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愁接過許柔手中的膝上型電腦,迅速完成了航班改簽的任務。他內心暗自懊悔,當初就不該答應來雲南。朱世澤的提議——帶上許柔一同旅行——如今看來,不過是將這次旅程推向了毀滅的深淵。
\"我只需要從浴室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可以前往機場了。\" 吳愁邊說邊將髒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的頂部口袋。他的眉頭緊鎖,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他渴望消除彼此間的憂慮與不安,卻發現自已無能為力。他厭惡自已那垂下的肩膀和緊鎖的眉頭,因為它們無一不在訴說著內心的掙扎與疲憊。但他也深知,許柔正與他一同承擔著這份重負。他愛她,愛她的善良與堅韌;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將他的煩惱與自已的問題混為一談。他有能力獨自面對自已的問題。
\"你沒事吧?\" 吳愁關切地問她。她抬起頭,臉上綻放出一個努力而又不那麼有說服力的笑容,\"我沒事,真的。\"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勉強與不安,那雙擔憂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一切。
\"如果你不是真的沒事,就不要勉強自已。\" 吳愁的語氣溫柔而堅定,\"許柔,別擔心我。\"
\"我真的沒事,\" 她再次撒謊,但眼中的那份脆弱卻無法完全掩飾。
吳愁穿過房間,穩穩地站立在她面前,輕輕地從她緊握的手中抽出了那件反覆摺疊的襯衫。他注意到,在過去的兩分鐘裡,她至少已經摺疊了這件襯衫十次,每一次都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我沒事,真的,”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儘管眼眶中仍閃爍著未落的淚珠。
“我還是很生氣,但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做出衝動的決定。請放心,我不會的。”吳愁告訴許柔。
許柔低頭凝視著自已因情緒波動而顯得凌亂的手指,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許柔微微一笑,溫柔地糾正道:“好吧,看來是我表達得不夠準確。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已的情緒。”
許柔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吳愁的信任與鼓勵,因為許柔深知,她這段時間以來都表現得比從前更堅強,更理智,他不願讓任何事情破壞她好不容易幫助他建立起來的進步。
吳愁輕撫著自已的頭髮,試圖讓思緒更加清晰,不讓憤怒的情緒佔據上風。
“我已經為你感到驕傲了,尤其是你面對這種情況時的處理方式。”他深情地望著她,繼續說道,“朱世澤傷害了你,但你的情緒沒有徹底失控。”
許柔說著,輕輕地將臉貼在了吳愁的胸膛上,感受著那份溫暖與安慰。她伸出雙臂,環抱著他,彷彿要將所有的不安都融入這個擁抱之中。
吳愁的手在她襯衫的下襬下輕輕移動,試圖給予她更多的安慰。然而,她卻因他觸控到她背部冰冷肌膚的溫暖而微微顫抖了一下,彷彿是在提醒他們彼此之間的溫度差異。
“既然你要休息到星期三,”吳愁提議道,“那我們就去我父親家暫住一段時間吧,直到你……”她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打斷了。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個震動的手機上。她果斷地宣佈:“我不會接的。”
吳愁點了點頭,放開了她,拿起手機檢視。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回答道:“別再騷擾許柔了!如果你有話想對我說,就直接打給我!別把她牽扯進來!”
電話那頭傳來了朱世澤的聲音:“我確實給你打了電話,但你關機了。”
“關機?”吳愁冷笑一聲,“如果我想和你說話,自然會開機。但現在我不想和你廢話!別再打擾許柔了!”
“吳愁,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們真的需要談談這件事。”朱世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
“沒什麼好談的!”吳愁憤怒地喊道。他努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不讓它完全失控。然而,他眼中的憂慮卻無法掩飾他對這場對話的牴觸與不安。
“有的!我們有很多話要說!”朱世澤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更加堅定而誠懇,“我知道你覺得自已被背叛了,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對我、對你媽媽都很重要。”
“所以現在你們倆正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嗎?”吳愁的怒火再次被點燃,“真是可笑!”他的手因憤怒而顫抖不已。
“你可以假裝不在乎我們之間的任何一人,”朱世澤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與失望,“但你的憤怒已經說明了一切。”
吳愁將手機從耳邊拉開,用力地捏緊拳頭以抑制住想要摔碎它的衝動。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情緒平復下來。
“十五分鐘,”他聽到朱世澤在電話那頭重複道,“離婚禮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所有人都在香格里拉酒店吃午飯。我希望你能在那裡見我。”
吳愁冷笑一聲將手機再次放回耳邊:“你讓我去酒店見你?你瘋了嗎?現在可不是喝酒的時候!”然而他心中卻不禁湧起一股想要借酒消愁的衝動。他彷彿已經能感受到那杯五六度二鍋頭在舌尖上燃燒的感覺……
“嘿,酒就免了,咱就純聊天,公共場合安全第一嘛!”他一臉正經地說,還嘆了口氣,“換個地兒聊也行,看你意思。”
“不用換,就在香格里拉就挺好。”吳愁應聲,但眼神閃爍,像是對自已的決定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就想聽聽他到底有啥解釋,不然這份多年的忘年交情可就真成浮雲了。
朱世澤顯然沒想到吳愁這麼爽快,愣了一下,“中午見,我等你哦。”
吳愁心裡直打鼓,這見面不會又變成武鬥大會吧?
“我帶許柔一起去。”吳愁告訴朱世澤,直接斬斷了他的內心隱憂。
“可以,但我們單獨聊聊吧,女生在旁邊不太合適。”他認真地說。
“行,一小時後見!”吳愁說完就掛了電話,轉頭跟許柔說了他的提議。
許柔一臉平靜地問:“你媽媽知道嗎?”
吳愁聳聳肩,“她知道啥?我也不知道。”
許柔擔憂地看著吳愁,“你確定要去嗎?別勉強。”
吳愁想了想,“你說呢?”
許柔點頭,“我覺得可以。”
於是吳愁決定赴約,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緊張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許柔走過來抱住他,“我愛你。”
吳愁心裡暖洋洋的,“我也愛你,聽不膩。”
“我先去洗個澡,然後我跟著你的車,去找仲麗麗玩。”
十幾分鍾後,許柔一出浴室,吳愁直接看呆了,差點沒喘過氣來。她穿著吳愁爸婚禮上的白裙子,美得不可方物。吳愁心想:這哪是裙子的問題,是她人美啊!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地幫她拉好拉鍊,心裡那個小鹿亂撞啊。
“你害羞啦?”吳愁笑著調侃。
許柔臉紅了紅。“別撩我了,你趕緊做準備去見朱世澤,我自已去跟仲麗麗玩。”
開車去香格里拉酒店的路上,吳愁坐在副駕駛上,一邊挑著她那五顏六色的指甲,一邊望著窗外發呆。
“如果朱老闆沒有告訴仲麗麗,我要不要當那個背後嚼舌的長舌婦呢?”許柔終於開口了,語氣裡滿是擔憂。吳愁看著她的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說:“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不是嚼舌根的問題,是她有權利知道真相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