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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文妃

未央宮門口,扁玖前腳剛離開,珍珠後腳就一臉憂慮地站到了梁霜雪身旁:“娘娘……”

“怕什麼,” 梁霜雪抬起一隻手止住她的話頭:“不過是讓他帶幾盒點心,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見珍珠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梁霜雪又拍了拍她的肩頭道:“富貴險中求,這一次端看你和他二人能否齊心合力了。”

珍珠一驚,連忙辯解道:“娘娘,婢子和扁醫士不過是遠房表親,並沒有……”

“誒!本宮不想知道,”梁霜雪抬起的手掌變為一根手指,搖了搖:“你自己心中明白便好。”

言罷,她又衝青影使了一個眼色。

青影會意,在殿外召集了一眾宮人,宣佈道:“珍珠敬忠職守,自今日起,升為一等宮女,以下幾人翫忽職守、存有二心,發配回掖庭。”

而後報出了驪嬪出事那一天,在殿上替玲瓏說話的幾名宮人的名字。

話音落下,殿外眾人面色各異,有人開始低聲哭泣,也有人驚疑不定,還有人錯愕不滿得睜大了眼。

原本和珍珠同屬一個品階的琥珀就是最後一種,她微狹的三白眼往上一揚,往前幾步就堵到青影跟前:“憑什麼升一等品宮女的是她?論資歷論在娘娘身邊服侍的時間長短,都應該是我先升任才對啊!”

這話看上去是在質問青影,實際上是在問剛剛進殿的梁霜雪。

“哼,那自然是因為珍珠比你更盡心更忠心啊!”青影毫不示弱地和她大眼瞪小眼:“琥珀姐姐,你別以為娘娘不知道,你仗著自己年長就把值夜的活丟給年輕的宮女!”

琥珀倒吸一口冷氣,三白眼眼角漸漸耷拉下來,眼神也開始遊移:“我那是,那是,因為我身體不好啊,娘娘不能不體恤婢子啊!”

“你!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反過來要求娘娘了?”青影氣得小臉都染上的怒火。

“好了,都閉嘴。”梁霜雪坐在殿內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杏眼掃過琥珀時似乎有絲絲冷意:“本宮提拔人從來是依能力而定,你們下面的有誰,糕點膳食做得比她好吃,幹活比她勤快,做事比她小心仔細,自然可以上來毛遂自薦!”

琥珀愣在原地張了張嘴,似乎想不出還能說出什麼,就怒氣衝衝地瞪了珍珠一眼,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眾人聽了這話也都是一陣沉默,那些不甘示弱的宮人見出頭鳥走了,便也各自散了去。

珍珠頗為忐忑不安地回到梁霜雪身邊:“娘娘,要不婢子還是降為二等吧?”

“人都散了,這時候你還謙讓什麼啊?”青影看不過去,在一旁也瞪了她一眼。

梁霜雪輕嘆一聲道:“珍珠你且記著,以後這種自以為是的善事,可千萬莫要再做了。”

“可娘娘之前不也在殿上為驪嬪求情嗎?”

“那你可見著皇上和驪嬪領情了嗎?”

梁霜雪的反問讓珍珠低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來:“婢子明白了,婢子再也不說這般違背娘娘,又毫無益處話了。”

“嗯~”梁霜雪點著頭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又看著琥珀離開的方向道:“再說了,膳食這件事若是交給別的人來說,我也不放心。”

“請娘娘放心,婢子一定向扁醫士好好學習藥膳。”

這一天稍晚些時候,梁霜雪披了一件薄披風,帶著拓跋雄御賜的皇子牌位去了護國寺。

這是她自己驪嬪受罰那一日起,頭一次步出未央宮。

剛一轉出宮殿門外,她就隱約覺得不遠處有幾道目光在注意自己,只是她現在無甚內力,所以無法查探出對方的實力。

只不過她剛一側過臉去,青影也察覺到了落在身後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注意了一下四周之後,就向梁霜雪低聲稟報:“娘娘,監看我們的有三人,分別在三個不同方向,有一人剛剛走開,恐怕是去回稟了,需不需要婢子……”

“不用了,”梁霜雪抬起一隻手打住話頭,輕聲道:“光天化日,皇宮大內,除了金吾衛,應當沒有誰敢這麼大著膽子監看宮妃。”

金吾衛在監視,那就是拓跋雄在監視。

而拓跋雄日日來用晚膳都未露出異常,可見他對自己只是懷疑,並沒有殺意,否則自己早就落得個驪嬪那般的下場了。

梁霜雪不以為意地抱著牌位繼續往前走。

往北穿過御花園,就到了皇宮最北端的護國寺,蠻夷重武,信仰怒目圓睜、舞刀弄劍的護國天王,宗親府也就將所有逝世宗親的牌位安置在了這裡。

踏過護國寺門檻,梁霜雪看到神像面前跪著一個穿晴藍宮裝的半老徐娘,正將抄寫好的經文一頁接一頁的投入火盆焚燒。

金紅相間的耀眼火光照亮她沉靜的長圓臉,再加之她眉眼細長,煙霧繚繞中竟有一種慈眉善目的氣場。

梁霜雪停步行禮:“臣妾見過文妃娘娘。”

“寧妃妹妹快起來吧,”文妃拓跋文慧連忙放下紙張向她虛虛一扶,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闔宮上下現在誰不知道寧妃妹妹宮內發生的事,你身子不好更應該養著,怎麼今日反倒出來了?”

“多謝文妃娘娘關懷,臣妾自覺身子已近好得差不多了,在宮中悶著也是悶著,便出來供奉牌位,想來皇上應當是不會怪罪的?”梁霜雪帶著些詢問之意地看向她。

“那是自然,”文妃笑得眉眼舒展、十分溫婉:“皇上胸懷天下,禮佛又是好事,怎麼捨得怪罪呢?”

梁霜雪假意鬆了一口氣:“是了,我卻忘了娘娘自小與皇上一塊兒長大,最是心靈相通。”

文妃被她說得抿唇一笑,二人一同在佛前拜了三拜,起身後她又道:“這兒本宮最是熟悉,不知妹妹要供奉什麼牌位?本宮讓人給你尋個空位。”

梁霜雪依言從青影手中捧出御賜的牌位給她。

文妃一看到牌位上的金字就面現哀慼,眼神放空了好一陣子才對梁霜雪道:“既然是逝世皇子,那邊宮妃在東牆下吾兒的牌位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