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麼?”葉瀟瀟定定地看著他,她討厭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
“娘娘別誤會。”梁暮天擺擺手,“我沒有惡意的。”
葉瀟瀟氣極反笑,“侯爺拿著我的畫作於我看,還揚言要告訴皇上,你告訴我這是沒有惡意的。”
梁暮天一時有些無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娘娘若是不喜歡我收起便是了。”
葉瀟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只要那幅畫在,這個威脅就一直存在。
“你別這樣看我。”梁暮天被她盯得很不舒服,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說了我沒惡意的,我真的只是好奇罷了。”
“侯爺的興趣愛好果真與眾不同。”葉瀟瀟諷刺道。
梁暮天對此毫不在意,“是啊,本侯就是喜歡奇怪的事情,不如娘娘替我解了心中疑惑,說不定我就不好奇了。”
“你想知道什麼?”
“這副畫的緣由,娘娘為何會是這畫中人,雲錦二字又是誰的名字?”梁暮天只是很意外,他要找的的畫中人竟是以為後宮嬪妃。
“我憑什麼相信你?”現在已經有把柄握在他手裡,倘若在如實坦白豈不是更被對方威脅得死死的,在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你暴露得越多,你便越危險。
梁暮天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抖開畫作,從底部開始點燃,火焰迅速吞噬了整張畫作,畫中人轉瞬湮滅在火光中。
“娘娘這下相信我的誠意了吧。”梁暮天揚去手中殘餘的灰盡,對她道。
葉瀟瀟半信半疑,只是澹澹地回了句,“畫中的一切都是個意外,我並非勾欄出身,雲錦是那時很短暫的名字。”
她努力把那段經歷遺忘,卻又被人他們翻出來,她可以問心無愧地說她是清白的,可是信的人又有幾個?
這也是葉瀟瀟歸來後三緘其口的原因,這段經歷並不光彩,後來更是和鎮安侯世子平王扯上了關係,她解釋不清的。
“你只是很短暫地成為了一段時間的雲錦,而那之前還是之後,你都只是這葉昭儀。”梁暮天託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可以這麼說。”
“那好吧。”梁暮天點點頭,“我知道了。”
“侯爺還有想問的?”
“沒了。”
葉瀟瀟啞然,他的好奇心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只是對雲錦感興趣,對你沒興趣的。”她若真是勾欄女子,說不定還有幾分興致,只可惜是個誤入其中的世家小姐,梁暮天的樂趣失了大半。
可雲錦就是她,葉瀟瀟在心裡回道。
“你不是雲錦。”梁暮天像是聽到她的心裡話一般,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你若否認自己是畫中人我也會相信的。”
她現在因為懷孕的緣故整個人豐盈了不少,不若當初那般窈窕,但也不至於到毫不相像的地步。
畫作被燒燬的餘儘早已隨風飄散,了無痕跡,如同梁暮天出現這一遭一樣,來去無痕。
葉瀟瀟收回視線,卻也沒能完全信任他,這件事情,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夜江粼呢?
還未等葉瀟瀟考慮好是否要開口,那幅被燒燬地畫作竟奇蹟般地復原了還出現在了夜江粼面前,底部的題詞也是分外明顯,天香閣雲錦姑娘,作於天啟年十月初九。
夜江粼一言不發,只是看著那副畫,像是在等她開口坦白一般。
難怪那日梁暮天毫無顧忌地燒燬了那幅畫,原來不止一幅。
那他又何苦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態?
“皇上想知道什麼只管問臣妾便是。”事到如今,葉瀟瀟也瞞不住了。
“朕想聽你說。”夜江粼手指曲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在和魏貴妃同去西北之時,我們曾遭人暗算,臣妾醒來時便被賣入了那天香閣,臣妾沒有辦法,只得屈居於此。因容貌出眾,那兒的媽媽有意捧我,做了那花魁,賣藝不賣身。”
葉瀟瀟坦然將這段經歷講出,信與不信由他定奪。
夜江粼聽著只是澹澹問了句,“後來呢?”
“後來臣妾被人救出,機緣巧合到了西平,再後來便找到了皇上。”葉瀟瀟簡略地複述了一遍。
“誰救的你,又是怎麼救的,你又是怎麼找到的朕?”夜江粼抬眼瞧了她一眼,“你還是未對朕說實話。”
“皇上,救臣妾的是萬淮名,鎮安侯世子,他救我也是另有所圖,可惜我並未如他所願,他放我離開了。”
夜江粼起身,輕托起她的下巴,“你還是有所隱瞞,是朕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你想保護那個人?”
葉瀟瀟心中一驚,他是說夜江流嗎?
“皇上,臣妾沒有。”葉瀟瀟辯解道。
“那為何關於他你隻字不提。”夜江粼問她。
“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我一遍?”很顯然,夜江粼他什麼都知道了。
“因為朕想親口聽你講,朕想知道愛妃是否對朕坦誠。”
他又換回了愛妃這個稱呼,這個讓葉瀟瀟極度反感且彆扭的稱呼,彷佛他們之間的關係又一下子回到了最初,那個很有距離感的關係。
“夜江粼,我不是故意隱瞞的。”葉瀟瀟一著急情緒有些不穩,眼看著就要掉眼淚,“我只是……”
見她如此,夜江粼也於心不忍,可面上卻依舊未緩和,“你只是什麼?”
“我只是怕你誤會,我怕你在意,擔心你介懷,本也是沒什麼的事,他本來就討厭我,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我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既然在意朕更需要如實告訴朕啊,朕又不是不通情理。”夜江粼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可知朕心裡多不是滋味。”
她越坦誠他就越相信沒什麼,越隱瞞便越覺得事情有問題。
他在看到那副畫之後便派人去查了,所查內容同她所說基本相同,萬淮名他相信只是個意外,但夜江流卻無法讓他忽視。
她可是整整在平王府住了七日,明明很早就到了西平,為何不來找自己而是留在那裡?從夜江流一開始的針對再到後來的遇刺,無不讓他懷疑二人之間有什麼。
當初借她引誘夜江流也是這個原因,如今卻成了他最大的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