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響的話,讓許柔想到,其實,直到現在,許柔似乎都未曾細緻規劃過自已在這方面的生活安排。而吳愁的行為,是否又企圖阻撓許柔獲得租房子的機會呢?
許柔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不願再深究這些。她淡淡地表示:“唉,他有時做事情,就是意氣用事。”
鐘響此時插話道:“他甚至想用金錢誘惑我,讓我遠離你。”
“哼,我早該猜到了!”許柔憤慨地說。
“沒錯,他威脅我,要我向他提出那個...你知道的,就是要我找別的女孩。”
“找渣女?”許柔的語氣中透露出不解與憤怒。
鐘響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在這方面,自詡無人能及,即使在你和他約會之後,他仍告訴你他和莉莉有染,但你依然選擇了他。”鐘響故意提及吳愁和莉莉,試圖引發許柔的情緒波動。
每當提到吳愁和莉莉,鐘響都能預見到許柔的反應。這是他有意為之的。
“這些事情我們早該翻篇了,我不想再提及吳愁和莉莉的事。”許柔咬牙切齒地說,試圖控制自已的情緒。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事實真相。他不在你身邊時,他的真面目就會顯露無遺。”鐘響試圖說服許柔。
“這也不盡然是壞事,”許柔反駁道:“你又何曾真正瞭解過他?”
當車輛行駛在通往城市郊區的路上時,許柔稍微鬆了口氣,她知道離朱世澤的住處不遠了。她只希望這趟旅程能儘快結束。
“其實,你也不太瞭解他,不是嗎?”鐘響質疑道:“你們總是爭吵不斷。”
“鐘響,你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麼?”許柔問道,她其實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又不知如何轉移。
“我只是想,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及他給你帶來的種種困擾,你應該能夠看清他的真實面目了。”鐘響說。
許柔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告訴他你要來這裡了嗎?”
“沒有。”鐘響回答。
“你這樣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並不公平。”許柔說,示意他離開。
鐘響嘆了口氣,聲音低沉:“我知道你會為他說話,但你不能怪我渴望擁有他所擁有的一切。我想成為你依賴的那個人,成為你信任的人,即使這對你來說並不應該。他不在你身邊時,我總是默默守護著你。”
他揉了揉臉,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沒有公平地與他競爭,但他也從未做到過。從一開始就沒有。有時我甚至覺得,他之所以離不開你,就是因為他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鐘響與許柔之間的友誼始終難以達成真正的和諧。無論他表現得多麼體貼和理解,都無法改變許柔的心意。他並未放棄,但許柔明白,她無法給予他想要的。她也不想每次見面都重複解釋自已與吳愁的關係。鐘響總是圍繞在她身邊,但這也僅僅是因為許柔從未真正驅趕過他。
許柔嘆氣道:“我感到茫然,我似乎無法再給予你更多了,哪怕是作為朋友。”
鐘響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他注視著許柔,緩緩開口:“你似乎已被他榨取殆盡。”
許柔沉默不語,目光飄向窗外,凝視著路邊的松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壓抑。聽到鐘響的嘀咕聲,許柔的眼眶微紅,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喃喃自語:“我真的不希望今晚就這樣草草收場,未來,你或許也不願再與我相見。”
她手指向窗外,輕聲說:“看,就是這條車道,通向那個我們曾共同提及的地方。”
駕駛室內瀰漫著尷尬的氣氛,直到一座宏偉的大房子映入眼簾。鐘響的雙眼瞪大,他指著那座房子,試圖轉移話題:“這座房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龐大。”
許柔順著他的話題,開始描述那座房子內的健身房、寬敞的大廚房,以及朱世澤如何用手機掌控家中的一切。然而,她的心跳卻突然加速,彷彿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不安。
吳愁的車靜靜地停在仲麗麗的奧迪後面,鐘響和許柔都注意到了這一幕,但鐘響似乎並未表現出過多的反應。許柔感到臉頰微微發熱,她輕聲說:“我還是先進去吧。”在停車的間隙,鐘響對許柔說:“許柔,我再次向你道歉。”
“沒事,你進去坐坐嗎?”
“我就不進去了,我不想讓你而生氣,我已經讓你感到困擾了,我不想讓你更加難受。
“沒事的,”許柔用一種勉強的笑容安慰鐘響,然後從卡車上下來,承諾會盡量給他發微信保持聯絡。
在走向門口的路上,許柔的步伐顯得異常緩慢,但她並未加快步伐。她的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疑慮,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見到的吳愁,是否應該對他生氣,或者為再次見到鐘響而向他道歉。當她開啟門的那一刻,這些念頭仍然在她腦海中盤旋。
吳愁穿著深藍色的牛仔褲和黑色的罩衫走了出來,雖然只分開了短短兩天,但許柔的心跳依然加速,她感到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靠近他。這幾天的分離讓她更加思念他。
他的臉色陰沉,目光冰冷地盯著那輛破舊的卡車漸行漸遠。他對著許柔喊道:“許柔,快進去吧!”
