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後,王峰笑吟吟的回到院中。青洛老道猶自眼帶笑意看著小山為林伯熬藥。老道見到王峰迴來,拉住王峰衣袖輕聲傾訴對小山的滿意之情,苦悶半生一心修煉只為師尊與門派昭雪,不想遲暮時光卻收了個滿意的弟子喜悅激動之情不啻於老來得子。王峰微笑不語,扶著老道走進廳堂坐在桌前,從儲物袋取出一個個食盒酒罈擺在桌上。
王峰做完這些,便與老道並列而坐,意味深長的道:”道長,我打算閉關修煉一段時間,而我伯父腿傷未愈暫時還需小山照顧,不若道長也留下吧。畢竟城內有眾多仙門世家維持治安,許多人是有顧忌的。“
青洛略微沉吟,”貧道自然也有猜測,奈何人微言輕又無實據,也好,貧道便多留幾日“
王峰見老道點頭,欣然而笑,從懷中摸出一個錦盒雙手遞給青洛,”這是晚輩替小山準備的拜師禮,本該由小山親手奉上的,但我急切等不得了。“
青洛狐疑,微微掀開錦盒,一股丹香撲面而來。
“這,這是,。。。。”
王峰止住老道話頭,“道長,小山幼年貧苦,本性雖然良善但難免愚鈍,還請道長盡心教導。“
老道知道恐怕此時隔牆有耳,反而引來災禍,將錦盒納入儲物戒中。
”自然自然,老道僅有這唯一徒兒,定當傾囊相授。“
小山伺候林伯服過藥,來到兩人身側靜聽兩人交談。又閒談片刻,王峰囑咐小山取過碗碟每個食盒中夾取一些給林伯送去。他自己將食盒擺好,拍開酒罈為青洛老道斟滿一杯。轉身告個情,來到灶間點起灶火取出十數塊醃製風乾的蟒肉,上鍋蒸制。一炷香後,王峰端著一碗蒸好的蟒肉回到桌前。小山見王峰未入席,不敢上桌,只是立於青洛身側為老道斟酒。
“道長,此物味美回味悠長,請道長細細品嚐”說罷,給林伯送去兩塊。
王峰這時才姍姍入席,小山趕忙為王峰斟滿酒碗。王峰笑著招呼小山吃飯,青洛好奇的指著那碗蟒肉問道:“這是什麼?入口略帶腥羶,下肚之後卻如烈酒帶動周身氣機執行,全身似刀劈火烤似乎有淬鍊肉身的功效。”
“這是我偶然獵取的巨蟒。只可惜我力弱,大半的蟒肉都未能帶回。”
老道也大呼可惜,“機緣有限,多取無益更可能有害。老弟你福源厚重,以後還會別有奇遇。”
王峰與老道把酒言歡,小山則吃的盡興,他從未吃過如此精美口味上佳的食物。酒足飯飽收拾停當之後,小山看過林伯便回房睡了,王峰則引青洛來到二樓一個房間。
“道長,暫時就住這間吧"
老道卻嫌床榻太軟,堅持在地板上打坐,呵呵笑道:”老道我今天幾乎將清規戒律破了個遍,若是再睡如此軟臥,只恐從此道心不堅,畏難懼苦了。“
王峰只得盤坐在老道身前,正色道:“道長得了錦盒之中的東西,必定能夠築基成功,不知能延壽幾何?”
青洛低聲道:“若成功,貧道可添壽二百載。這東西價值五百靈石,老弟為了貧道如此破費,真叫貧道心中不安。”
“道長不必介懷,小子一是為了道長際遇不平,二是為小山尋個忠厚長者為師。道長只管專心築基,全力教導小山,小子王峰便深承道長厚意。”
“你是小山叔父,我是小山師尊,老弟你若不棄,今後你我兄弟相稱,你便叫我青洛老哥,我便稱你老弟吧,如何?”
“如此自然好,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青洛老哥。”
兩人相視一笑,王峰又轉回正題,“聽了老哥哥舊事,我只覺此事頗為詭異,似有陰謀,而主使之人比在這城中。此刻恐怕你我相交之事已傳入那人耳中,留老哥哥在城中只為了城中有三家監護,那人若行不軌也有顧忌。”
“是了,當年師尊之事被眾多仙門世家顛倒黑白添油加醋,汙了我五靈觀聲名,又褫奪觀中大半屬地,以致附近鄉民一聽我五靈觀便避之不及,由是觀中日益衰敗。今日,小山拜入門中,五靈道統後繼有人,怕是那人便要斬草除根。”
“現下應該無礙,待老哥哥成功築基必然引來那人關注。行的一步便是一步吧。”
青洛點頭稱是。王峰繼而詢問起修行上的問題,青洛一一作答。王峰受惠頗深,眼見老道道法高深術法熟捻,心中泛起一絲狐疑,明明看似道統純正術法高明何以師兄弟數人都蹉跎歲月無法築基呢?
