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烈火的侵蝕,房屋的脊樑窗門在一聲聲噼噼啪啪之中倒地。遙望遠處,見天邊一片紅光乍現。
忽然,一婦俾大喊:“著火了,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婦人從床上躍起,也大叫:“來人啊,來人啊,著火了!"
俄爾,百千人大呼救火,百千鑼鼓驚醒睡夢人,腳步聲,開門聲不絕於耳。其間夾雜著門窗崩倒之聲,火暴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呼救聲,提水聲,潑水聲,熙熙攘攘。
“咦,這火怎麼不見衰退啊?"一僕從說到。“定是火勢太大,這些水太少,快快快,再提些水來......"另一僕從說到。
正當一行人滅火的空檔,一群身穿一襲黑衣的蒙面人間斷地從垂脊飛躍跳下,抓住一個落單的奴僕,問道:“快說,儲經閣在哪個房間?”那奴僕顫抖地指了指北方的玄武門,便在蒙面人的手起刀落間淌下一攤血水。之後,一行人提著刀悄悄向北門探去。
到了玄武門門口的臺階下時,一蒙面人告誡手下說道:“奉天觀戒備森嚴,內部高手雲集,如今卻無人駐守,當心有詐。"
說罷,便讓手下一部分人先向前開路,自己率領部分手下做後應。只見幾個蒙面人慢慢推開已成木燼的扇門,悄悄地進入房間內尋找著儲經閣內的禁忌之卷——《天兵十二卷》和 《馭魂咒》。只見幾人在屋內搜尋一番後,仍然不見得一卷。突然,只聽門外幾聲慘叫,屋內的蒙面黑衣人拿起刀刃,準備支援隊友,突然間,他們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張大了嘴巴,雙眸近乎決眥......
另一邊,奉天觀徐道長看著窗外的火勢蔓延著,低下了頭,輕嘆一聲說“上蒼啊,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派人喚來趙老翁,拿出一些盤纏硬塞入趙老翁的手裡,說道:“貧道自知會有這一天到來,自受王上所託,便在這青龍山參謀天道,數年來我朝王上勵精圖治,貧道幸甚至哉,遇此明君,身為臣子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算是無愧於王上。可我這小兒偏偏生不逢時,降臨此刻。今時今日,唯念吾兒南星的安危。趙老一直跟隨與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照料得格外稱心,這一路來貧道無怨無悔,只是心中有愧,只能來世再報答趙老的恩情。現今貧道窮途末路,懇請趙老速速帶吾兒離去,倒一偏遠地區將之養大成人,便是貧道此生所願了。”“
”你收下此些盤纏,以諮你以後的生活所需,希望趙老您再受貧道此次所託,汝之恩情,來生定不相忘。”
“上家,事已至此,您為何不走啊?一同逃離此是非之地。"趙老翁淚眼婆娑,雙手顫抖著說。
“走?走到哪去?若是此次縱火者是江湖盜士,或是朝野小人也就罷了,此乃王上的基業,我等為之而事,又有何逃之說?可我近日心中隱隱不安,今又見這火明豔剛強,勢頭迅猛,無絲毫消減之意,看來並非凡間之物。恐怕是參破了天機,上蒼定下了懲處,我等又當逃往何處?朗朗乾坤,又於何處遁形?今夜這把火,定是要把這奉天觀連同貧道在這世間抹去。一切早有定數,生於虛無,歸於塵土。亦是快哉!"
徐道長接著說:“這兩本禁忌在吾兒襁褓之內,也定要保其完整,待吾兒成人之日,親自交付於王上,以彰顯吾徐家臣子之赤膽忠心。"
趙老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向徐道長再次叩首,說道:“老夫跟隨上家此生無悔,定不負所托,將公子撫養成人,以報上家知遇之恩。"
然後,趙老翁緊抱著小公子從密道出了青龍山。
“報—閣主,我等失手了,派出的十幾名死士全部喪命,無一人活著從奉天觀回來,懇請閣主治罪。”一蒙面人叩首說道。
“什麼?一群廢物!”只見一身著錦緞的人輕輕一握,手中的觥籌瞬間粉碎。
接著說“可曾留下什麼痕跡?”
