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許柔結結巴巴地開口，又瞥了吳愁一眼。他看起來好冷靜...好像是這樣。
他居然讓許柔的母親衝了過來，徑直走向許柔。
“媽媽？”許柔的聲音都抖了，事情突然變得明朗起來。
許柔瞪著吳愁，想：他怎麼敢叫我母親來？他不是親眼見過她是什麼樣子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一直不接我電話，柔柔。”母親氣沖沖地說，“現在居然發現你爸也在這裡！他還吸毒！”說完，她就衝過許柔，直奔許樹強而去。她那雙火紅的手指緊緊抓住許柔父親的胳膊，把他從沙發上拽了下來。父親一下子摔倒在地。
“起來，許樹強！”母親大吼一聲，許柔被她那刺耳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許柔的父親迅速爬起來，用手撐著身體，搖了搖頭。當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時，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許柔看著他快速眨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你...”父親的聲音比許柔還小。
“你膽子不小啊！”母親用手指在他臉上揮舞著，他嚇得直往後退，結果腿撞到沙發上，整個人向後倒去。他看起來好害怕啊，許柔也覺得有點慌。
蘭渺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一臉困惑和害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柔柔，去你臥室。”母親命令道。
“什麼？不，我不去！”許柔反駁道。她不明白吳愁為什麼要叫母親來，但直覺告訴她，事情可能還有轉機。也許她能找到辦法離開讓媽媽離開父親，也許...
“許柔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命令她做這做那的了。”許柔父親嘆了口氣。
許柔母親的臉都氣鼓了，胸脯也高高抬起，許柔心裡明白，老媽要發飆了。
“你不瞭解她，憑什麼說她！好像你對她有啥要求似的！”
“我只是想彌補過去的遺憾——”老爸在為那個被前妻怒吼吵醒的男人挽回面子。許柔都不知道該怎麼看這眼前的一幕。老爸靠近老媽時，語氣裡似乎有了一絲自信，但許柔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你彌補不了的！”老媽尖叫，“現在我聽說你還在吸毒？”
“我已經不吸了！”老爸大聲反駁。許柔想躲到吳愁身後，但現在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一邊。蘭渺看著許柔，吳愁則盯著老爸老媽。
蘭渺在房間那邊輕輕地說了句什麼，許柔搖搖頭表示拒絕，但心裡其實挺感激他的。
又來了！老媽肯定穿了那雙最重的高跟鞋，許柔都懷疑她踩在地上會不會留坑。
“是啊，又來了！”老爸攤手，“我知道我不完美，行不？”他摸了摸短髮，這個動作讓許柔覺得好熟悉，有點不可思議。
哈哈，老媽笑了，她的牙齒在昏暗的房間裡特別白。許柔想開燈，但身體好像被定住了。看著父母在客廳中間互相對吼，許柔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公寓肯定被詛咒了！
“不完美就算了，還吸毒，還把你女兒往坑裡帶，真是太可悲了！”
“我沒有帶她去任何地方！我一直在努力彌補我過去的錯誤，對你，還有她！”
“你沒有！你回來只會讓她更亂！她自已的生活都一團糟了！”
“她的生活被搞得一團糟了！”吳愁突然插嘴。老媽瞪了他一眼，然後又把火力對準了老爸。
“這都是你的錯，許樹強！如果不是你，柔柔就不會和這個男的有這種關係！”她朝吳愁揮了揮手。許柔知道，老媽開始攻擊他只是時間問題。
“她從來沒有過真正的父愛，也不知道一個優秀男人應該具備什麼樣的品質，看看柔柔是怎麼被對待的！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和他在一起！未婚，活在罪責裡，天知道他在幹嘛！他可能也在和你一起吸毒！”
許柔氣得血往上湧，趕緊站出來保護吳愁：“你怎麼能這麼說他！他一直在照顧我爸，給他住的地方，讓他遠離街頭！”說完，許柔就後悔了，怎麼跟老媽說了一樣的話。
吳愁穿過房間，直接站在許柔旁邊。許柔心裡清楚，他肯定會警告她媽媽別這麼做。