許柔剛想開口,卻被吳愁打斷:“冷死了,快進來!”他的眼神中似乎燃燒著火焰,讓許柔無法反駁。他輕輕地推了一把許柔的背,領著她走進了屋裡,穿過了仲麗麗和朱以倫正在客廳玩紙牌的地方,直接進入了許柔的臥室。這一切讓許柔感到困惑和不安。
他關上門,咔嚓一聲鎖上,然後低頭看著許柔,聲音低沉地問:“為什麼?”許柔的心彷彿要跳出胸膛。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保持冷靜:“吳愁,真的沒發生什麼,我發誓。他說計劃有變,我本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他卻提前一天到達,想要一起吃晚飯。”她聳聳肩,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平復自已內心的波動。
“我對於如何表達‘不’的困境深感困擾。”
他瞪大了眼睛,憤怒之情溢於言表,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許柔:“你總是這樣,從不學會拒絕。”
“我清楚你曾經造訪過他的住所,為何你卻選擇隱瞞我?”
他憤怒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你無權決定我應知之事,”許柔毫不退縮地回應,“同樣,你也不應隱瞞我。再者,我也知曉你母親的婚禮詳情。”許柔的話語脫口而出,不帶任何猶豫。
“我預料到你會因此而生氣。”他舉起雙手,試圖為自已辯解。
許柔對此嗤之以鼻,輕輕地翻了個白眼,並跺了跺腳:“空話連篇!”
他憤怒之下,拳頭緊握成拳。“請允許我逐一解釋。”
“我有權選擇自已的朋友——你不能總是試圖控制我,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許柔堅定地警告他。
“你曾承諾不再接近他。”
“之前的決定或許不夠明智,但今日與他相處後,我自行決定與他斷絕友情。這並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許柔注意到他因驚訝而退後一步,但那股狠勁卻未曾減退。“究竟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
許柔避開他的目光,顯得有些不自在:“我意識到他對你來說是個敏感的話題,我不應因見他而讓你感到不快。我深知,若你與其他女性如莉莉等接觸,我也會感到難過。但話說回來,你無法干涉我的友情,而我亦不會說謊。若我身處你的位置,或許會有同樣的感受。”
他雙臂交叉,深深地嘆了口氣。“為何是現在?他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突然地改變?”
“他並未對我做什麼。只是我反應遲鈍,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我們之間的關係應建立在平等之上——誰都沒有權力去控制對方。”
從許柔那閃爍著光芒的眼眸中,吳愁讀出了她內心的複雜情緒。然而,他最終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溫柔地說:“過來。”然後,他如往常一樣,張開了雙臂,而許柔也毫不猶豫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你是如何得知我與他在一起的?”許柔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身上那股清新的薄荷香,這香味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將關於鐘響的所有思緒都驅散開來。
“是仲麗麗告訴我的。”他輕聲在許柔耳邊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許柔皺了皺眉,“她啊,總是無法管住自已的嘴巴。”
他輕柔地捏了捏許柔的下顎,引導她抬頭直視他的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邃的關切,“你不想親自告訴我,其中緣由嗎?”
許柔內心對仲麗麗的坦誠抱有感激,然而她更渴望的是仲麗麗能對自已展現真實的自我,而非僅僅對他。這樣的坦誠在她看來,似乎少了些許真摯。
“那你為何未曾主動來找我們呢?”許柔輕聲問道,心中暗自思忖,若他知曉自已與鐘響的交集,定會主動尋來。
他深深地凝視著許柔,彷彿要看透她的內心,“我之所以未曾前來,是因為我察覺到你似乎陷入了一種固定的模式,我希望能助你打破這種束縛。”
許柔被他的真誠與深思熟慮所打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這份努力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然而,他緊接著補充道:“儘管如此,我仍感到憤懣。”
許柔輕撫他的臉頰,他的手臂則緊緊環繞住她,彷彿害怕失去這份溫暖。“我也感到憤怒,你為何未曾告知我婚禮之事?我渴望瞭解其中的緣由。”
他輕輕搖頭,試圖平息內心的情緒,“今晚,我們先不談此事。”
“不,就現在!”許柔堅定地說道,“你先述說關於鐘響的一切,而後我再說我的看法。”
他緊抿著嘴唇,顯然也在極力控制自已的情緒。他低聲喚道:“吳愁……”
“你太激動了。”許柔試圖安撫他,希望他能平靜下來。
但他還是鬆開了懷抱,開始在地板上踱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拉大,讓許柔感到一絲不安。
許柔不願就此放棄,她緊隨其後,靠近他的身邊。“我真的不想在此刻談論婚禮的事,我已經感到疲憊不堪。請不要再逼我了好嗎?”許柔的聲音雖然堅定,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妥協。她知道,他的憤怒可能會加深兩人之間的誤解和痛苦,而她與鐘響短暫的相處,已經讓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