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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冷落的原因

許柔就是睡不著啊。

她試著閉上眼睛,想躲進自已的世界裡,逃離那些混亂和壓力。但她的情感生活讓她根本無法掙脫這種壓力,那種力量太強大了,總是把她拉向吳愁的房間,讓她想靠近他。

然而,吳愁對她來說好遙遠啊,她得弄清楚為什麼。是因為她做了什麼,還是因為她沒做什麼?肯定不是莎莎和她那條小金色裙子的原因,也不是吳愁對許柔沒了興趣。

許柔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拉了拉小繩子,讓燈亮了起來。她把手腕上的帶子解開,把頭髮攏到一起,紮了個馬尾辮。然後她踮著腳尖,儘量不發出聲音地穿過大廳,慢慢轉動客房的門把手。門吱吱地開啟了,她驚訝地發現燈是亮著的,但床上卻沒人。床單和毯子都被推到一邊,吳愁不在房間裡。

一想到他可能已經離開杭州,回到他的家鄉去了,許柔的心就沉了下來。她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有點尷尬,但他們應該能談談任何困擾吳愁的事情啊。她掃了一眼房間,看到他的包還在地板上,衣服也亂七八糟地堆在那裡,至少他還沒走。

許柔喜歡看到吳愁自從幾個小時前到來之後的變化。他變得更溫柔,更冷靜了,甚至還向許柔道了歉,不用許柔去逼他說。雖然他現在有點冷淡和疏遠,但許柔不能忽視這一週似乎帶來的變化,以及這些變化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的積極影響。

許柔悄悄地走在走廊上找他。房子裡很暗,只有大廳地板上的小夜燈發出微弱的光。浴室、客廳和廚房都是空的,樓上也沒有聲音。但他肯定在樓上,也許在書房裡?

許柔一直祈禱著在找他的過程中不要吵醒任何人。當她關上通往黑暗而空蕩的圖書館的門時,她看到一條細細的光線從走廊盡頭的門上蔓延開來。她以前從沒去過房子的那一部分,雖然她覺得仲麗麗好像提到過那裡是劇院和健身房。看來朱世澤在健身房裡我真無語了好幾個小時啊。

門沒鎖,許柔輕輕一推就開了。一時間,她心裡有點緊張,擔心房間裡的是基督徒而不是吳愁。那可就太尷尬了,她祈禱事情不是這樣的。

這房間四面牆都是鏡子,從地板一直到天花板,旁邊還擺著些看起來就很高科技的大型機器。唯一能讓人看懂的,就是那臺跑步機了。牆上還掛著好多砝碼,地板上也都堆滿了東西。許柔一抬眼,就看到鏡子裡反射出好幾個吳愁,他正在那兒鍛鍊身體,只穿著運動短褲,幾乎是全身赤裸,動作超快。

吳愁背對著許柔,肌肉繃得緊緊的,抬起腳就猛踢掛在天花板上的大黑包,然後又用拳頭猛砸。看他那麼生氣地拳打腳踢,滿頭大汗,許柔都不太敢直視。

他左腿右腿輪流踢,兩拳交替猛砸,動作特別流暢。身上都是汗,在燈光下閃著光,胸肌、腹肌都更明顯了。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大了,感覺那金屬鏈條都要被他打斷了。許柔看得嘴巴都幹了,腦子也有點轉不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許柔看著他時發出了聲音,還是他感覺到了許柔在,他突然就停了下來,只有那個袋子還在鏈條上晃。他一邊用一隻手穩住袋子,一邊盯著許柔。

許柔本來不想先開口,但他一直盯著自已,讓自已不得不說話。“嗨,”許柔試探性地打了個招呼,聲音都有點抖。

“嗨,”他喘著氣回應。

許柔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你…你在幹嘛呢?”