“許柔啊，他真的是個好男人，他對你的愛超過你見過的任何男人。”許柔的父親插話道。許柔的母親則在一旁氣得直跺腳，她那張原本就紅潤的臉頰此刻更是紅得發紫。
“你怎麼敢為他辯護！這一切——”她揮舞著拳頭，彷彿要劃破空氣——“都是因為他！她應該在杭州，自已闖出一片天，找個合適的男人……”
許柔感覺腦子都快炸了，什麼都聽不進去。在這混亂中，許柔為蘭渺感到難過，他好心迴避讓我們獨處，也為吳愁感到難過，他再次成了許柔母親的出氣筒。
“她住杭州，這次是回來看望她爸爸的。我在電話裡告訴過你。”吳愁突然大聲說道，聲音幾乎失控，聽得許柔心裡一顫，手臂上的小毛都豎起來了。
“別以為你給我打個電話，咱倆就是朋友了。”許柔拍了拍桌子。吳愁趕緊用胳膊把許柔拉回來，許柔一臉懵地看著他。她甚至沒意識到許柔的母親正朝她走來，直到吳愁攔住了她。
“你總是這樣評判人，永遠不會改變，還是多年前的那個女人。”許柔的父親不滿地搖了搖頭。許柔很感激他站在吳愁這邊。
“你知道這個男孩嗎？你正在為他辯護的那個男孩，為了一筆錢，他曾和朋友打賭，他可以征服你女兒。”許柔母親的聲音冷得嚇人，甚至帶著點得意。
空氣彷彿凝固了，許柔喘不過氣來。
“他在學校裡還炫耀自已的勝利果實。所以你別再為他辯護了。”她嘶嘶地說。許柔父親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能感受到身後暴風雨即將來臨，他看向吳愁。
“這是真的嗎？”許柔父親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這不重要！我們已經過去了。”許柔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看，她和你一模一樣。但願吳愁不會讓她懷孕，然後在最困難時期拋棄她。”
許柔聽不下去了。她不能讓吳愁被許柔的父母這樣冤枉。這簡直是場災難。
“你這個混蛋！”許柔的父親咬牙切齒地說。
“閉嘴！”吳愁冷靜地警告許樹強。許柔祈禱他能聽進去。
“你騙了我！我還以為你只是外表不羈，有些紋身和壞脾氣！我可以接受這些。但你怎麼能利用我的女兒！”許柔的父親衝向吳愁，許柔趕緊站在他面前保護他。
“哎呀，爸爸，你腦袋還沒跟上嘴巴的速度呢！”許柔尖叫，“別吵了！你們兩個！”
“你要是願意為過去的事兒打架，那就打唄，但別拉吳愁下水！他罵你，肯定有他的道理，媽，但你不能因為生氣就把他說得那麼壞。”許柔的眼睛都快冒火了，彷彿在求她媽能讓點步，但她媽就是不肯。
許柔的爸媽都停手了，看了看許柔，又互相對望。
“你倆要麼閉嘴要麼走，我們要回臥室了。”許柔緊緊拉著吳愁，想把他拉到自已身後。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長腿一邁，走到許柔前面，拉著她走下走廊，手抓得特別緊，都快疼死了，但許柔就是忍著。她還在為媽媽的突然出現和這場大爆炸震驚呢；手上的這點壓力，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許柔推動身後的臥室門，正好把爸媽在大廳裡的叫罵聲給關住了。
“我真希望你沒給她打電話。”許柔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吳愁。蘭渺坐在辦公桌前，故意不看他們。
“我也沒想到，你媽媽會鬧得這麼兇。”他的聲音都沙啞了。
“她讓事情變得更糟了。”
“我當時給她打電話是有原因的，我是想幫你。”
他眼裡的神情告訴許柔，他真的以為那有用。
“我知道。”許柔嘆了口氣說，她知道他認為他這樣處理事情是正確的。
“怎麼做都不對，不做也不對。”他搖了搖頭，趴在了床上。
突然，許柔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柔柔，我要進來了哦。”
許柔被吳愁抱得太緊了，都沒注意到客廳裡的聲音已經停了。就在話音剛落時，門開啟了，許柔正站在吳愁身後。好像每次都是這樣，他們倆總是一起面對。
“這事兒咱們得好好談談，”她直視著吳愁和許柔，語氣堅定。吳愁轉過頭來，低頭看看許柔，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許柔躲在“盾牌”後面說。
“不，有很多事情值得說。我今晚的行為真的很抱歉，一看到你爸爸，我就失控了，畢竟這麼多年了。請給我點時間解釋，好嗎？”許柔媽媽口中的“請”字聽起來有些不自然。
吳愁站了起來，讓許柔獨自面對她媽媽。“你們母女倆談吧。”在許柔想阻止之前，吳愁離開了房間。
“坐吧，我們得好好聊聊。”許柔媽媽拍了拍裙子，把臉上的長髮撥到一邊，然後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