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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禁制術

從拍賣廳回來,王峰腦中反覆回想幾位修士解禁的手法,解禁手法上並不算困難,難的在於控制力度,在於對禁制觀察。如果一開始就誤判了禁制的情況,或者施法時法力輸出的力度沒有控制好,就會觸發禁制。而今日考核的是極簡單的禁制,即使失誤了也沒有什麼風險,但如果探尋秘境或者是攻入敵對世家核心地域時觸發禁制恐怕結局就會極為悲慘。

王峰迴到書房便翻出之前購買的禁制術功法,潛心研讀起來。一讀之下,王峰才明白禁制術是一門博大精深卻又極需精細耐心的道法。

白日裡見到的眾人解禁,嚴格說其實是破禁,那六位修士都是用破壞消耗靈核來阻止禁制的執行。而真正的解禁是依照設禁者的思路,以法力啟用禁制留下的金鑰來完成解禁,而非破壞禁制。

王峰有點後悔拍賣廳對慕文桐說的話,著實暴露了自己對禁制術的無知。他轉念又想,這幾名修士雖然是採取了投機取巧的方式開啟了禁制,但並沒有違背考核的規則,達到了考核要求的目的。可能眾人都是想在考核當中拔取頭籌,增大自身入選的機會。須知玉簡上禁制雖然不夠強大,但依舊是一位接近圓滿的金丹修士佈下的,其精妙程度可想而知。若是中規中矩的解開禁制,怕是眾人花上數個時辰,兩位築基修士都累癱了,也未必能完成。眾人還需面對第二場考核,自然都會走捷徑,選擇相對省時省力的簡單辦法。眾人對禁制的判斷準確,足以說明他們在禁制術上的造詣不淺。

禁制術繁複深奧又枯澀無趣,即便是王峰也看了頭疼。王峰堅持了一個時辰,只覺頭昏腦脹,如戴緊箍,只得放下書本稍事休息。

王峰來到院中,在石桌前坐了足有一刻鐘頭腦才恢復清明,這禁制術果然是極看天賦的,非是脾性極好強識博記的人學起來真的痛苦。

王峰來到小院門外看向客房方向,學舍已經初具雛形,居所的柱子也已經立好,想來三五日便會完工。學舍是由華寶樓巡院負責修建的,這些身具修為的修士蓋起房屋的確麻利。等到學舍完工,王峰便要聽幾堂課,惡補一下禁制術與陣法術。

王峰始終是華寶樓的客人,未經允許他也不便隨意在內院中走動,便又重新回到慕文槐的小院石桌前。他取出禁制術功法,打出一道照明術,就在石桌前繼續研讀起來。

王峰就在院中,讀累了歇一會,歇好了再繼續讀,直到天色平明慕文槐才從外面趕回。

“賢弟,你在讀什麼?”

“禁制術,昨日在招募考核上初見解禁手法,心中極為羨慕,恰好之前在兄長這裡買到了禁制術的書籍。便在這裡讀上一會兒。兄長巡城如何?”

“這鄧家派出十名金丹修士,守在東南北門之外,專等過路修士到來便加以威逼。我親去東門盯住鄧家修士,他們才不敢造次,直到他們打道回府我這才回來。”

“可有留下看守?怕他們又殺個回馬槍。”

“各處都留了暗哨,若鄧家再有不軌,便會傳音給我。”

“昨日有六名修士應徵,這些人是怎麼進城的?”

“嗯,我也知道了。那兩個築基修士是城內世家的末枝旁系就住城內。而那四個金丹修士結伴而來,鄧家的人實力不足未敢造次,這才讓他們平安進城的。”

“怎麼樣,賢弟?今日觀摩瞭如何破解禁制和佈置陣法,有何想法?”

