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6點了,阮軟一看腕錶回到工位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阮軟,我們接下來打算給新人開歡迎會,一起去吧。”
幾個相熟的同事湊到她面前盛情邀約。
小李在後面,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
他打聽過了,公司還有幾對在談的情侶,這項規定是阮軟記錯了也說不定,正好藉此跟她熟悉。
阮軟正要答應,偏頭卻看到身高腿長的人影往這邊走來。
封行嘴角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小李,“開歡迎會怎麼不叫我。”
“啊哈哈哈。”幾個同事打著哈哈,開玩笑這種場合叫老闆去怎麼嗨得起來。
一個女同事悄悄扯了扯阮軟的衣角,暗自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其他同事也在暗自腹誹,救命,平時總裁就是個工作狂,對這些聚會不感興趣的,今天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們偷偷看向阮軟,多半是因為這位。
辦公室內的溫特助整理完接下來要處理的工作,抱著厚厚一沓資料走上前,“封總,接下來的工作……”
還沒說完,接受到封行投來的冷厲目光,趕忙噤聲,求救的目光看向阮軟。
這些都是不能積壓的工作,工作量能處理到深夜,總裁不能走,快勸勸他。
不知不覺被眾人目光盯著的阮軟搓了搓手臂,莫名感覺有點壓力山大,長睫忽閃忽閃,“怎麼了?”
封行盯了她一會兒,抿了抿唇,掏出一張黑卡遞給她,“開個玩笑,我不去,你們去天上人間玩得開心一點,全部消費報銷。”
天上人間是滬市最高檔的娛樂場所,幾個同事都笑開花高呼老闆大氣。
與一眾歡呼的人比,封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交代完便回到辦公室。
他不開心,多年的相伴讓阮軟察覺到這點,笑著婉拒了同伴的好意,把黑卡給他們,“我想起還有點急事要辦,就不去了。”
一眾同事小聲抱怨也不勉強她就離開了,小李走之前還巴巴地望著她。
咚咚,阮軟敲門,暗自琢磨封行生氣的原因。
“請進。”
聲音冷了八度,阮軟腹誹,推開了微敞的門。
“什麼事。”
封行頭也沒抬,低頭看著資料,金絲眼鏡微微滑落,露出凌厲眉眼,整個人跟寒冰一樣拒人千里之外。
陌生得令人害怕,阮軟有些發怵,清了清嗓子,“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翻看資料動作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鏡看向她,聲音發澀,“你不是要去歡迎會嗎?”
“你比較重要。”阮軟一臉認真地對上他的眼。
老闆不開心了,多半是覺得大家都不歡迎他去聚會。
感覺自己受冷落了,她作為一個稱職的狗腿子,此時務必要陪在任務物件身邊,讓他感覺到自己被重視保持心情愉悅。
男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輕咳一聲抬手掩飾,聲音不自覺柔和。
“下個星期給你多放兩天假,這個月獎金績效翻倍。”
接著又補充:“作為月度考核優秀員工的獎勵。”
他又開心了,阮軟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是合格的狗腿子,準確揣度出任務物件的心思。
溫特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露出姨母笑,鬆了口氣。
還是阮軟有辦法,之前封總的低氣壓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一度還以為會因為這次被穿小鞋,雖然以封總的為人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待在人形制冷空調身邊還是壓力山大。
他看向一句話就被哄好的封總,被阮軟吃得死死的,說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留意一下婚慶公司早做打算。
不知不覺已經忙到九點。
溫特助接到電話跑去拿宵夜了。
阮軟小聲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痠疼的肩膀。
餘光瞥到上方的男人皺眉捏了捏眉心,眼神稍顯疲憊。
這樣的一幕阮軟見了無數次,從創業開始,外人眼中無所不能跟機器一樣不知疲倦的封行的另一面。
她起身,拿起兩個杯子,“我去泡咖啡。”
“謝謝。”封行眼眸微彎,低頭繼續伏案工作。
她走到茶水間,用溫水沖泡完咖啡,暗自給自己打氣,還有三個月就解放了。
走出茶水間時卻不期然地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溢位的咖啡濺了兩人一身。
阮軟微微瞪大眼,被撞得身子不穩就要向後倒去,那人及時出手攬住纖腰。
“沒事吧。”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他見人站穩後便紳士地收回手,退後一步。
“謝謝,我沒事,沒注意撞倒你真是對不起。”阮軟趕忙把杯子放下,連連道歉。
男人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襯得人身材優越,氣質非凡。
當然更顯著的還要屬白衣上的咖啡漬。
“都溼透了。”男人小聲嘟囔,扯下被浸溼的口罩,摘下墨鏡和鴨舌帽,漫不經心地捋了捋頭髮。
去除偽裝顯露出精緻的眉骨,瀲灩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樑,厚度適中的唇瓣,利落的下頜線。
阮軟愣愣看向他:“時洲?”
鋪天蓋地的雜誌,代言,影視劇都有他的身影出現,自童星出道到如今紅遍大江南北的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時洲。
娛樂圈無可爭議的第一神顏,一雙桃花眼看誰都溫柔多情,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從出道以來,緋聞就沒斷過,雖然還沒實錘的戀情。
她嚥了咽口水,難道這就是之前跟人吐槽他笑容太假的報應?
“對不起,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阮軟皺了皺小鼻子,一狐做事一狐當,她是有擔當的好狐狸。
“不用了,我沒看路也有責任。”時洲擺了擺手。
阮軟皺眉堅持。
時洲桃花眼微斂,女人胸前襯衫溼透隱約透出春色,偏偏眼神清澈如小鹿一般溼漉漉的。
他喉頭滾了滾,鬼使神差地照著她說的做,
掏出手機開啟薇信互相加完好友。
阮軟聽到他說出的價格,一陣肉痛轉賬過去。
時洲微微挑眉,點了退還,正要開口,卻見女人一臉正色地又轉賬了一遍,抓住他的手指點了接收。
入手的感覺溫軟,他一時失神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阮軟做完一切之後乾脆利落地把他刪了,她又彎腰道了聲歉就要離開。
所以她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賠他衣服錢。
時洲磨了磨後槽牙,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攔住去路。
“怎麼這麼著急走,不認識一下?”
阮軟長睫微顫,男人俯身靠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沁人心脾。
偏生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加上離得近隱約傳來的熱度,整個人危險得妖冶,她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見人不說話,時洲湊近,低聲誘哄,“來,告訴我你的名字。”
燈光照耀下高大的身影完全將她籠罩在陰影裡,壓迫感十足。
阮軟瑟縮了一下脖子緊貼著牆,抿了抿唇啟唇正要開口。
遠處傳來一道如寒冰一樣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