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小女孩的媽媽被掐的臉色發青，呼吸困難，可是她卻始終睜著自己的雙眼，不解的看著緊閉眼睛的顧帆。

他這是什麼情況？都要殺人了？還害怕得不敢睜眼嗎？

為什麼一切顯得那麼不正常，那麼奇怪。

然而她的思緒很快被旁邊稚嫩的哭腔打斷了，那是她的女兒。

“嗚嗚嗚，哇哇哇……”身旁小女孩嘴裡斷斷續續的嗚咽，她的小臉上滿是淚花，被這副場面嚇到了。

現在母女兩人，分別被顧帆的左右手掐著咽喉高高舉起，照耀在陽光底下，孤獨無助的等待著死亡。

然而這裡是偏僻之地，現在除了三人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她們母女就要死了。

被顧帆活活掐死……

……

“該死！為什麼！”

“我的身體，為什麼不由我掌控！”

顧帆內心大罵，焦急無比，厲鬼的本能操控了他的身體，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體遵循厲鬼本能的行動。

“休想殺了她們！”看著即將死去的母女倆，顧帆心中無聲大喝，憤怒無比。

他出手向來恩怨分明，不喜對無辜者下手。

況且這兩人，嚴格意義上來講，剛才不僅對他沒有怨，還有恩。

所以，顧帆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種事，就算是厲鬼，也休想操控自己。

————

外界。

顧帆的眼皮一陣掙扎，像是要睜開一般，可是卻始終沒有睜開。

如今，已經過去些時間了。

小女孩現在沒有發出聲音了，她的狀態很不好。

她的臉上鐵青無比，眼睛閉了上去，整個人昏迷了。

不過，死沒死，還不知道。

“小嬌……”小女孩的媽媽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淚水流了下來。

她的心中被難言的悲傷和對顧帆的憤怒沖刷。

她女兒或許死了，自己也快死了。

這個殺人狂魔！明明知道根本沒有招惹他！

為什麼？為什麼！

此刻。

顧帆雙眼閉合，卻有著獨特的感官，他看到了可能已經死去的小女孩，內心雖然麻木，卻無端的升起了一絲怒火。

不應該的！

如果在他眼前的，只是被厲鬼殺死的普通人，顧帆不會有過多感觸。

可是這次不同，他是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把小女孩殺死的！

這已經嚴重的挑戰了他的底線了！

“厲鬼？也妄想操控我！”顧帆心中大喊，眼皮一陣晃動，仿若下一刻即將睜開。

“咳咳，我的女兒死了……我也要死了……”小女孩的媽媽感覺到呼吸困難了，過去的回憶在她腦海裡如走馬觀花一般放映。

現在她什麼情緒都沒有了，覺得死去也挺好的。

反正家裡也只有女兒和她一人了，女兒死了，她這樣子死去，陪她也挺好。

只是讓她愕然的是，她突然感覺到頸部一鬆。

緊接著，混著屍臭的空氣吸入她的肺腑。

“別死。”身旁，傳來的是冷漠的男音。

這道聲音沒有淡漠無比，卻好像帶著莫名的情感。

他說的話就好像言出法隨，帶著人不可違背的意志。

“這……咳咳。”小女孩的媽媽重重咳了幾聲，剛貪婪的呼吸了幾口空氣，又猛的如野狗般衝向顧帆，

“啊！你這個混蛋，還我女兒！”

“嗚嗚嗚……”

小女孩的媽媽瘋狂捶打著顧帆的身體，好似要將一切怒火和恨意通通發洩在顧帆身上。

“她沒死。”

這樣的話從顧帆嘴裡說出，令的小女孩媽媽的動作一僵。

她的動作戛然而止。

“你說的……是真的！”

小女孩的媽媽扭過頭，雙眼飽含不知名的情緒，恨意和驚喜在眼中交匯。

“嗯。”顧帆點了點頭。

萬幸沒有釀成大錯，他終究早一步掙脫厲鬼的控制，沒有活活掐死小女孩。

此刻，小女孩的呼吸雖微弱，但已經漸漸開始復甦。

“對不起。”顧帆輕聲說道，他說這話時的語氣異常淡漠，可是表情卻異常誠懇。

顧帆也想誠心誠意的道歉，可是厲鬼的影響太大了，他現在的感官已經快僵化的如同厲鬼般麻木不仁，沒有任何波動。

但顧帆還是個人，他知道做了錯事應該道歉，這跟喜歡一個人就要開口告訴對方是一個道理。

“乖乖，我的小嬌……”小女孩媽媽理都沒理顧帆，反而跑了過去抱起小女孩，不停拍打著自己女兒的背部和胸口。

她把顧帆徹底無視了，偶爾看向顧帆的眼裡也滿是厭惡。

“抱歉。”顧帆輕輕說道，他搖了搖頭，心中也沒有打算取得她們的原諒。

雖然剛才的事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但卻是自己做的，他沒有責任推脫。

“你的女兒快醒了，還是再說一句，剛才的事不是我想做的，真的很抱歉，我走了。”看了看小女孩和她的媽媽，顧帆開口道。

本就是陌路行人，他們不應該有交集，剛才的事顧帆表示很抱歉，但這件事只是顧帆人生道路上一個短短的插曲。

他不會糾結，糾結過去沒有意義，更何況糾結錯事，那就更沒有意義了。

“小嬌，小嬌……”小女孩媽媽看著顧帆的臉龐，像是要把他記下來似的。

或許待會顧帆走遠，她會報警，或是要報復，但顧帆通通不感興趣，知道了也不會有其他感想。

他走了，離開了她們。

現在的他真的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會在大樂市引爆，重啟的能力無比可怕，動用的代價同樣無比昂貴。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標註好了價碼，厲鬼也不除外。

“咳咳……”顧帆又吐出了黑血，他一邊走一邊在地上滴落留下了黑血。

鬼面具無時無刻不再侵蝕著他的身體，無聲無息之間，他面容上的灰色又深了幾分。

“要厲鬼復甦了……”顧帆嘴裡喃喃道。

所有的一切遠比他來臨的快，現在的他已經沒了以前駕馭宕機的面具鬼的從容。

報應來的就是那麼快，他平常沒怎麼珍惜的力量此時卻成了毒藥。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他離開周莉的鬼村說起，平衡被他親手摧毀，但也唯有這樣，他才能逃離。

顧帆沒有後悔，他做了就是做了。

並且事情還沒有壞的太徹底，目前至少還有一個好訊息，那就是他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