王峰將老道情狀一一詳述給神魂中的曲阿陽君。曲阿沉默片刻,悠悠回道:“這般陰毒卻無跡可尋的手段,倒有點象巫禱鬼咒之力。你說這道人無法築基?須我現身一觀,不過對你神魂負擔極重,你現在謹守心神,抱元守一,我這就要現身了。”
王峰趕忙閉目凝神,一陣神魂撕裂般劇痛之後又是一記重擊般的頭暈目眩,幾欲昏倒,數十息後神智方才清明。這時曲阿發話了。
“我猜的沒錯。不想數千年後,世上還有能使用鬼咒之力的人。”
“鬼咒是什麼?”
“鬼咒與巫禱一樣都是祭司一脈借神明之力使用的術法。不同的是,巫禱是借用神力使用增強自身或是直接攻擊的術法。鬼咒則是借用神力施加蠱惑,施毒,病痛瘟疫等術法。借用神力都需要向所侍奉的神力之主進行奉獻,因此只有祭司一脈掌握巫禱鬼咒之力。施展的鬼咒越是陰毒狠辣,所需奉獻越大,而奉獻之物通常是人。”
“昔年黃帝大戰蚩尤,黃帝帳下先後有贏勾,後卿,天女魃被蚩尤一方祭司巫鬼以鬼咒之術轉變為殭屍,巫鬼又以魔獸之血與神樹樹枝融合造出吸血殭屍——將臣。所以黃帝擊敗蚩尤後追剿巫鬼一族,幾乎殺盡其血脈,令鬼咒之術幾乎斷絕。那道人身上術法只是擾亂限制他周身經絡和氣海,並不致命,但他中了咒術時間太久現在年邁體衰,即便現在解咒他的經絡氣海也無法恢復了。再有千年壽命修為也難寸進了。”
“這鬼咒之術可以解麼?”
“你和那道人境界不足,還是專心修行吧。”
王峰決定先不告訴青洛這些內情,辭別老道回自己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王峰心緒久久難平,世間還有如此詭異邪惡之法令人防不勝防。聽曲阿陽君言外之意,只有提升境界方能防禦這鬼咒之術。他替五靈觀中眾人不平,明明是有人覬覦五靈觀所轄屬地而施展鬼咒咒殺眾人,阻斷青洛師兄弟幾人的修行之路,還要汙衊五靈觀眾人修習邪法,天理昭彰他日那主使之人必遭天譴。
平靜心緒,王峰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本書冊,《雷祖九術》,仔細誦讀起來。前晚,他藉著食用蟒肉後鼓動而起的氣機修煉,效果雖然不錯,但並未解決修煉之中遇到的問題。他要觀摩借鑑更多的修煉法門從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並不是一定需要實際修煉。展開書冊,王峰仔細研讀起來。《雷祖九術》獨特之處在於運用雷系術法之前,需要在氣海之內闢出一塊雷池蘊養雷電之力,而最初的雷電之力需要吸收天地之間的雷電,以這最初的雷電之力為火種轉化體內靈力,修成雷電之體。所以《雷祖九術》主要講述了對氣海的控制和開發以及金,水,火三系靈力的轉化及與雷電之力的融合。在王峰看來這更像是以自身靈力獻祭借用雷神之力,並與雷神之力融合,豈不是和巫禱之術異曲同工?王峰來了興致,反覆回想其中關於如何控制氣海開闢雷池的經文。
青洛道長道法高深,對修煉的領悟也更透徹。之前王峰向道長的請教對開闢雷池大有助益。當王峰第五次嘗試時,終於在氣海中開闢出一個雞蛋大小空間,待時機成熟便可引入雷電之力的火種。
王峰決定暫停對《雷祖九術》的鑽研,開始修煉《烈火真陽訣》。
有了對青洛道長講解的領悟,和鑽研《雷祖九術》的經驗,此次修煉異常順利。引動周身氣機按真陽訣口訣遊走體內要穴,只覺體內燃起熱火星星點點匯聚氣海,天地間無窮熱氣從毛孔面板湧入聚集於氣海。氣海中靈氣翻滾形成巨浪不斷衝擊沖刷著氣海,在這持續不斷的衝擊下氣海似有鬆動擴大的跡象。
玄赤似有所感,來到王峰身邊,靜靜蹲坐他面前。王峰感受到玄赤熱切的目光,睜開雙眼,抬起右手,努力調動體內靈力。這是他第一次施展法術,如果成功就會在掌心凝聚出一個火球。掌心上方的溫度逐漸升高,漸漸明亮起來,“噗”的一聲,終於出現一個大小如燭光的火苗。王峰努力維持火苗不致於熄滅,汗水涔涔,體內靈力似乎隨時都可能枯竭。他緩慢的將手掌挪動到玄赤面前,生怕激起微風吹滅掌心的火,微笑道:“吃吧,給你的”
玄赤似乎聽懂了,伸頸探頭舌頭一卷把這如豆的火光吞入腹中,舔了舔舌頭,心滿意足的橫臥在王峰膝前沉沉睡去。
“呵,這朵日炎足夠小東西吸收三天的了。這三天它應該醒不了。”神魂中曲阿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