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章 負責任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室外雨聲漸歇。即便如此,景亦到家的時候,校服的裡裡外外都溼透了。一向蓬鬆的短髮此時溼噠噠地貼在頭頂,顯得很是狼狽。還好揹包防水,裡面的書本只是稍稍有些發潮。

看來下次出門得帶傘了,景亦想。

被雨水浸透的衣服貼在身上任誰都不會舒服,他隨即拿上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家裡沒有吹風機,即使拿毛巾來來回回擦了幾遍,景亦的頭髮還是半乾的狀態。

他本來想著看會書再睡覺,可頭昏沉沉的,甚至有點發懵。

景亦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他依稀能看見,臥室裡淡藍色的窗簾在微風吹拂下緩緩飄動。

清晨的第一縷光順著窗簾縫隙鑽了進來,雨後的空氣清新微涼,灌入鼻腔,床上悠悠轉醒的少年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跳動著6:30。

景亦自從搬到這裡來之後,每天可以多睡半個小時。七點十五上早讀,他六點半起床完全來得及。

他揉了揉後腦勺那被壓得微微翹起的短髮,果然溼著頭髮睡覺會頭疼。

景亦強忍不適,下床洗漱後吃了兩口麵包準備出門。

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穿上棉。

景亦不禁裹緊了身上的校服外套,還是難擋瑟瑟秋風送來的陣陣寒意。

高三一班教室

早讀課上,為了防止犯困,教室裡陸陸續續有學生站起來背誦課文。維持紀律的老師還沒來,嘈雜的說話聲吵得景亦的頭隱隱作痛。

教室內的窗戶半開著,景亦穿著校服外套還是覺得冷。

“景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胡一非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景亦的異樣。

程爍聞聲抬頭,只見景亦原本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但嘴唇上卻毫無血色。

景亦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說:“有點頭疼。”

程爍對著坐在靠窗的同學,喊道:“把窗戶關上。”

景亦:“?”

“怎麼了?我冷。”程爍說罷,趴下繼續冬眠。

胡一非好心提醒:“景哥,你要不去醫務室拿點藥?”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景亦對自己的身體有數,他沒那麼弱不禁風。

負責這堂早讀課的正好是班主任,過了十分鐘,陳麗娜踩著小細跟踏上講臺。

班主任一來,教室裡交頭接耳的同學頓時沉默。

“別讀那語文課文了,拿出英語課本,背背英語單詞!”陳麗娜嚥下嘴裡的最後一口燒餅,對某些同學英語早讀不學英語的行為十分不滿。

第一排的一個男生抱怨道:“陳老師,英語單詞都揹包漿了。”

一班的語文老師正是年級主任,高三一班確實算得上的重點班級。班主任的英語課還是比語文好糊弄一些的。

“哦?”陳老師挑眉,“那你站起來,告訴我circumstance什麼意思?”

男生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問住了,連忙小聲說:“老師,我這就背。”

“晚了!你這漿是怎麼包的?”陳麗娜沉聲道:“給我把昨天的所有單詞抄二十遍!”

在一班待久了,論察言觀色人人都是一把老手。老班此時臉色不好,沒人敢往槍口上撞。

“我看看誰還沒背英語?”班主任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底下三十幾人齊刷刷翻開英語課本。

“怎麼還有趴著睡覺的?”陳麗娜隨手拿了根粉筆就往最後一排扔過去,“同桌趕緊把他叫醒。”

景亦小聲喊了句:“程爍,醒醒。”

所有人:程爍=真的勇士。

程爍眯著眼睛抬頭,全班的視線幾乎定格在他一個人身上,讓他有點不明所以。

“某些人仗著自己成績好,就自以為無法無天了。”班主任一頓,“程爍,景亦,你倆下課後一起來辦公室找我。”

景亦:“?”

第一節是語文課,老師叫李永浩,向來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本著男女犯錯一視同仁的態度,受到了廣大男性同學們的愛戴。

李老師的嗓音低沉,極其催眠。景亦頭腦昏沉,左手托腮,不停地打瞌睡。

“最後一排的新同學,怎麼回事?”

教室的倒數第一排永遠是老師們的重點觀察區域,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有例外。奇怪的是,今天最後一排的二人一反常態,程爍變成了認真聽課的那一個。

上課睡覺還會傳染?

景亦聞言坐直了身軀,深呼吸後,瞪大了眼睛。

李永浩見狀,也沒再為難這個語文成績優異的新同學。

第一節課下課後,景亦和程爍去了辦公室,聽候班主任發落。

景亦的眼皮很薄,此時正泛著薄紅,眼中霧濛濛的,看起來甚是迷離。

程爍用手肘頂了頂他,“你怎麼回事?晚上沒睡覺?”

“好像有點感冒。”

景亦話音剛落,“噠噠噠”的聲音傳來,不用看都知道是陳麗娜。

“程爍!”陳老師一拍桌子,“你上課睡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你以為最後一排監控拍不到?主任不知道找我說過多少次了!”

被點到名的程爍心虛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樑。

陳麗娜視線一轉:“景亦。”

“——在。”

“以後程爍再上課睡覺,你記得大嘴巴抽他,抽壞了算我的。”

景亦:“……”

還有這種好事?

程爍聞言一震,心想要是真打起來,景亦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景亦抿了一下嘴唇,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老師……真打嗎?”

“……”班主任此時怒氣漸消,“同桌上課睡覺,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他弄醒就行。”

景亦揹著個燙手山芋回到教室,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程爍睡覺,和他有什麼關係。

上第二節課的時候,景亦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不太對勁。

渾身發冷,他大機率是發燒了。

他自己堅持幾節課倒是沒什麼,可是他剛剛喜得支線任務——監督程爍,無形之中上了不少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