“這兩門道法果然是博大精深,精妙玄奧,只一眼我便著了迷。”

王峰將那修士在考核上不畏眾人眼光,佈置了一個多重陣法的事蹟講給慕文槐。慕文槐聽後也是嘖嘖讚歎,“雖然木訥迂腐,心性卻是陣法師一等一的材料,這可真是天賜的逸才。”

“他佈陣時那份專注,彷彿那不是一個陣法,而是一個他鐘情的女子。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痴迷於一門道法,我好奇之下難免對陣法也起了興趣。”

“禁制與陣法是修士必須掌握的道法。修士常常在裝有貴重物品的儲物戒上設定禁制以防止他人偷窺。進入秘境尋寶便常用到解禁之術,或者有些私密行動設定禁制防止他人騷擾。陣法更是仙門世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一個有效大陣的防衛效果不亞於一名元嬰修士。而且陣法的用途還有很多,等你慢慢修習下去便了解了。”

慕文槐又補充道:“只是這兩門道法深奧晦澀,提升起來相當耗時費心。普通修士不願在這上花費太多精力。畢竟修行的目的在長生,在大道,誰願意為一兩門道法而耽誤了求取長生呢?”

“對了,兄長,關於收集傳說的事怎麼樣了?”

“我已經同大哥商量過了。由大哥向全商會下令,華寶樓所有人員都要將自己知道的傳說記錄下來上交給商會,大概過幾日就會收到了。只是眼下家中事務繁忙,暫時無人可以去逐條匯總整理出我們需要的資訊。”

“兄長此事不急於一時。事情千頭萬緒總要揀緊要的先來,眼下鄧家為了破壞華寶樓招募人手連無故殺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是怕極了。咱們要小心鄧家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

“鄧家不敢,呵呵,說來也是他自作孽,自己招來了天闡門,打算藉著天闡門聲勢壓制萬仙門和岫雲觀。結果第一任執事還沒坐穩就栽了跟頭折了天闡門威名,連夜換來了第二任胡執事。這位胡執事行事謹慎,鄧家越是宣揚賢弟與萬仙門修煉邪法,暴露出的漏洞越多,胡豐泉就越是疏遠鄧家,害怕成為鄧家的手中槍。”

“如今天闡門坐鎮嘉林城中心,城中許多事情是瞞不過他們的。鄧家如果敢在城中施放禁術,那麼天闡門也會是它的敵人。所以賢弟放心眼下城中還是安全的。”

“賢弟提出這個‘引蛇出洞’的計策十分高明。只待時機成熟,以我華寶樓名義邀請嘉林同道一同參與,鄧家也沒有正當理由反對公開設陣解開人偶秘密這件事。留給他們的只能是坐等我們解密人偶失敗,或是暗中派人破壞此事。不管哪一種選擇他們遲早都會露出馬腳。”

王峰順著慕文槐想了想,也確實想不出鄧家有什麼辦法能阻止這件事,“兄長,還是小心為上,鄧家行事愈發瘋狂了,很難保證它不會做出玉石俱焚的瘋狂舉動。”

“嗯,,鄧家的實力原是不足以威脅我華寶樓的,但如果是使用那詭異莫測的禁術倒是有可能。自從分店遇襲,我們已加強巡哨,增加防禦陣法,又與天闡門相隔不遠,想那鄧家不敢這樣的刀頭舔血。”

慕文槐忽然話鋒一轉,“這些日子已經招收了二十餘名新人。其中築基修為佔了過半,禁制陣法的造詣淺陋。大哥決定今日加派人手修築學舍,後日便要開課教授禁制術和陣法的基礎。為兄已經跟授課師父打過招呼,賢弟隨時可以去聽課。”

“多謝兄長。”

“賢弟你昨日觀摩了考核眾人施展解禁手法和佈置陣法,不知有什麼感觸,咱們兄弟可以探討一二。”

“小弟的確有些體會,見識淺陋,還請兄長指點。”

王峰便將自己觀察眾人解禁手法,解禁的思路,以及他自己的感想通通說與慕文槐。慕文槐對王峰領悟之快感悟之深頗為驚奇,等他說完便給他指出錯漏之處,認識不足之處。慕文槐雖然外貌看似不到四十歲,實際修行至今已逾百年,自然清楚欲速不達,但是面對領悟力極強的王峰他是有問必答,這青年修士的潛力時常讓他詫異不已。兩人一個學一個教,忘我探討直至天光大亮。

慕文槐摸出三枚玉簡,將其中一枚遞給王峰,“這是之前為考核準備的,這上的禁制極為簡單,找對了方法築基修為也可以解開。你可以使用任何方法,不論解開還是破除,只要能讀到玉簡內容便算你成功。你現在試試吧。”

