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醫院的這個電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差點直接把我給KO了!
我以為醫院給可樂下病危通知已經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時刻了,沒想到麻繩專挑細出斷厄運專找苦命人,我媽那邊也傳來了不幸的訊息。
說實話,聽到這個訊息,我整個人都慌了,驚懼交加,六神無主。
可樂已經被下達了兩次病危通知,目前還在急診搶救室裡搶救,醫生告訴我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
身為人父,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拋棄孩子,他才三歲還是個孩子,現在連他都沒有放棄,我有什麼理由不在這裡陪他支援他呢?
但我媽也快不行了,想在走之前見我最後一面……
身為人子,如果連自己親媽最後一面都不見,簡直枉為人子。
我大腦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前又開始發黑了,視線模糊,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撐多久,但我知道,現在必須要做出艱難的選擇了:
是在這裡陪兒子走完最後一程,還是去見我媽最後一面!
我唇角動了一下,喉嚨裡乾澀像刀割,心中更是無限苦澀,猶如刀絞。
這真的是一個艱難的抉擇啊。
我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如此至暗時刻!
可是,我必須要做出選擇。
時間不等人啊!
我摸出手機,顫顫巍巍的撥通了胡志超的電話,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老胡,我媽快不行了,想見我最後一面……但我現在過不去,你替我過去送她一程吧。”
“我大侄子……”
胡志超熟知我的為人,現在我媽要走了我卻不能過去送她最後一程,他很容易就想到了我是被可樂牽絆住了。
“也快不行了,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
電話那頭明顯哽咽了一下:“那、那個什麼,兄弟你別太擔心,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照顧大侄子吧,何姨那邊我過去一樣的!”
結束通話電話,胡志超拿起車鑰匙就準備出門。
一個相貌姣好的女人攀住他的胳膊:“老公,你幹什麼去?”
胡志超一邊往揹包裡收拾東西,一邊說道:“方鳴他媽快不行了,他過不去,我得過去看看。”
女人不樂意了:“方鳴方鳴又是方鳴,天天都是這個方鳴,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他重要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出去就回不來了?我不管,你今天哪兒都不能去!”
胡志超聽了,一臉煩躁把她推開,冷笑道:
“柳緲雲,你最好認清自己的定位,別說你現在只是我女朋友,就算咱倆結婚了,你也不能這樣說方鳴!”
“胡志超,你沒良心!前段時間你生病的時候,是誰陪在你身邊,是誰給你端茶倒水的?是我!你的‘好兄弟’在哪兒呢,他知道嗎?”
“我告訴你柳緲雲,別在這給我胡攪蠻纏,聽到沒有?”
“我怎麼胡攪蠻纏了?明明是你遇人不淑,方鳴從來都沒有把你當過朋友,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交往!”
胡志超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冷著臉,森然道:“你說什麼?”
柳緲雲被打懵了:“你打我?胡志超你為了一個垃圾朋友竟然動手打我!?”
“垃圾朋友?柳緲雲,你現在吃的用的花的是不是我給你的?你知道這些是誰給我的嗎?是方鳴!”
“當初要不是他給了老子二十萬塊錢讓老子創業,老子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喝西北風呢!我告訴你柳緲雲,你怎麼罵我胡志超都可以,但你要再敢說一句方鳴的壞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胡志超說完,挎著包摔門而出。
他是單親家庭,從小被他爸胡月山拉扯長大。
他爸一直忙著在外邊打工掙錢,對他疏於管教。
高中輟學以後,胡志超終日遊手好閒,跟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廝混在一起,打架鬥毆,不務正業。
胡叔突發心臟病去世的時候,胡志超還在柳州監獄裡蹲號子。
當時我正在英國的伯明翰談一個重要的專案。
接到公安局的通知,我沒等專案談下來就飛回來處理胡叔的身後事……
英國的專案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因為我的突然回國導致談判擱淺,損失了一千多萬,幾個股東要求我必須對這件事負責。
沒辦法,我只能讓出自己的股份,相當於把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賣了。
公司賣掉以後,程心我們兩個一起回到了洛城。
“哥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了,當年你給我爸送終,現在我給何姨送終,咱哥倆總算是扯平了一次。”
胡志超開車出了車庫。
車庫出口處設有關卡,按照上面的要求,小區處於靜默狀態,不能進去,也不能出來。
胡志超一腳油門衝了過去,把關卡衝得七零八落,門口的幾個保安都看傻眼了。
“那不是胡總的車嗎?他發的什麼神經?”
“沒錯,是胡哥的車!”
“我滴個乖乖,四十多萬的寶馬,說撞就撞,有錢人的生活這麼任性嗎?”
“……”
出了小區,胡志超開車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交警巡邏。
交警騎著摩托車向他喊話,讓他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胡志超沒有理會,直接加速。
交警追不上,便打電話通知前面的關卡處,說有一輛白色寶馬車,車牌號XXX要闖關,讓他們做好攔截的準備。
但胡志超還沒有行駛到前面的關卡處,從一個不是路口的路口斜刺裡突然殺出來一輛特斯拉,兩車的速度都很快,根本來不及避讓,“哐當”一聲撞在了一起。
車上的人都沒事,就是車頭破損有點誇張,像兩條張大了嘴巴相互撕咬在一起的鱷魚。
“草!”
胡志超摔了一下方向盤,順手摸出一根菸點上。
兩輛警車已經過來了,肯定沒辦法再跑了。
胡志超向外瞥了一眼,正好跟特斯拉車主對上眼神。
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要下去跟對面幹一架的,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越是鬧越是走不了。
他要儘快趕去定點隔離醫院,沒時間在這裡乾耗。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一團和氣。
“對不住了兄弟,我媽一直高燒不退,急著去醫院。”
特斯拉車主主動道歉。
他沒走“尋常路”,是從馬路邊突然竄出來的,如果追究起來,肯定是他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