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五點的前五分鐘,許柔懷著期待撥打了吳愁的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片寂靜,吳愁並未接聽。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吳愁這一整天究竟去了哪裡?或許他正在前往杭州的路上,想給許柔一個意外的驚喜。然而,這樣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自從許柔決定與鐘響見面以來,這件事就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她知道吳愁對她的這段友誼充滿了不滿,甚至到了夢中都會提及,而許柔的存在,無疑是火上澆油。
在前往大廳乘坐電梯之前,許柔並未花費心思去整理自已的髮型或補妝,她甚至無視了仲麗麗那挑剔的眼神。或許,她真的不應該將自已的計劃告訴仲麗麗。當她透過玻璃窗看到鐘響的皮卡車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喜悅。畢竟,在這陌生的環境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總是令人興奮的。儘管她更期待與吳愁相見,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卻是鐘響。
鐘響從卡車上下來,笑容滿面地迎向許柔。當她穿過人行道時,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許柔注意到他的頭髮已經染黑,身穿黑色牛仔褲和灰色長袖襯衫的他,依舊帥氣逼人。相比之下,許柔感覺自已彷彿是個小丫頭。
“嘿!”他笑著張開雙臂,準備擁抱許柔。
儘管心中有些猶豫,但許柔還是禮貌地走進了他的懷抱。
“好久不見了,”他輕聲在許柔耳邊說道。
許柔點點頭,“是啊,一路還順利嗎?”說完,她便退出了鐘響的懷抱。
他嘆了口氣,“感覺像是過了很久。不過路上聽了些好歌,也算沒白走。”
他為許柔開啟了車門,讓她趕緊鑽進溫暖的駕駛室。車內的空氣帶著他特有的味道,讓人感到舒適和安心。
“怎麼今天突然來了?不是說明天才來嗎?”許柔試圖開啟話題,因為鐘響在開車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突然想來了,沒什麼特別的。”他眼睛在後視鏡和側視鏡之間來回轉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在城市裡開車確實挺累人的。”許柔輕聲對他說。
“可不是嘛。”他笑著回應道,但眼睛仍然緊盯著前方的道路。
“你知道去哪兒吃晚飯嗎?我不太熟悉這裡,所以不知道哪兒好吃。”許柔問道。
她看了一眼手機,吳愁依然沒有回覆。於是,她在手機上搜尋了幾家餐廳,幾分鐘後,鐘響和許柔決定去吃蒙古烤羊肉。
許柔點選了烤羊肉和兩個蔬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廚師在她面前精心準備食物,那種新鮮感讓她覺得十分特別。這種地方,許柔以前從未涉足,但鐘響卻顯得興致勃勃,她也不由得被這種氛圍所吸引。兩人坐在小餐館的角落,面對面坐著,雖然彼此沉默,但氣氛卻略顯尷尬。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讓你感到困擾?”許柔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試探性地問鐘響。
鐘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柔和,卻又帶著些許擔憂,“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提起這件事……你似乎總是忙碌於各種事務,我只希望你能過得開心。”
“說吧,無論是什麼事。”許柔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知道接下來可能會聽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訊息。
“吳愁昨天竟然去了我家!”鐘響突然說道。
“哦?”許柔的聲音中透出一絲驚喜,緊接著好奇地問,“他究竟有什麼意圖?”
他迅速地回應道:“他只是告誡我,要我遠離你。”
許柔回想起昨晚與吳愁的對話,她提到鐘響的微信時,吳愁似乎並未表現出過多的在意。“那是昨天的什麼時候?”許柔問,心中暗自希望是在他們交談之後。
“大約是下午三點左右吧。”
許柔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對吳愁的做法感到些許不悅,她覺得他的行為越來越出格。她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覺得食慾全無。“他具體說了些什麼?”