慕文槐拿起一枚玉簡將原先的禁制抹除,又在玉簡上重新施加禁制,看來這是考較王峰一番。

王峰見慕文槐拿出三枚玉簡,便知這枚玉簡只是第一個考驗,便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開啟禁制。他先以神識檢視玉簡上的禁制,確定了禁制的數目,強弱順序和相互之間的聯絡,然後確定每個禁制的靈核所在。

這枚玉簡中有五個相互關聯的禁制,必須依照順序破除,不然便會觸發其他禁制。雖然看似複雜,但在王峰強大神識掃視之下一切有關禁制的細節一覽無遺。王峰雙手施法將玉簡控在雙掌之間,同時打出五道強弱有別的法力湧入五處禁制。一連四聲輕響,四處禁制被破除,數息之後那作為整個禁制群核心的第五道禁制也被打破。王峰輕舒一口氣,他並非為了炫技,只是以他金丹境界的神識和充沛法力,若在謹小慎微便是對自己沒有自信了,唯一對他有些難度的便是同時操控五道靈力及靈力輸出速度的控制力。

此時慕文槐已經完成了玉簡上的禁制,他眼中帶著期待的將第二枚玉簡遞給王峰,“這枚玉簡上的禁制與剛才的相仿,但是隻能解開而非破壞禁制,如此做的好處是可以掩藏你探查過禁制內情況的蹤跡,日後出外闖蕩還是有些用處。”

“好,小弟姑且一試。”

王峰接過玉簡將神識探入玉簡禁制仔細檢視,這一輪的考驗難度有所提升,他自然也要檢查的更仔細,不敢漏下一處細節。這枚玉簡上的禁制共有四個,前三個禁制必須同時解開否則就會觸動最後一個禁制,而最後一個禁制的金鑰需要金水兩種靈力解開。這樣一個限制對身具五系靈力的王峰並不是障礙,但對於天生靈根不全的修士就是無法辦的事,王峰心有觸動,原來禁制的意義不僅僅是阻攔阻擋還可以探查對手的底細。

王峰對著玉簡同時打入三道靈力,將靈力控制在禁制可以承受的程度,使它們流經禁制中的靈力脈絡,將節點一一啟用,最後緩緩流入各自禁制內的金鑰。他在成功解開三處禁制後,又向最後一處禁制打出一道金水兩系靈力各半的法力。大概十數息後,最後一道禁制也被解開。築基程度的禁制對王峰來說輕而易舉。

慕文槐笑著把最後一枚玉簡遞給王峰:“你先休息片刻,補充些靈力,這個是金丹程度的禁制對現在的你或許有些難。這個不限制你的方法。”

解開禁制比破除禁制更耗費靈力,也需要更穩定的控制力,但在一些場合下也是有好處的。王峰取出一塊靈石捏碎,靈力很快便補充完成,便要開始破解禁制。

慕文槐止住了他,“這個程度的禁制比較耗費心神,你還是再歇一會兒的好。”

王峰又歇了片刻,信心十足的以神識檢視玉簡,這枚玉簡上只有三個環環相扣的禁制。這三個禁制必須同時解開。並且三個禁制的繁複程度遠超之前幾個,王峰光是用神識檢視禁制便用去了一盞茶的功夫。最讓王峰頭疼的是禁制中佈滿了需要灌注靈力的節點,只有所有節點全部注滿靈力才能啟用最後的金鑰,這對自己的靈力充裕程度是個考驗。

王峰收回神識,思索片刻,摸出幾塊靈石放入口中。準備停當之後,王峰開始向禁制中輸入靈力。王峰同時控制三股靈力平緩輸入,保持三股靈力以同樣的力道同樣的速度向前緩緩推進。一心三用,這極大的消耗著王峰的心神,他的額頭漸漸冒出汗珠。時間點滴而過,王峰衣襟已被汗水溼透,禁制中的節點也被啟用了七成,如此平穩的進行下去必能將禁制解開。王峰面露難色,靈力顯然是不太充足了,他嚼碎口中靈石希望能夠補充些靈力。漸漸的,他臉上神色越來越難看,噗的一聲,解禁失敗了。

慕文槐:“這便是禁制的有趣之處,就像是出了一道謎題,你可以設定各種難處來為難想要破解禁制的修士。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就是疏忽了自己的靈力充裕程度。”

“如果你清楚自己的靈力不足,那麼多備幾塊靈石,選擇衝破禁制靈核也是不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