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淅瀝,豆大的的雨珠砸落在梧桐樹幹枯脆弱的的枝葉上,梧桐鄰近的晚楓也沒好到哪兒去,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給砸的落了一地。
路上的行人撐著傘就著夜幕下街邊昏黃的燈影匆匆歸家。
這場雨來勢洶洶去也匆匆,不一會兒便由磅礴大雨轉為綿綿細雨,但這雨所帶來的寒意卻是沁入骨髓。
室內沒開空調,床上的人緊緊的裹著被子,窗簾拉的死死地不露一絲縫隙,整個房間陷入一股昏暗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人才有所動作,從被子裡伸出手在床頭摸了半天才找到床頭燈的開關,咔嚓一聲整個房間便明亮了起來。
沈晚稚扯了張紙擤了擤鼻子,同時又在找不知分佈在床上哪個方位的手機,將紙扔進垃圾桶開啟手機一看。
已經晚上九點四十了,從昨晚從攝影棚回來,她已經睡了一天了。
不知是不是昨晚半夜吹了風的緣故,她這一整天都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還犯困。手心腳掌還感覺在發熱,她用手背摸了摸自已額頭也很燙。
看來是發燒了。
她掀開被子裹好厚實的睡衣下了床,先是給自已倒了一杯水,這才去藥箱裡翻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藥。
很遺憾,除了一盒碘伏,創口貼和三九其他的基本上都沒有,而且三九還是空的。
沈晚稚無奈的一拍腦袋,她忘了,上回宋雨瀟感冒把家裡的藥都‘洗劫一空’了。
沈晚稚垂眸看著藥箱發了一會兒呆,突然站起身回到房間先拉開窗簾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況,見外面在下雨開啟窗將手伸出窗外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溫度不過五秒鐘便立即收回手關上了窗。
“挺冷的。”
說著轉身拉開衣櫃,挑了一件毛衣以及一件厚重的杏色大衣換上,又找了一條杏色格紋圍巾繫上這才拿著包和雨傘出了門。
前腳剛關門後腳又把門開啟了,一進門便從置物櫃上拿了一個白色口罩戴上,這才放心的關上了門。
一出電梯還沒出室內便感到了室外的寒冷,冷風直往敞開門的一樓吹,沈晚稚下意識的將自已的下巴往圍巾裡縮。
開了傘往小區外走,邊走心裡邊抱怨,這才十月下旬怎麼突然就這麼冷了,昨天都還沒這麼冷,這天還真是說變就變。
這雨下的也是格外的寒氣逼人,她握著傘的手沒一會兒便凍的有些發冷了,她不禁把手往袖子裡縮了縮。
出了小區還要往前走個十來分鐘才有藥店,就這麼點路程她也懶得打車了,但天氣真的挺冷的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約莫過了七八分鐘便到了目的地。
她收了傘放到藥店門口的置傘架上便進去找退燒藥和感冒藥了,殊不知剛拐進另一邊這頭便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從置藥區走出來結賬。
就在男人結完賬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了電話隨手拿起置傘架的傘便出了藥店。
沈晚稚在各類藥品分佈局都轉了一圈每樣藥多少都買了點,等她拿著一大堆藥出來結賬時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結完賬她只想早點回家吃了藥繼續睡覺,拿起之前放在置傘架上的雨傘便出了藥店。
等到她拿著藥在街上走了五六分鐘後突然發現這把傘好像與她出門拿的那把不一樣,她轉了轉傘看了一圈又探出頭看了眼傘外緣。
烏漆麻黑的。
還真不是她的。
想著便立即轉身往藥店走,看自已的傘是不是還在那兒,好把自已的傘給還回來。
那頭拿錯傘的男人正打著電話,絲毫沒注意到手中的傘不是自已的。
“已經在路上了。”
“房子我已經找到了,就不勞你個病號費心了,乖乖在家躺著等我回來吧。”
“知道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男人此時才注意到手中雨傘的大小彷彿與他的那把有些不一樣,仔細一看果然不一樣。看來是剛才忙著接宋柏南的電話拿錯了,想著便轉身往藥店走。
綿綿細雨還在不斷的下,種滿楓葉的道路旁傾灑著暖黃的燈光,一旁的街道上有些還在營業有些卻已早早的關了門。
沈晚稚隔著口罩打了個哈欠,走到藥店門口時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看著對面拿著她傘的男人愣了好一會兒。
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她該不會是發燒燒糊塗了吧?
不然她怎麼會看到鄭念笙?
雖然她戴著口罩但站在她對面的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鄭念笙面色如常定定的看著她,二人對視著都一言不發。
沈晚稚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便開了口。
“我們的傘,好像拿錯了。”
鄭念笙沉默的看著她,握緊了手中的雨傘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這麼久不見,你想對我說的便只有這句話嗎?”
沈晚稚心底有些許的慌張,握緊了手中的傘抬頭看著他道。
“如今我能想到的便只有我們手中的傘不屬於自已這件事了。”
鄭念笙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穿的厚實還戴著口罩將自已的捂的嚴嚴實實,手中還提著一大袋子藥,終究是沒忍住問道。
“身體不舒服?”
“有點感冒,碰巧家裡又沒藥了就出來屯點。”
聽她說話帶著厚厚的鼻音,確實是感冒了,眸光一閃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裡浮現。
“吃藥了嗎?”
他邊調整著手中拿著的藥和握傘的姿勢邊看著她問道。
“剛買了藥還沒來得及吃。”
她的話音一落鄭念笙手中的傘傘骨突然便斷了,整個傘就像那枯萎的荷葉耷拉了下來。
二人皆震驚的看向突然下崗的傘,沈晚稚心想自已的傘什麼時候這麼弱不禁風了?
見狀,鄭念笙道。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已回去就可以了。”
“你回來不就是換傘的嗎?如今你把我的傘還給我,但你的傘卻壞了那你怎麼回去?”
“這雨也沒多大了,傘壞了也能將就著用……”
突然面前的鄭念笙上前了幾步,骨節分明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一股涼意襲來讓沈晚稚突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