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江粼上前,溫聲問了句,“你沒事吧?”
蘇映雪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卻還是倔強地強撐著,“臣妾沒有推她。”
夜江粼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朕信你。”
兩人的舉動落在華淺凝眼裡,她哭得更大聲了,“母后,孩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這孩子,怎麼又說這種話?”太后既心疼又氣惱,不能對著華淺凝表露便把怒氣撒在了夜江粼身上,“皇上,皇后失了孩子也不值得你一句安慰嗎?皇上這被關受害者倒先關心起施害者了。”
夜江粼無奈,只得上前慰問了幾句,這個孩子,他本就不打算留的。
蘇映雪毫不畏懼地迎上太后的目光,將方才同夜江粼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推她。”
太后聽了自是怒從中來,“你沒推她難不成是她自己摔的?”
“是不是皇后自己心裡清楚。”蘇映雪冷聲回道,想借自己之手坐實假孕這個事實,華淺凝,你打的一手的好算計。
“你倒還有理了?”太后氣急,也不顧及形象和教養,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般歹毒的心思根本不配未四妃之首,哀家要罷了你的封號,將你打入冷宮。”
“臣妾是皇上封的,要廢也理應皇上來廢。”蘇映雪不懼太后的凌威,傲然回道。
“好你個蘇映雪。”太后轉頭看向夜江粼,“皇上,這就是你立的好賢妃。”
夜江粼倒是不緊不慢,勸道:“母后不如先聽聽賢妃是怎麼說的。”
他看向蘇映雪的目光中帶著鼓勵,讓她更有底氣地把事情的真相講出。
蘇映雪冷笑一聲,“我根本沒有推她,就算是真推也沒什麼,因為華淺凝她根本就是假孕。”
夜江粼聽罷也是暗自一驚,不自覺地看向太后和皇后,莫不是這兩人是串通好的?
“一派胡言。”還不等夜江粼發問,便聽太后怒斥道,“你為了逃避這罪責可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皇后是假孕,真是天大的笑話。”
“太后不必激動,是不是真的讓皇上請個太醫來診治一番不就清楚了。”只要陳太醫所言是真,那麼華淺凝這小產就是假的,她身邊的太醫恐早就被買通了,但她不可能買通所有的太醫。
夜江粼目光凌厲掃了一眼華淺凝身邊的太醫,那太醫立馬嚇得跪地,“皇上,臣等不敢欺君妄言。”
夜江粼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找個太醫再來診治也不是什麼大事,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太后卻不同意任其胡鬧,“皇上,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那太醫是哀家送去的,皇上這是連哀家也質疑嗎?”
“兒臣不敢。”夜江粼不卑不亢地回道,“兒臣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冤枉任何一個人。”
華淺凝在此時也哽咽著開了口,“賢妃姐姐請了一個陳太醫來為臣妾診脈,之後就認定了臣妾是假孕,也不知那太醫說了什麼,姐姐推我恐也和那太醫的話有關。”
蘇映雪默默翻了個白眼,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推你。”
太后則是質問她,“皇后假孕一事可是那太醫所言?”
蘇映雪點點頭,“正是。”不然她也沒法解釋她從何而知華淺凝假孕一事,總不能說是因為給她下藥沒作用知道的吧。
“那就把那太醫找來當面對峙。”太后對華淺凝深信不疑,自是認為這都是蘇映雪搞得鬼。
夜江粼的目光帶著幾分詢問地意思,再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便差人去請那陳太醫了。
比起華淺凝,她還是更相信蘇映雪幾分,不知是華淺凝為人品行不值得人信任,還是蘇映雪現在處於弱勢他本能的偏向。
陳太醫很快便被請來了,看到蘇映雪那愧疚的目光和躺在床榻上的皇后,自知事情不妙,知道這種事會來,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那就勞煩陳太醫再未本宮診一次脈了。”華淺凝倒是主動伸出了手腕。
陳太醫看了一眼皇帝,再得到許可後方才上前診脈,替她診脈左右不過幾個時辰,難不成這麼短的時間內脈象會發生變化?
陳太醫暗自想著,一抬頭便和華淺凝的目光對上,她微微傾身,脖間掛的長命鎖也隨之前傾。
“本宮這脈象可是小產之象?”華淺凝問道。
那長命鎖,陳太醫認得,那是他兒子週歲生辰的時候他親自掛上去的,至今從未離身,怎麼會在皇后身上?
見她不語,華淺凝又笑了笑道:“現在皇上和太后都在場,陳太醫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更不用畏懼什麼威脅逼誘,太后皇上會為你做主的。”
她這話對陳太醫來說才是赤裸裸地威脅,倘若不照她的說,他的孩子就可能沒命。
陳太醫本是做好了準備,只是萬萬沒想到會把孩子捲進來,他死不足惜,可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
“陳太醫,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華淺凝在此警告道。
“沒有。”陳太醫艱難地搖了搖頭,為了他自己的孩子,他只能愧對恩師,“皇后的脈象確實是小產之象,她現在身體虛弱,需調養一段時日。”
蘇映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陳太醫竟會如此說,他先前明明承認華淺凝是假孕的,為何會幫華淺凝?
蘇映雪死盯著陳太醫,可他根本不敢和自己對視,分明是心中有愧,蘇映雪萬萬沒想到,她這一遭努力,最後竟毀在了自己人手裡。
“賢妃,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真相已經明瞭,太后要審判她了。
“我無話可說。”她只是好奇,華淺凝是怎麼有通天的本領連陳太醫也幫著她說話。
此時的華淺凝正把玩著脖頸上掛的長命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她。
蘇映雪瞬間明白的,方才診脈的瞬間,她脅迫了陳太醫,這次真的是她大意了,自己的人最後淪為了擊垮自己的最後一擊。
“賢妃善妒,謀害子嗣,無德無能,不堪為四妃之首,特奪其封號,打入冷宮。”太后無情地宣判著她的結果,勢必要為華淺凝出頭。
蘇映雪不言不語,只是看了夜江粼一眼,見他也沒有任何反對之意,悽然地笑了笑,被人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