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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章 那裡盛開著玫瑰,在海的深處生根發芽。

在樞城邊境,伊索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瞰著下面忙碌的救援人員。耳邊充斥著傷者的哭喊聲,他的心情沉重。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位少年吸引。少年揹著沉重的醫物箱,在人群中穿梭,似乎不知疲倦。他偶爾停下來,坐在地上休息片刻,但很快又起身繼續工作。

阿爾瓦端著一杯水,走到少年身邊,溫柔地餵給他。她輕輕擦拭著少年額頭上的汗珠,關切地說:“盧卡,累了就休息,有我在呢!累壞了你,我會心疼的!”

盧卡喘著粗氣,看著周圍逐漸被安頓好的傷員,他的眼神堅定。“謝謝……但我怕我一停下來,就會錯過最佳急救時間。”

阿爾瓦輕輕為盧卡擦拭汗珠,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鼓勵。

“主上,您來了……”諾頓聲音忽然從身後飄來。“他們說,您被嗜血魔抓了……”

伊索點點頭:“一場同等的交易。”

“我知道,怪我,沒有及時趕去……”諾頓。

“你只需要守護神役……和你想保護的,我也可以保護自已。”伊索話語很平穩。

“所以……您在開始放棄他們了嗎?”諾頓。

“放棄?我沒有放棄,我只是有點累了。”

“嗯……累了就休息,不要逞強,您的背後有我,有我們!”諾頓。

“……”伊索沉默許久“儘快回神役吧!”

話畢,伊索離開了樞城。

他只是一個二代神,身後空無一人,也沒有人能站在他的身後。

如果可以,他現在只想成為神役的城主。

回到神役的伊索來到了神海。他凝視著那浩瀚無垠的大海,然後沉入了海底。

海底幽深而壓抑,沒有一絲亮光,漆黑一片。伊索輕閉雙眼,再次睜開時,眼前出現了一支黃色的玫瑰,它在海底中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和他。

同時,他的額間、手腕以及其他顯現神骸的地方都散發出微光。他帶著那朵玫瑰,在海底中緩緩遊動,直到海的中央。

那裡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那裡盛開著玫瑰,在海的深處生根發芽。

它們被迫生長在深淵中,卻在深淵中學會了如何生存。

伊索的到來,照亮了那一簇簇的玫瑰。玫瑰似乎知道神的到來,收起身上的尖刺,藤蔓慢慢蔓延上他的身體,治癒著他所受的傷。

玫瑰也像是知道他們的神主在外面受了傷,紛紛環繞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範圍。

伊索疲憊不堪,疲憊到何時在玫瑰叢中何時睡著都未曾察覺。他靜靜地躺著,輕閉的眼睛上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彷彿在訴說著他所受的一切委屈,訴說著他內心的疲倦。

而沉睡的他,心臟處慢慢亮起微弱的亮光,神骸也在這一刻亮起耀眼的光芒,光芒照亮了海底,吸引了海底的各種生靈。

——

海很深,深得讓人感到害怕;而他很累,累得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沒有人在乎他是否還活著,更無人問津。

他就這樣在這無盡的深淵中沉睡了許久,久到花兒綻放又凋零。

當他終於醒來時,他獨自一人登上了淨之役大殿的最頂端。這裡遠離塵世紛擾,沒有那些令他厭煩的世俗眼光和評判。只有微弱的風輕輕拂過他的髮絲,只有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

\"有多久了呢?\" 伊索的目光移向幾米外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約瑟夫。

約瑟夫猶豫片刻,輕聲說道:\"十五天......\"

十五天,那是一朵鮮花從盛開到凋謝的短暫時光。

伊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繼續專注於天空中的明月,靜靜地凝視著它的倒影在海面上盪漾。

約瑟夫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坐在他身旁,與他一同仰望著那輪圓滿的月亮。

“我很擔心你,下次……不要突然消失那麼久了,好麼……”約瑟夫。

伊索沉默許久。

“如果我不是神明,你還會在意我,擔心我麼?”伊索。

“不會……”約瑟夫果斷回答他。

“嗯……我知道了……”伊索語氣平穩,對於這個回答他並不意外。

“若你不是神主,我便可以大膽愛你,迎娶你,保護你,安全呆在我的身邊, 那樣我就不用擔心了。”約瑟夫揉揉他的頭,動作非常的小心翼翼 ,害怕人再一次消失在他的身邊。

伊索轉頭看著約瑟夫,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只有黯淡無光的他的身影。

“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找到你,不管是以什麼方式,我都會愛你!但是……我好怕,好怕你消失在我的身邊,害怕你不在我的世界。”約瑟夫。

“神主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過得很不好,過得很難受,神主明明說,看一眼他們就回來,神主騙人……”

約瑟夫的話語突然哽咽在喉嚨中,低著頭,輕微顫抖著身體。

伊索疑惑的看向他,只見他懷裡的玫瑰花瓣上,不斷滴落著豆大的晶瑩剔透的水珠。

約瑟夫,哭了。

“伊索……你騙我……”約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