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舊歲的門檻,時間和未來滿懷期待的來到了天元 264 年。
冬寒捲過長街,臨澤城內梅花漸漸露了花苞,不知不覺間,整個二月就過去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徹骨寒冷被到來的春天趕走,溫度也漸漸上升。
徐國公府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熱鬧的大喜事了。
今天,徐熙凱和徐覓新要成親了。
府裡上上下下一片喜慶,大紅的囍字,大紅的燈籠,大紅的綢緞,處處都是,無一不在彰顯著府裡的喜氣。
徐熙凱身穿一套嶄新的紅色長袍,頭戴一頂精緻的禮帽,在婚服的襯托下顯是得體大方。他站在新房門前,看著眼前這座充滿喜慶氣氛的房屋,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此時,徐覓新已經換上了新嫁衣,一身紅色的嫁衣將她襯托得格外美麗動人。她站在小燕面前,詢問著妝容是否完美,心中既激動又有些忐忑。
小燕在旁邊看著緊張的徐覓新,不禁掩口而笑
“小姐,你已經很漂亮了,再收拾我怕徐少爺今天晚上挪不開腿了”
徐覓新對著小燕翻了個白眼,
“別貧嘴,快幫我再看看有沒有問題,不然今天晚上我先讓你去暖床!”
小燕聽到後,面容上露出一抹尬色,趕忙過去幫徐覓新收拾起了妝容。
府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徐士發和徐熙凱在府門口迎接來道賀的賓客,年假後,官員們也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徐熙凱初入官場,認識的官員比較少,曾經的朋友現在也各司其職,所以宴請賓客的事情就交給了徐士發。
徐士發認識的人主要是他以前的一些武將和勳貴,至於說朝廷的大員們,雖然下發了請帖,但是徐士發也沒有對他們抱有多大的希望。
徐熙凱站在府門口,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齊海平父子倆竟然結伴走了過來,徐熙凱趕忙迎了上去
“徐兄,你做人不地道呀,是不是沒有把我當兄弟,連你結婚的日子都不告訴我,我還是我父親跟我說的!”齊元直滿臉寫著不高興
“你不是已經入職了嘛,我怕你太忙沒有時間,所以就只通知了你的父親”徐熙凱傻笑著將齊元直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這才是大事兒,至於說是職務,大不了扣我一個月的俸祿我也得過來啊……”
徐熙凱聽到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之後,才好說歹說將齊元直請了進去。
這時,首輔許家睿兵部,尚書姜弘松和吏部尚書李默谷,身後還跟著一個個大小官員走了過來,在遠處看,陣容很是宏大。
徐士發看到後,就帶著徐熙凱迎了過去
“首輔大人,還有各位大人能光臨寒府,真是令我府蓬蓽生輝啊!”
許家睿聽到後,笑裡藏刀地看著許士發
“徐大人,我們都同朝為官,這等大事我等不來,豈不是折了徐國公您的面子。怎麼,難道徐大人不歡迎嗎?”
“怎麼可能,您能來肯定是歡迎的”說吧,徐士發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見狀,許家睿意味深長地朝著身後的官員們喊道
“走,我們去看看徐府最輝煌的時刻,也熱鬧熱鬧,以後可就再看不到了!”
身後的官員們聽到後,各懷心思,假意逢迎,跟著走了進去。
徐熙凱明白許家睿說話的意思,頓時怒形於色
“父親,他們明顯話裡有話,太囂張了!”
徐士發此時的臉色猶如蒙上的一層陰霾一樣,陰沉至極,淡淡開口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在意這些不開心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眾人齊聚高堂,隨著一聲“吉時已到!”