“他並不關心我如何行事,也不在乎我是否會傷害你的感情,他只是反覆強調要我遠離你。”鐘響平靜地描述著,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堅定。
鐘響用餐時顯得特別冷靜,甚至讓人感到有些不解。他夾起一塊西蘭花,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但你最終還是選擇來了這裡?”許柔問。
“是的,我來了。”他回答得如此肯定,沒有任何猶豫。
兩人之間的這種微妙關係讓許柔感到疲憊不堪,她努力想要維持和平,但似乎總是力不從心。“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她不禁問出聲。
他金色的眼眸直視著許柔,“因為他的威脅對我已經不再起作用了。他無法決定我與誰為友,我希望你也能這樣看待。”
許柔對吳愁去鐘響家的事感到十分憤怒,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沒有向她提及此事。吳愁企圖破壞她與鐘響之間的友誼,而自已卻躲在暗處不現身,這種行徑讓許柔感到憤怒不已。
“我也覺得吳愁無權干涉我與誰為友。”許柔說出這句話時,鐘響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這讓許柔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我也理解他可能有自已的考慮和顧慮。”
鐘響友善地搖了搖頭,“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想法和立場。但我不會隱藏我對你的感情,但你知道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說過,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
“我知道你不會強迫我。”許柔只回應了他話中的一部分。鐘響確實從未強迫許柔做任何事情,但許柔就是不喜歡他談論吳愁的方式,總覺得有些過於直接和衝動。
“那麼,你能對吳愁也說出同樣的話嗎?”鐘響挑戰性地問,他緊張地注視著許柔的反應。
許柔的眉頭輕輕蹙起,她的內心湧起一股衝動,想要為吳愁辯解,“不,我不能。”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深知他的性格與行事作風,然而,我不能為他的行為承擔任何責任。”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決心與不容置疑。
“你總是這樣迅速地為他發聲,我真的難以理解。”
“你無需理解。”許柔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嚴肅。
鐘響靜靜地坐在那裡,眉頭緊鎖。你也快樂挺直脊背,坐姿優雅而高貴,說道:“你不覺得他被佔有慾所困,甚至有些過分了嗎?他對你設定了界限,告訴你該與哪些人為友……”
“這確實讓我有些困擾,但——”許柔說。
“然而,你卻默許了這一切。”鐘響直接打斷了她。
“你千里迢迢來到杭州,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吳愁正在控制我嗎?”許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鐘響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許柔輕輕推了他一下,鐘響語氣沉重地說:“他對你有所要求,這讓我很不安。你看上去很緊張。”
許柔嘆了口氣,她的內心充滿了挫敗感。她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與鐘響的爭執只會讓她更加沮喪。她搖了搖頭,“我不會為吳愁找藉口,但你真的不瞭解我們。你看不到我們在一起的樣子,你也不像我那樣瞭解他。”
許柔推開面前的盤子,突然發現隔壁桌的夫婦正在注視著他們。她輕聲對鐘響說:“我真的不想和你爭吵,鐘響。我已經很累了,本來還期待能和你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時光。”
鐘響靠在椅背上,顯得有些沮喪,“我真的不應該說這些,對吧?對不起,許柔。我會找個理由……但這確實不是藉口。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我也並非有意對你嚴厲。”許柔輕輕一笑,“可能是我的生理期快來了,所以情緒有些波動。”
鐘響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許柔的手。
儘管氣氛還有些許緊張,但許柔仍然想要珍惜這段時光。她微笑著問:“最近過得還好嗎?”
鐘響開始談論他的家人,還有上次去西北玩時的愉快經歷。隨著他們的對話逐漸深入,緊張的氣氛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輕鬆與愉悅。許柔也重新找回了食慾,享受起這頓晚餐。
飯後,他們準備離開時,鐘響問:“你晚上還有其他的安排嗎?”
“嗯,我要去參加朱老闆的音樂茶樓一下,他最近剛開的。”許柔回答道。
“朱老闆是誰?”鐘響好奇地問。
“哦,他是我老闆,我在他公司工作。”許柔解釋道。她沒想到鐘響對她的生活一無所知。儘管他曾陪伴她參與朱世澤為仲麗麗精心策劃的驚喜訂婚盛宴,然而對於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他卻始終一知半解。
“哦,是這樣,就是吳愁爸爸的朋友的那個朱老闆。”
“是的。”許柔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中透露著幾分肯定。
“無論如何,這對你來說都是個不錯的機會。”他補充道。
許柔凝視著窗外,她從錢包中取出手機,螢幕上的訊息依舊寥寥無幾。她轉而詢問:“你在杭州還有其他的行程安排嗎?”同時,她試圖在手機上查詢通往朱世澤家的路線,但幾分鐘後她放棄了,直接在搜尋框中輸入了地址。手機螢幕在幾次卡頓後,才逐漸恢復了正常。
“我想了解一下朋友們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她思索片刻後說,“或許,我們可以選擇在今晚或者我星期六離開之前再聚一聚?”
“好的。”
“如果有任何變動,我會及時通知你的。”許柔給出了承諾。
“吳愁何時抵達杭州?”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的不悅。
許柔再次檢視了手機,這次只是習慣性地確認一下。“我也不確定,可能今晚會到吧。”她回答說。
“你們現在是不是還在一起呢?我知道我們之前已經商定不再提及此事,但我心中仍然充滿了困惑。”他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已的疑慮。
“我也一樣。”許柔再次點頭,“最近我們都在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樣做真的能達到你們預期的效果嗎?”他提出了質疑。
“嗯,但最近吳愁似乎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我了。”許柔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
“哦,這樣看來,他的舉動倒也算得上是一種解脫。”他輕輕嘆了口氣。
許柔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情緒波動,她不禁好奇地問:“你心中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不會想聽的。”他猶豫了一下。
“不,我很想知道。”許柔深知自已的好奇心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她還是選擇了追問,“請告訴我吧。”
“我只是覺得,你們之間的所謂距離,其實並不存在。你在杭州,卻住在他朋友的家裡,其中一個還是你的上司。即使你們相隔數英里,他依然能夠影響你,甚至試圖破壞你與朋友們的關係。而當他不這麼做的時候,他就會親自來到杭州看望你。在我看來,這一切和以前在濱海一樣,其實都沒有什麼大的改變。”他坦誠地說出了自已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