市回到沙灘,那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瞬間包裹了他。
蘇然心中浮動,緊繃的心緒終於放鬆。
“小蘇,我去抓兩條魚,很快回來。”
阿富嵐說著,將雨衣脫下,遞給了蘇然。
蘇然接過,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阿嵐大爺,還在下毛毛雨呢,沒事嗎?”
“況且,家裡面不是還有些吃的嗎?”
“放了幾天的海鮮不新鮮了,今天吃頓好的。”
阿富嵐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拉著捕魚用具,朝著臨近的海面走去。
蘇然對此並不擔心。
在前幾天,蘇然在海邊曾眼睜睜的看著老人在海里翻湧,憑著一根特製的捕魚裝置,插著一條藍紋金槍魚上來了。
那魚嘴巴尖尖的,理應是槍魚。
範澤老頭很厲害,不必過多擔心。
“你小心一點啊!”
蘇然喊了一聲,隨後朝著落魄小屋走去。
……
可算回來了。
蘇然開啟大門,進入其中,將兩件雨衣都掛在了門背上。
點燃了房間內的煤油燈。
提著燈,蘇然拿著劈好的柴,往房內唯一的壁爐裡面添柴。
火焰燃燒,驅趕走了最後一絲寒冷。
“真舒服。”
蘇然伸著手,壁爐中的火焰映照著橘黃色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
眼瞳之中倒映著火苗燃燒的圖案。
蘇然搓了搓頭頂,腦袋開始微微冒煙。
“嘶,要長腦子了。”
這一次,說是出師不利完全沒有問題。
鼻飼環沒有摘除、手機沒買、衣服沒買、吃的零食也沒買。
發現的問題。
腐儀市有問題,而腐儀市第一人民醫院更是有大問題。
而阿富嵐也有東西瞞著自己。
“那怪物,究竟是什麼?”
蘇然腦海中開始腦補生化病毒感染人類的劇情。
照這麼進行,豈不是秒變生化危機?那玩意是病毒?
但阿富嵐怎麼感覺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還是得問問啊嵐老頭。”
這點毋庸置疑。
蘇然烤熱了身體,將壁爐的小鐵門關上,隨後站起身來,來到窗戶前。
窗戶外,微光穿入,照耀在書桌之上。
一包軟煙、一根菸鬥、還有一個相簿。
百無聊賴的,蘇然開始玩弄這些玩意。
將相簿拿起。
蘇然放在手心裡,看著相簿內的照片。
“這是,老頭。”
其中,一位年輕的青年,意氣風發面帶笑意的看著鏡頭。
他有著與老人一樣的高鼻樑,相似的面容。
他的身旁,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性。
女性很高,只比年輕的阿富嵐半個手掌的高度。
“這難道是他老婆?”
蘇然看著這位身穿紅色繡花裙、臉塗白色粉底,相貌姣好的女子。
一時間若有所思的出神了。
恍惚之間,手指卻是一個不留神,滑了一下。
“砰!”
“哎呦我去!”
媽的,把別人相簿給砸了!
這不得被阿嵐老頭子給罵死啊!
蘇然趕緊低頭撿起了碎片。
好在相簿外頭碎了,裡面的照片沒事。
蘇然將其撿起。
卻是在照片的後面,相簿之中,發現了一個暗格,也不能說是暗格。
就是一封類似信件的玩意。
很小。
“這是什麼?”
上面還有用白蠟還是白米做的印章,說明信件還沒開啟。
蘇然的好奇心勾動。
轉瞬想起了腐儀醫院發生的怪事,心中不禁聯想到。
這會不會與之有關?
這或許就是阿嵐老頭的秘密!
“開啟看看。”
雖然有些不禮貌,蘇然開始將其開啟了。
他可不想和原主劉然一樣,啥都不知道,還做了別人的替死鬼。
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
“嗯,開頭是這樣的,親愛的嵐,今天天氣很好,我很想你——”
……
阿嵐,今天是格里菲斯的第二天,我依然很想你。
在這裡,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但我沒有,你是知道這一點的。
剛開始我很怨恨,甚至發出過狠毒的詛咒,想要詛咒你的下半輩子。
但我想了想,發現,那樣的結果並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寫下了這這封信,希望將來的你,能夠看到。
阿嵐,我是愛你的,就和你愛我一樣。
格里菲斯的價格太過昂貴,我負擔不起,你更負擔不起,你說你會想辦法籌錢。
其實真的不用,對於自己的身體,我比你更加了解。
我只想在最後的時間,和你在一起,在海邊的沙壤地上,建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家。
我(淚滴痕),我還想要為你生幾個小娃娃,他們應該像你一樣,有寬大的額頭,漆黑的雙眼。
但是,可能這一切都無法實現了。
但我依然愛你,嵐。
——親愛的
史蒂花-溫。
1974年,10.19。
“啊?”
蘇然看著這封信,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他還以為會看到詭異怪談,十幾條必須遵守的怪談規則。
沒想到,居然就是一份信。
一封外國洋妞寫給阿富嵐的信。
這個叫史蒂花溫的,似乎是阿富嵐曾經的愛人。
後面可能是身體出問題了,阿富嵐就將她帶到一個叫做格里菲斯的地方接受治療。
治療費貴了,史蒂花溫不想治了,寫信告訴阿富嵐,想要和他一起生活,趁還有時間,建個房子,一切做一些沒羞沒燥的事情,生幾個華夏小子。
“這麼理解應該沒毛病吧?”
蘇然此時倒是有些好奇,這所謂的史蒂花溫現在在哪裡?
等等。
1974年?
現在是幾年來著?
“臥槽!四十多年了?”
阿富嵐那個老頭的摸樣,也不似年輕時那般英俊瀟灑。
所以,他老婆,是死了嗎?
“阿蘇,看我釣到了什麼?”
大門被開啟,手提著一條半人高的短尾娃魚的阿富嵐,滿臉興奮的踏入房間。
他看到了蘇然手持信件和照片。
還有地上一地玻璃渣碎片的相框。
“……”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桌面。
果然,那個熟悉的鏡框已經不見。
“蘇然!”
他瞪大了雙眼!
……
“錯了,錯了。”
蘇然低著頭,使勁的認錯。
阿富嵐卻是端坐在椅子上,佝僂的身體更加佝僂,拿著照片和信件的他,恍惚之間,彷彿回憶起當初。
“花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