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夜明珠從洞口落了下來，沈凌霄本能伸手去接，卻看見一道鮮紅的身影隨著那道光，落了下來。
與其說，那一襲紅衣隨著那道光落下，不如說，她就是那道光。
照亮了漆黑山洞，照入了沈凌霄內心。
“阿雪！”
沈凌霄已經驚得忘記了疼痛，伸手接住楚寒雪。
楚寒雪緊緊勾著他的脖頸，小腿掛在他的臂彎上，紅衣翩然，比肩神明。
沈凌霄抱著她柔軟的身體，不想放開。
可他回過神後，立即放下她，繃起臉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楚寒雪搖頭。
“不危險的，你一定會接住我的。”
“可萬一我接不住你怎麼辦？萬一我……”
沈凌霄的聲音驟然變小。
“又是這一身紅色的衣裙，又是從高處墜下……”
“楚寒雪，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穿著紅色的衣服嚇我。”
沈凌霄的尾音不自覺顫抖。
“沈凌霄，我穿紅色好看嗎？”
楚寒雪並不怕他，反而湊得更近了些。
“嗯，好看。”
沈凌霄有些無力，並非身體上的疼痛，而是頭痛。
“凌霄哥，我就穿著這身嫁給你好不好？”
“嫁我？”
沈凌霄輕聲呢喃。
他藉著夜明珠的光，仔細打量楚寒雪身上的衣裙。
這並不是當時在忽勒時，她說要嫁給他時穿著的那件。
那件衣服的裙襬和衣袖中有金絲，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他記得那衣服上的每一處細節。
也記得當日的每一個情景。
而此時，她身上的這件，是一件普通的紅色衣裙，可她卻要當做嫁衣，再嫁他一次。
可沈凌霄卻有些退縮了。
上一次，她也說要嫁給自已，可到最後，他等她回來，卻落得個不認識自已的結局。
這一次，她又是這樣跳下來，穿著一身紅衣……
“阿雪，你到底要……”
沈凌霄的話被楚寒雪的吻生生堵了回去。
可還不等沈凌霄享受這吻的纏綿之意，楚寒雪便立即放開。
她一臉明媚，即使是在黑暗的山洞之中，也無法忽視她臉上的燦爛。
如同，沈凌霄第一次在皇宮中見到她的時候，便移不開眼。
可他不敢一直看著她。
他在害怕，害怕小公主會覺得他很奇怪。
“沈凌霄，我好看嗎？”
楚寒雪將他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好看，好看到過目不忘。”
楚寒雪笑笑。
“凌霄哥，你說過，我之前嫁過你一次，可我忘記了……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楚寒雪就那樣抵著他的額頭，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次，我沒有之前的記憶，卻還想再嫁給你一次。”
“因為，我想告訴你，無論讓我選擇幾次，只要是楚寒雪，她就會堅定不移的選擇你！”
“所以啊……沈凌霄，這輩子，下輩子，我都是非你不可的。”
“無論傷痛還是疾病，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對。”
“我們，一體同心，才算永遠在一起。”
楚寒雪笑著吻上他冰冷的眉心。
“所以啊，沈凌霄，別推開我好嗎？尤其是這種時候，不要拒絕我。”
沈凌霄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離了一些。
“你都知道了？”
“嗯，龍息之血，我看到了。”
沈凌霄輕輕抱住她，將額頭埋入她的肩膀上。
“你太聰明瞭，日後，什麼都瞞不住你，日後，我該怎麼辦？”
楚寒雪見他不再拒絕自已，這才環抱住他。
指尖瞬間傳來冰冷的觸感。
楚寒雪被凍得縮回了小手。
“凌霄哥，你身上怎麼這麼冰？”
話音剛落，沈凌霄便失去所有的力氣，軟倒在她身上。
楚寒雪小聲驚呼，將沈凌霄靠在石壁上，這才算借力穩住了沈凌霄的身體。
她認真看了沈凌霄的身體，險些驚撥出聲。
沈凌霄的身上，每一條浮在肌膚上的脈絡都是幽藍色的，自那幽藍色的脈絡，向兩邊泛著寒氣。
這才讓身上起了寒霜。
整個山洞的溫度也十分寒冷，想必都是拜沈凌霄身上的寒氣所至。
“凌霄哥，你再撐一下，我們到那邊去。”
沈凌霄的意識混沌，不過他還是怕自已身上的寒氣傷了楚寒雪，便強撐著打斷自已走過去。
楚寒雪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用肩膀扛起他的手臂。
“沒事，我不怕冷的。”
找到那處空地，楚寒雪攏起地上陸欽原提前準備好的枯枝點燃。
橙明的火光，這才讓山洞中有了些許溫度。
楚寒雪將沈凌霄挪動至篝火旁，她這才去研究那石壁上的字。
“龍息……血……”
“我不是隻有龍息之力嗎？那血是什麼意思？”
她轉頭看向沈凌霄，原本想問問他，可他此刻卻痛得蜷縮起來，渾身發抖。
此刻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罷了，不如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賭一把！”
楚寒雪伸出手，用力在石壁的尖銳處劃了一下，血珠瞬間爭先恐後的自傷口處湧出來。
她痛得“嘶” 了一聲，有些想哭。
眼看那血珠滴落在地上幾滴，平白浪費了。
她趕緊跑到沈凌霄身邊，將那傷口對準沈凌霄的嘴。
順著他的唇縫，鮮血流入他的口中。
“凌霄哥，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沒過多久，楚寒雪的手腕，便自已止了血。
無奈，她只能再劃上一次。
“凌霄哥，你可要快點好起來。要不然，我的手腕上，可要留下不少疤痕了……也不知道，白羽哥那祛除疤痕的藥，還有沒有……”
話還不等說完，沈凌霄驀的睜開了眼。
“凌霄哥，你醒……”
楚寒雪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
因為她不確定，此刻睜開眼的人是不是沈凌霄，或者，他還算不算沈凌霄。
他的瞳孔是幽藍色的，與他身上的痕跡一樣。
突然，他一把握住楚寒雪的手腕，用力吸吮起來。
“啊！”
楚寒雪的傷口很痛，她甚至明顯的感受到血液從傷口中流失。
看著沈凌霄喉嚨處一下接一下的吐咽動作，他好像很喜歡自已的血。
沒過多久，楚寒雪便覺得頭暈，想來，是失血過多導致。
她看了眼沈凌霄的身體，眼睛驟然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