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到我修習的精舍來看望我。
他清楚,雖然我是他的關門弟子,實際上他卻沒有傳我什麼功法和實際的修習要訣,一切都是靠清雲師兄在指點我。
天禪上人其實心底暗暗感覺到有些慚愧,我剛一上山,就碰上了他的閉關修習,他決定先檢視下我修習的程度,看看我的天罡訣玄功有沒有入門,再決定先傳授些什麼技藝給我。
當天禪上人看到我的第一眼時,他就大為吃驚,連忙拉過我的手來,用兩根指頭把著我的脈搏,檢視片刻之後,他臉上的驚奇和疑雲越來越盛。
終於,他緩緩地放開了我的腕脈,神情凝重地對我說,“夢龍,你告訴為師我,你這一年到底有什麼奇遇?”
才一年的時間而已,就算是天縱其才的人物,也是不可能有如此修為的,就是天禪上人自己,當年也是奇葩一朵,修行天罡訣也是相當神速的,在雪峰寺裡也是被視為百年難遇的武林奇才。
而他當年修習天罡訣玄功,當他能夠有此成就的時候,也花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歲月寒暑的。
我於是把當年所發生的事,對師父天禪上人講了一遍,當然,我對我身上的那塊神秘的玉石卻並沒有說出來。
天禪上人聽完我所講述的一切,久久地沒有說過一句什麼話。
他似乎是相信了,似乎根本就不相信。
這件事也太過於讓人難以置信了。
何況,就算是有那枚神秘的果實襄助,但那枚果實的效能是如此猛烈和霸道,如果沒有什麼其它奇異的東西輔佐的話,我連性命都可能保不住,怎麼還可能練得如此一身的玄功?不過,天禪上人畢竟是異天常人的得道之士,他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糾結。
他知道我該說的,肯定是會告訴他的,不該說或者不能說的,無論他怎麼問,我都可能不會說。
他很快就從驚奇之中醒悟過來,馬上著手製定我的後續教授和指導課程。
他決定根據我的實際情況,結合當前的複雜而瀕危的局勢,除了教授我習練武技以外,還傳授兵法和時政,至於天文地理,當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學習內容。
要說我在一年前的成就,天禪上人他雖然驚奇,但是畢竟他沒有親眼目睹,很多事情也只是聽我講述而已,尚還沒有切身的體會。
現在,在他的親自指導我傳授下,我那超常的學習的能力,這才真正讓他感覺到什麼是一日千里。
天禪上人這才相信,我的確是一個百年難遇,不,是千年難遇的武林奇葩啊。
他也不由得感慨地說,老天開眼,能夠讓他得以收到我這樣的關門弟子,方不至於使他一身所學失去傳人啊。
正當我在天禪上人的指導下和傳授下,我如飢似渴地學習著、吸收著,不管是什麼知識,也不管能夠在今後的生活中有多少用處,我都完全按照天禪上人的安排下有序的進行著學習。
一晃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八年的時間了。
父親唐經誠的一封來信,徹底打破了我的寧靜而有序的學習過程。
父親在來信中告訴我,現在臨安的局勢已經日漸危急,北方韓國的大軍,已經在他們的統帥完顏松的率領下,漸漸逼近了臨安的北大門常州。
臨安,已經危在旦夕了。
父親讓我提前出師下山,回到臨安來,到這水深火熱的抗韓大潮中來,為拯救江山社稷和百姓萬民於瀕危,做出自己一個男子漢應當承擔的責任。
我含淚辭別了恩重如山的恩師,星夜兼程趕赴臨安,沿途所見所聞,都讓我感到震撼和傷痛。
在任何戰爭之下,受苦受難的,首先是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啊。
可惜的是,恩師他老人家,終於離我而去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終又少了一個最親近的人了。
玉琳見我因為恩師的過世而心情不好,主動過來我的書房裡陪伴我。
我低頭看她,手指順著玉琳的臉側梳進她的發裡,溫柔地攏著她的臉。
玉琳一直覺得我的眼神太利,尖刻生冷,讓人不敢對視,可是此時隔了一層又一層的水光,再硬的金屬都沾染了柔情,溫柔盈潤好像深山裡的潭水。
天意啊,天意!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的,窗外的夜色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過去了。
春宵恨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