“睡不著,”他擦了擦臉上的汗,“你呢?怎麼也在這兒?”說完他撿起地上的黑色T恤擦臉。許柔嚥了口口水,眼睛就是離不開他滿是汗水的身體。

“我也睡不著,”許柔笑了笑,眼睛還是盯著他的身體,肌肉隨著他的呼吸一動一動的。

他避開了許柔的眼神,許柔有點慌,“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如果有,我們可以談談,然後解決。”

“沒有,你什麼都沒做錯,”他說。

“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嘛,吳愁,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想盡我所能地幫你,”許柔的聲音充滿了擔憂。但在他的注視下,許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失無蹤了。

他坐在一個長長的黑墊子上,許柔覺得這個墊子有點像舉重用的那種。他拿T恤擦了擦臉,然後把它纏在頭上,壓住他那溼漉漉的頭髮。

他這即興的頭帶,看起來真的挺可愛的,挺吸引人的。許柔看著他,不知不覺地就開了口:“我,我最近在想,你是不是,呃,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這話在許柔腦子裡想的時候,覺得還好。可一說出來,就感覺自已好可憐、好需要他。

他把手放在膝蓋上,一臉困惑地問:“你在說什麼啊?”

許柔小聲問:“你,你還像以前那樣喜歡我嗎?是那種,呃,身體上的喜歡?”如果他今晚沒有拒絕許柔,如果那個長腿短裙女沒在他面前恭維他,許柔可能不會有這種不安。更別提他那眼神,總是在那個女的身上打轉。

他這是怎麼了?他呼吸的時候,鎖骨下的面板好像都跟著一跳一跳的。

許柔往房間裡走了幾步,但還是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前,我們接吻的時候,你突然停了。之後你都沒怎麼碰我,然後就直接去睡覺了。”

他看著許柔,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你真的覺得我不喜歡你了嗎?”他剛想繼續說,又突然閉上了嘴,沉默了。

許柔低頭看著地板說:“這個想法確實在我腦子裡閃過。”

他有點激動地說:“這太瘋狂了!”

許柔看著他,請求道:“看著我。”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說:“我不明白你怎麼會覺得我不喜歡你,許柔。”他停了停,好像在組織語言,“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因為之前我的行為可能讓你誤會了。但事實不是這樣的,這離真相太遠了。”

許柔心裡好受了些,問:“那真相是什麼?”

他看起來有點糾結,“你可能會覺得我有點病態,但,呃……”

“告訴我吧,”許柔懇求道。許柔看著他下巴上那一點點胡茬,心裡五味雜陳。

“在你生氣之前,能讓我說完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許柔點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做了個夢,不,應該說是噩夢……”

許柔的心一下子緊了,希望這個噩夢不要像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聽到他因為噩夢而心神不寧,許柔稍微鬆了口氣,這至少不是真實發生的事。但另一方面,她又為他感到心疼。他一個人承受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噩夢,這種痛苦她也能感受到。

“說吧,”許柔輕輕地鼓勵他。

“夢境是你和鐘響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許柔問。

“他在我們——我的——520裡,我回到家,發現他在你的身上,你呼喚著他的名字,然後——”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許柔說,舉起一隻手阻止他。

他臉上的痛苦表情讓許柔抬手示意他安靜了幾秒,但他卻說:“不,我得告訴你。”

許柔真心不喜歡聽吳愁說鐘響和自已的事,但要是他覺得說出來能好受點,或者能幫到他,那許柔就忍忍吧。

“那傢伙糾纏著你,真是見鬼了,居然還敢在我們的床上。你還說,你愛他。”

自從到了杭州,吳愁這些奇怪又尷尬的行為,原來都是因為他對許柔和鐘響的那些夢啊?至少這也解釋了為啥他昨晚半夜讓許柔給鐘響打電話,還撤回邀請不讓許柔去杭州看他了。

許柔環顧四周,看著那個一臉悲傷的男人,他的手支撐著臉。突然,許柔之前那些偏執和沮喪的感覺就像糖一樣在舌頭上化開了,沒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