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和他打什麼啊,他嘴臭就找時間套他一次麻袋,逮住一次套一次,還不用自己吃苦。”
姜桐翻出家裡的藥膏,輕輕抹在趙榆青紫紅腫的臉頰上,嘴巴不停嘀咕著。
“但是他當面嘴臭,我忍不了。”趙榆說著好奇問姜桐:“桐娘,你怎麼那麼厲害?”
他和李貴平大打出手時,姜桐一腳就把對方踹翻在地,李貴平當時就捂著腿吃痛地躺在地上了,他似乎也沒想過姜桐這麼厲害,傻在當場。
至於李家兩姐妹,更是嚇得不敢出聲,任由姜桐放完狠話,扶著趙榆離開。
姜桐轉過身去,擦拭乾淨手上沾著的綠色的藥膏,隨意答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力氣很大的,只是以前沒有和她們較真而已。”
她從前力氣就不小,現在更是一日日增加,李貴平自然扛不住她踹一腳。
“榆哥,你說李貴平不會來家裡訛咱們,讓我們賠醫藥費吧?”
姜桐忽然想起什麼,急忙看著趙榆,她一點都不想給李貴平賠償,先撩者賤,他就是腿斷了都活該。
要不說姜桐畢竟在李家生活了這麼久,她對李家人還真是瞭解,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姜桐你給老孃出來!”
“你個喪良心的白眼狼,老孃白養你這麼多年,竟然將貴平腿打斷了!”
“黑心肝的東西,給老孃出來!”
屋子裡的姜桐和趙榆自然都聽見了外面的叫罵聲,兩人不由得心想:不會就這麼巧吧?
還真是就這麼巧,姜桐扶著趙榆推開屋子走出去,站在院子裡,和外面的人對峙。
黃氏顯然知道在趙家村,她這樣的外人不佔便宜,把能喊上的男丁都喊上了,十幾口人烏泱泱堵在趙家門口。
“你個小賤人,終於捨得出來了,你把貴平打成那個樣子,怎麼這麼狠心啊!”
她深諳吵架的精髓,就是要撒潑打滾,讓對方插不上話。
“好歹也是差點當夫妻的人,當不了夫妻,還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貴平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床。”
“我真是命苦啊,救了個白眼狼。”
“早知道當時就該讓你自生自滅,花錢買你回來幹嘛,簡直作孽!”
黃氏這樣的作態,加上身後人高馬大的一群男人虎視眈眈,場面唬人得很。
但趙家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這樣明晃晃打到村裡來了,如果趙家村的人不給點反應,以後豈不是任人欺負?
就在黃氏帶人進村的時候,就有人去通知村長了,沒等黃氏哭鬧多久,村長趙德業同樣帶著一群人趕來了。
“這是在鬧什麼?鬧到我趙家村來了。”
趙德業已經五十多歲了,但人還精神矍鑠得很,手裡拿著一根銅製的煙桿,從人群中走出來。
黃氏還沒開口,李貴平的親孃李氏衝出來當靶子了:“這是我們的家事,姜桐打了我兒子,你們趙家村人別管。”
“家事?什麼家事,在我趙家村的地盤上,事情就該我管!”
趙德業怒目而視,“嫁到了趙家村來,就是趙家村的人,還有我不該管的?”
他當了多年村長,氣勢豈是李氏一個年輕婦人能比的,“榆小子,把門開啟,有我在這裡,今天我看誰敢動你!”
姜桐和趙榆開啟院門,恭敬喊了聲:“三叔公。”
“榆小子,你說說臉上這是怎麼回事?被人揍了?還有這人說你媳婦打斷了別人的腿,有這回事嗎?”
趙榆頓時哭喪著臉,“三叔公,他們先挑事的!我和桐娘去大青山摘菌子,剛好遇到了李貴平,我們本來不搭理他,可這人越不搭理越來勁,嘴裡不乾不淨的,我就沒忍住……”
他說著指了指臉上的傷,“這就是李貴平給我打的,但是他們說桐娘打斷了他的腿,這簡直就是碰瓷!”
“桐娘是踹了他一腳,但是你們看,桐娘這樣的,是能把人腿踹斷的樣子嗎?”
姜桐臉上掛著無辜的表情,空蕩蕩的褲腿晃晃蕩蕩,風一吹都怕把人吹倒了。
旁邊的人臉上都露出不信的表情,就連李家跟來的人,都露出遲疑的樣子。
姜桐在李家灣什麼樣子,大家又不是沒見過,只怕李家人是想來訛錢吧,李家旁支跟來的人心裡不由懷疑起來。
黃氏眼看著局勢不對,麻溜站起來,指著趙榆罵:“那就是你把貴平的腿打斷的,今天上山還好好一個人,回來就站不起來了,你們趙家必須給個說法!”
“賴不到桐娘身上,就賴我是吧?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趙家灣的人好欺負?”
趙榆怎麼可能賠錢,這十里八村都沒有這樣的例子,打架打輸了,還要賠錢的。
那豈不是誰去挑釁對方一番,然後被打了,就可以去要賠償。
這樣的歪風邪氣,不能助長!
顯然趙德業也是這麼認為的,“夠了,你們如果要說法,就讓你們李家灣的村長來找我談,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覺得該給你家賠償。”
隨著趙德業一聲令下,趙村人將李村人緩緩圍住,周圍全是烏泱泱的人頭,李村人心有慼慼,一個不好,自己怕是要倒黴。
黃氏身後的人趕忙認慫:“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黃氏雖然心有不甘,但撐腰的人走了,她再不甘心也奈何不得姜桐兩人,只能恨恨啐了一口,不甘心地離開。
瞬間趙家院子外就只剩下本村人,趙榆拱手向眾人道謝:“今日多謝各位叔伯兄弟!”
“這有什麼值得謝的,都是自家兄弟。”
“就是,榆小子如今厲害了,還會護著媳婦了,成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嘻嘻哈哈打趣一場,就紛紛散去,回自己家裡去了。
“三叔公,今日多虧了您,不然我們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三叔公中午留家裡吃飯吧。”
趙德業擺手,“謝什麼謝,過年的時候,讓你爹請我多喝兩杯就是。”
他說完打量一圈趙榆臉上的藥膏,笑道:“不錯,沒丟我趙家村的人。”趙德業欣慰地拍拍他肩膀,揹著手轉身走了。
“都怪我,我就不該下手那麼重的。”姜桐有些自責,她情急之下忘了收力道,誰知道李貴平那麼不經打。
趙榆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就聽見她又說:“還是應該悄悄打,就不會被人找上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