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森林裡。
阮軟提著一籃子東西,邊走邊張望。
密密層層的樹葉遮擋了大半天空,也分辨不清其他。
“忘了問他住哪裡。”
阮軟挽著籃子,正想著怎麼找上次的孔雀族獸人。
下一刻,雪青色的翅膀滑過天際,來人落到她跟前。
一如既往的優雅華麗。
“你來了,我剛想找你呢,正巧。”
阮軟笑著跟他打招呼。
陌演微笑,聲音太久沒有跟人交流,有些沙啞,“我也在想,找你。”
清冷沙啞的聲音很是悅耳。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籃子上,“這是?”
“給你的謝禮。”阮軟掀開上面蓋著的葉子,“就上次你幫我拔的木薯,我做了點缽仔糕。”
陌演頓了頓,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給我的?”
他從未收到過東西,族人最好也只是冷淡地不搭理他,更別提給他送東西。
“對,給你的。”阮軟笑了笑,“嚐嚐?”
藤條編織的籃子內,青色的葉子圍成一個小方盒,裡面是軟糯的透明體,點綴著淡黃的花瓣。
陌演拿起一個就要往嘴裡放。
“葉子不能吃。”阮軟趕忙制止。
陌演羞赧笑了笑,撥開葉子將缽仔糕放入嘴裡。
軟糯的口感,帶著甜味和花香。
陌演瞬時亮起雙眼,幾下吃了個精光,“好吃,怎麼做的。”
在他看來,把有毒的東西變成如此美味的食物簡直不可思議。
“這個品種的木薯微毒。”阮軟說起做法。
去皮磨碎,經過不斷洗滌沉澱得到澱粉,曬乾,跟水調和加入蜂蜜蒸熟,點綴上桂花完事。
“不過可惜沒有澄粉,不然加進去配比更好吃。”
阮軟嘆了口氣,也沒有糖,做不了果醬,不然能做出很多不同口味的缽仔糕。
“澄粉是?”
陌演一臉疑惑,見她失落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小麥粉。”阮軟描述了幾種水稻小麥作物的樣子。
這類經濟作物可惜她問遍了也沒人見過。
“這個,我看過。”
陌演突然冒出一句。
“真的,在哪?”阮軟很是興奮。
“我帶你去。”
陌演頓了頓說,在她同意後,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懷裡,張開雙翼飛到山谷。
山谷鳥語花香,不知名的野花粉的白的黃的開得燦爛。
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
阮軟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幾株低矮的水稻。
不同於後世稻穗沉甸甸的,現如今的野生水稻只有稀疏的稻穗。
阮軟珍重地把它們放好,作為後世的主食重要程度自是不一般。
她想著改良方法。
卻不知不覺跟著陌演走到一處地方。
數不盡的花朵點綴在草地上。
黃昏的餘暉落下,晚霞霞光鋪滿天空。
“休息一下吧。”
陌演停下腳步,對著她說。
阮軟點點頭,坐在草地上。
跟他一起欣賞著難得的美景,日落,瀑布,花香和青草香。
陌演盯著身邊的少女,遲疑了一會,才鼓足勇氣開口,“我想跳舞給你看。”
說著,他便起舞。
翩若驚鴻,婉如游龍,雪青色的雙翼帶動著周圍的花瓣紛紛洋洋落下。
這是孔雀一族的求偶舞。
舞畢,一隻豔麗的蝴蝶停留在他的指尖。
陌演微微喘氣,鼻尖泌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眸卻一眨不眨盯著她。
阮軟鼓掌,“真棒。”
卻見陌演直直朝她走過來,指尖的蝴蝶也被驚飛。
“你喜歡嗎。”
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陌演注視著她,心臟緊張地加快跳動。
阮軟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點頭,“喜歡。”
下一刻,便見陌演抑制不住揚起大大的笑容。
“我帶你去看巢穴。”
說著,他便攬著她,雙翅張開,飛向某處。
最終落在一處山洞。
不同的是山洞裝飾得很是華麗。
柔軟的羽毛墊底,周圍裝飾著漂亮的石頭,幾根鮮亮的尾羽擺放周圍。
“喜歡嗎。”
同樣的一句話他再次開口,雙眸亮晶晶盯著她。
求偶除了舞蹈還有巢穴,她剛才說喜歡他的舞蹈已經成功一半,如果這個巢穴她也喜歡。
陌演心中澎拜。
就代表她接受他成為她的伴侶。
“這是你家?”阮軟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是,這是我們的。”陌演還未說完,便聞到一股陌生的氣味,極具侵略性。
“是誰。”
他皺了皺眉,走出巢穴,看了一圈沒有異常。
走回去時,卻發現她已不在原地。
阮軟心裡慌得不行,此時正被一個人身蛇尾的獸人抱著在一處陰暗的山洞裡。
對方方才捂著她的嘴把她帶走。
阮軟剛一看到那條蛇尾就嚇得不敢動彈,此時也是僵著不敢動。
這個獸人把她帶過來幹嘛,她的目光落在遊澤張開的尖牙上。
心裡更是惶恐,要吃了她嗎。
遊澤不理解她的心思,還以為雌性很是配合。
當下安頓好她後,熱切地端著食物來到她跟前。
“你肚子餓了,該進食了。”
遊澤尾巴尖尖晃了晃,看著心儀的雌性在自己跟前,更加興奮。
阮軟瞥了眼那堆血滋拉呼的食物,更是瑟縮了一下。
對方是想把她養肥吃掉嗎。
“怎麼不吃?”遊澤有些疑惑,尾巴下意識想纏上她的腿。
“啊。”
阮軟趕忙抽回腳,惶恐地盯著他。
她不肯進食等於不長肉等於沒有飼養價值等於他現在沒有耐心就想把她絞殺吃掉。
遊澤有些委屈。
蛇族遇到心儀的雌性都是上去貼貼纏在一起,而這個雌性居然這麼排斥他。
遊澤看了看自己的尾巴,上次被狼族獸人撕裂的傷口已經癒合不醜。
他吐了吐蛇信,敏銳從她身上聞到兩股濃烈的味道。
一個是剛才那個花孔雀,還有一個是之前那個狼族獸人。
豎瞳更加皺縮,心裡躁動得不行。
是不是他把那兩個雄性獸人殺了,她就能接受他了。
爭奪伴侶廝殺在蛇族並不新奇。
遊澤抿了抿唇,壓下暴動的情緒免得嚇壞面前的雌性。
臉上微笑,擺動著蛇尾朝她靠近。
不料阮軟見他靠近,更是嚇得往後退,直到身體接觸到冰涼的石壁,胸口不安地起伏,“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