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夏的太陽掛在天上，就如靠在小姐姐胸口一般的溫熱。
張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昨晚上喝的有些多了，腦瓜子還有些嗡嗡的……
看了眼自已是躺在床上，不是睡在地上……
昨天不是跟老甲一起喝酒嗎？
“!”
他急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發現是穿著衣服。
想來應該是老甲把自已扶上床的吧。
還好還好，要是旁邊躺著阿蓮，突然給我說聲早上好，我可真的要去跳赤河了！
……
吃過早飯，張衍去街上溜達，這幾日來他乾的很好，老甲把幫花姐們採買東西的任務交給了他。
不過加量不加價，工錢一分沒漲！
“魅煙、綠荷小姐姐要的胭脂水粉、阿蓮要的木簪、小丫鬟們要的糕點、老甲要的壯陽藥……”
買好東西準備回去時，瞥見路邊有個年輕道人在擺攤子算命，張衍不由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李老道是他接觸的第一個願意幫助自已的人，張衍對道士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年輕道人身穿青色長袍，一頭烏黑的髮絲在陽光下閃著微光，面容清俊，頗有些仙風道骨，手中執有一幡。
上書“人間百態，喜怒哀懼欲。”九個大字。
見到有客來，面露微笑很是熱情：“小居士，來算一卦嗎？”
“ 抽中上上籤才五文，其它不要錢哦~”
“解籤不準也不要錢！”
正好買完東西還剩下些，反正這是公費，不如來試試？
張衍拿起竹筒搖了起來，邊搖邊面露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確信我搖的是上上籤，要是我一直搖不中，你不就成了虧本買賣？”
青年道士則很是神秘的回答：“天機不可洩露。”
“哼，裝神弄鬼！”
很快便從中搖出一支竹籤。
道士想伸手拿，不過被張衍搶先一步拿在手上。
竹籤上寫著幾行小字，【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風，動身無所託，百事不亨】……
張衍臉色一黑，看見什麼‘衰’、‘孤’、‘無’、‘不’之類的詞彙，想來就是不好的！
道士也是心中一驚。
他在竹筒裡邊就只放了三支下下籤。
“詩意：時運不佳，行事遭遇坎坷，出門沒人牽掛，一生事事不順心”簡直是下籤中的下籤！
這廝一搖就搖到了？
“你算的這是什麼？”
“不說清楚，小爺我可要掀了你的攤子！”
“誒誒誒……小居士，此言差矣，俗話說禍福相依，剛剛只是你時運不濟，咱們還可以再搖一次……”
“真的？”
“比真金都真！”
道士心裡發虛，要是再被這小子抽中一次下下籤，怕是這廝真的要掀我攤子……
我可不敢賭，那就別怪我上手段了！
張衍半信半疑的再搖了一次，這次搖出的竹籤被道士抓住，他輕撫袖口，手中的竹籤早已被替換。
道人袖子中藏有上上籤跟下下籤兩支，看情況出簽有奇效。
他看了看竹籤，很是驚喜的對著張衍恭賀道：“祝賀小居士，【否去泰來咫尺間，暫交君子出於山，若逢虎兔佳音信，立志忙中事即閒。】此乃上上籤呀~”
“否極泰來，發旺在即，有意興發，到彼安然，若問用事，得遇貴人。”
“此籤因禍得福，逢凶化吉，萬事營謀大吉也。”
算的挺準，想來老道士、道成、【紅袖招】都算是自已貴人。
張衍點了點頭，隨後雙手鬆開了道士的攤子，丟下五文錢，拿起東西準備走時卻被道人叫住……
他解釋說，這裡搖出的籤，一簽不得二主。
“此籤就贈與小居士。”
張衍看著道人手中的竹籤，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最後還是收下了……
望著張衍離去的背影，道士緩緩拿出了剛剛替換掉的竹籤……
【鯨魚未變守江河，不可升騰更望高。異日崢嶸身變化，許君一躍跳龍門。】
(詩意:鯨魚乃是魚類中的強者，但是目前僅僅是一隻小魚，還不足夠承受大風大浪。)
道人咧嘴一笑，說話間又從竹筒中取出上上籤藏於袖口。
“嘻嘻嘻，蒼雲縣真好玩，到處都是人才……”
“道長，我想來抽籤……”
“來啦來啦……”
走遠的張衍隨手把籤丟掉。
呸，迷信！
……
張衍回到【紅袖招】後，在一聲聲小姐姐甜膩膩的道謝聲中，漸漸迷失了自我。
真的，她們太會了，有些小姐姐慷慨且富有，讓人慾罷不能，樂不思蜀……
下午的時候老陳來找秋鳶，直接把張衍借走了，理由是要核對這半個月以來的賬目。
秋鳶無視了張衍楚楚可憐的眼神，點頭同意了……
再見了姐姐們，我張衍還會回來的……
……
老陳的辦公室在前廳一樓樓梯拐角，比較安靜方便他算賬。
數日的算賬，讓老陳知曉張衍對數理計算很是了得，不用算盤，在紙上寫寫畫畫就很快得出答案……
問他怎麼做到的，這廝還說什麼保密，真是氣煞老夫也！
有了張衍的加入，老陳最近的工作壓力小了很多。
現在大多是他在一旁報著數，張衍埋頭當計算器，純純一個工具人。
壓力小就有心情說話了。
老陳到底是讀書人，說話可比老甲好聽，知道的也比老甲多。
不過大多時候都是老陳在說，張衍很是認真地在聽……
老陳臉上很是享受，感覺自已就跟學堂的先生一般……
隨著老陳的侃侃而談，張衍腦海中快速構建出這方世界的面貌……
目前這裡分大魏、西天佛國、北域……
說起北域跟西天佛國老陳是一臉的嫌棄、憤恨。
“氣煞老夫也，北域這群野蠻粗鄙之人居然跟妖魔混居，還屢屢進犯我大魏，身為大魏男兒應人人誅之！”
“西天那群禿驢，天天吃齋唸佛，不問紅塵，如果世間人人像他們這般，國不成國，家不成家，對得起聖上嗎？”
說禿驢的時候，張衍緊了緊頭上的面巾。
不過一說起賢豐帝，老陳跟老道士兩人的說法截然不同。
老陳直呼：“陛下以仁德撫育天下百姓，國家安定，萬民歸心。天佑大魏有此賢君！”
“可是我聽說，陛下天天不上朝，在後宮……”
老陳急忙捂住了張衍的嘴。
“慎……慎言，陛下只是一時沉迷於那妖妃罷了……
幸得朝堂上諸公皆是賢能之士，國家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妖妃竟然還蠱惑陛下為其大興土木，建造別院！
此等勞民傷財之舉，全拜那妖妃所為。希望朝堂上諸公能勸得陛下回心轉意！”
“我們【紅袖招】最近生意不好也拜這個所賜。
前幾天剛下發的詔書，要求我們蒼雲縣加大木材開採，明年夏季之前得把別院建好，好讓妖妃住進去，以解夏季的炎熱。
按時準點完工自然皆大歡喜。”
“要是完不成呢？”
似乎說累了，老陳喝了一口濃茶。
“完不成？”
“丟官革職是小，就怕皇帝火氣上來，一家人全部流放嶺南！”
“這般情況下，自然是急得【督造府】跟縣衙裡邊的大人連夜跟木材大戶們開會，磋商解決辦法呢！”
看來這狗皇帝還是個痴情種……放到哪裡討女人開心都要送房子！
而且這些大官也不好當啊，皇帝開心你就開心，皇帝不開心怕是要掉腦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