“回稟閣主,奉天寺大火蔓延,我等無法進入,但料到定會留不得任何的蛛絲馬跡,屍體和腰牌定會與房屋一同化為了灰燼。”蒙面人接著答道。
“那就好,那兩本禁忌之物,被燒了也好,得不到也就算了,這樣別人也無法得到。那些死士可有家眷?若有儘快處理掉。還有,是誰自作主張下令放火的?知不知道這樣很冒失?萬一出了差錯我等都逃不了干係!”
“回稟閣主,此次奉天觀的大火不是我等放的,我等到時便已燃起熊熊大火,以為此乃天策良機,便派人悄然進入。"
“可曾遇到奉天觀弟子及其大內高手阻擋?”
“回稟閣主,未曾遇到,可......可是......”蒙面人稍稍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閣主,支支吾吾地說。
“可是什麼?"閣主緊接著問到。
“ 可是有一現象極其詭異。 其中有一死士奮力逃了出來,與我們匯合時,滿面慘白,嘴裡一直叫嚷著:鬼...鬼。七竅流血,不久便氣絕而亡。死狀極其慘烈。”
“哦,確有此事?屍體現在何處?與我等前去觀摩一番。”閣主停下手中撥動的念珠,眉頭一皺,緊盯著蒙面者。
“回稟閣主,屍體現在地牢之內,我已派人把守。"
“快......隨我前去。"
於是,二人向地牢走去。
還未等到二人下了地牢的木梯,就聽到裡面眾人大驚失色的叫聲:“鬼啊,有鬼啊。”
二人趕快了腳步,到了停放死士屍身的地方,只見屍體逐漸消散, 四周散發著腐爛的氣味,黑煙縈繞在其周圍,不久便消散不見,只留下滿屋惡臭的味道。
閣主見此場景,也大驚到,握著拳頭擋著口鼻,皺緊眉頭,心中默唸到:“肉體待到數載才可腐爛餘下白骨,如今卻糜爛得如此之快,連同白骨也不足一個時辰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如此邪門秘術,難道是武林江湖中另有其人在惦記著禁忌之卷?若真如此,此等機密之事,又是何人洩露於武林之中的呢?”隨後揮了揮手,讓手下處理氣味。
自此夜之後,青龍山奉天觀於一場大火後燃燒殆盡,繁華香火之地已然成了一片廢墟。
旦日,一身穿黃袍,騎著駿馬的信卒快馬加鞭趕赴都城殷,路上崗哨無人阻擋,暢通無阻。到了宮殿,面見王上,叩首俯身讀到:“啟稟大王,奉天觀夜間突遭大火,房屋宮觀盡數化為灰燼,全觀數千人等無一人生還,且......且屍骨無存。"
“是嗎?當真如此?可曾見得徐愛卿屍首?”商王輕搖著甄滿的酒杯,細聲問道。
“稟告大王,無...無......無一身生前的痕跡,徐觀長...徐觀長恐怕是凶多吉少。"那信卒答到。
聽罷,只見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大笑著走向殿外,向隨從說:“看來寡人沒選錯人,還真讓徐愛卿算到了,道破天機之時,眾神懲處之日。哈哈,真乃神人也!”
“吾王眼光獨到,自然看不走眼,徐卿在天之靈定會對大王的重用之恩沒齒難忘。"一旁的內府大總管俯身說到。
“定是那兩卷書的纂成,嚇破了天的膽量,對我等凡夫俗子的造詣心有餘悸。可笑,可笑啊!”
隨後,又甄滿一樽酒,灑在殿前。霎時間,又用力將其狠狠地摔向地面,怒吼道:"一場大火燒去了寡人數載功績,天災難渡,節哀順變?是啊,寡人只能也只可節哀順變,怎會有遏止天災之能!天下之人及其知曉者也只會知道是寡人皇家府邸處理不當,引發的大火,幾人又曾知道這場大火扼殺的是凡人反抗神奴的雛苗,這火是燒在了青龍山嗎?不!沒有!這火是衝寡人來的啊,寡人身乃九五之尊,仍是天之順子,神的奴僕!"
說罷,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指著蒼穹之下的太陽,大呵到:”神權,寡人以人帝之名,向你宣告:朕誓不為奴。"突然王上氣急攻心,吐出了鮮血,與那傾倒於地的烈酒交融在一起……
“大王,切莫氣壞了身子,當心龍體啊”“大王,保重龍體啊,大王!"“大王,天色已晚,切莫著了風寒,回寢宮歇息吧。"……身旁妃嬪奴僕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