徐熙凱和徐覓新並排朝著徐士發和韓若禎緩緩走來,徐覓新頭戴紅巾,身著繡花紅袍肩披霞被,白皙的面板如月光般皎潔,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十指好似鮮嫩的蔥尖,千嬌百媚。
徐熙凱身穿紅袍,頭戴紅帽,風流倜儻,氣質非凡。
韓若禎此時已是喜極而泣,流下了高興的淚水。
睡覺,一個個儀式的完成,徐覓新頭頂紅蓋頭被送入了新房,靜靜的坐在床上等著自己的夫君。
而徐熙凱則是和徐士發一起主持婚宴,挨個敬著酒,齊元直跟在徐熙凱的身後,充當下人,端著酒罈一杯一杯的倒著酒。
齊海平、姜弘松、許家睿等一眾朝廷大員坐在一張桌子上,這時姜弘松看著齊元直,意味深長地對著齊海平笑了笑
“齊大人,令郎和徐家關係不錯嘛,以後可別連累了齊家啊,哈哈……”
齊海平抿了口酒,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姜大人,我徐家人做事行得正坐正坐得端,我雖與徐國公政見不合,但是其與其子為人正直,豈是你們這幫奸佞之臣所能相比!”
姜弘松聽到此話後,頓時升起怒火,正要站起來時,被許家睿按了下來,徐家睿看向了齊海平
“哦,齊大人,我們才疏學淺,不知何為忠何為奸,你能給我們講講嗎?”
“自古以來就是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忠義和姦惡都不是從表面能看出來的!是忠是奸,博取殖民,朝野無定論,煌煌史冊,自有說法!”齊海平慷慨激昂的聲音到了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在座的賓客們也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這裡。
徐家睿被氣的吹鬍子瞪眼,本來已年近六旬,此時被齊海平的話已激怒,頓時氣都喘不勻了。
“好一個忠奸說法,我在此位已15年有餘,雖有私心,但我為了東旭王朝的江山社稷,嘔心瀝血,鞠躬盡瘁,難道我這也是奸嗎?”
許家睿的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軒然大波。
“哼!忠就是忠,奸就是奸史書會記載,後人也只會記得你權傾朝野,排除異己,結黨營私,欺君罔上!”齊海平的言辭更加激烈,氣的徐家睿渾身發抖。
“你……”徐家睿指著齊海平,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在座的朝廷大員們也都站了起來,準備與齊海平來一場舌辯,一場風波馬上就要出現,正在這時
“陛下駕到!”一聲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在座的官員們也從劍拔弩張的狀態清醒過來,急忙來到院落裡,跪在地上
蕭梁看到眾人臉色陰沉
“今天的徐府好生熱鬧,是不是各位大人!”
“要不是朕今天過來,這婚宴可就成了你們撒潑的地方了!”
許家睿一干人等被嚇得跪在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徐士發這時也趕了過來,跪在了地上
“陛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蕭梁見狀,也是趕忙讓徐士發站了起來
“不必多禮,朕今日本想也來熱鬧熱鬧,可是剛進府門卻看到此……”輕嘆了口氣後,又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官員們
“你們幾人不管事出何因而再次爭吵,都罰俸一年,回去閉門思過,好好反省一下!”
官員們聽到後,連忙遵旨。
蕭梁看到跪在地上的幾人,不肯站起來,便又開口道
“還有臉跪在這嗎?難不成還想再吵一次嗎?還不快離開!”
在聽到蕭梁的命令後,以許家睿為首,一個一個排著隊,低著頭向府門外走去。
齊元直本欲和齊海平一起離開,但是齊海平示意讓他繼續留下來幫忙……
徐熙凱看到後朝著蕭梁走了過去,躬身行禮
“謝陛下為臣做主!”
蕭梁擺了擺手
“算了,朕今日的大好心情也被此事攪黃,就不多留了。”說罷,示意禁衛軍們將所有的賀禮搬了進來,袖袍一揮,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陛下離開後,徐士發趕忙安慰眾人
“諸位,諸位,一個小插曲而已,大家接著吃,接著喝……”賓客們這才回到原位,場內又恢復了正常,漸漸變得喧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