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魯濟臉色猶豫的看向李捕頭，後者解釋說：“巨基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你就按巨基說的辦！”
既然李捕頭都發話了，那還磨蹭什麼？
“大人這邊請！”
魯濟微弓著身子，抬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張衍頷首跟了上去，魯村正在前邊帶路，兩人越過眾人，往田坎走去……
一片片大好的水田都空著，裡邊靜靜淌著河水。
“前幾日就出現了，水稻苗一種下去，一晚上的功夫就不見了，連根都不見蹤影……”
“那你們有派人晚上看著嗎？”
“大人，當然有啦，但是你猜怎麼著……我們群裡幾十個青壯守在田坎上，沒有聽到任何風吹草動，第二天，這些水稻苗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大人……該不會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鬼魅作祟吧！”
“大…大人？”
魯濟見身後的少年郎半天不應自已，轉頭回去看，身後哪有什麼人。
田坎中央，張衍卷著褲腿踏進水田，河水沒過自已小腿，微微有些涼意，腳踩著細膩柔軟的淤泥。
他一步一步往中央走去，環顧四周，緊皺眉頭。
“沒什麼特別。”
這裡除了水跟土，沒有其它東西了。
又沾了沾田裡的灌溉水嚐了嚐味道。
“一股土腥味，沒有其它味道，水也是正常的……”
光著的雙腳也沒感受到淤泥裡有東西……
難道更深的土裡有東西？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好辦法，張衍回到田坎，提著官靴，對著李捕頭說道：“李哥，找幾個把這田的水放了！”
田坎上候著的李捕頭看張衍表情如此肯定，心中有了著落，急忙讓幾個捕快去找來鋤頭、鏟子等農具。
幾名青壯捕快幾下就很快挖開了田坎，放出裡邊的灌溉水。
待水放個乾淨，露出裡邊的淤泥潤土，除了裡邊有些泥鰍跟泥螺，裡邊再無其它。
張燕杵在岸邊，低頭看著腳板淤泥，思緒沸騰。
“放了水也沒有東西…”
“魯村正，種在旱田裡的莊稼也會消失嗎？”
“不會，大人，只有水田裡的會消失……”
只有水田裡會消失？難道真的妖魔作祟？
張衍不信邪。
書裡描繪妖怪，個個生的的高大魁梧、嫵媚妖冶，最不濟也得是醜惡可怖，必須手拿一個人大腿，活捉一口一個小朋友才配得上它們的逼格。
你一口一束水稻苗什麼鬼？
他不信居然會有妖魔喜歡吃水稻苗。
那隻能祭獻出高中學的物理對比法了……相同的水稻苗在不同環境下的生長，記錄過程，推敲假設，得出論證！
“魯村正，你去取兩株水稻苗來，一株種在剛剛我們放幹了水的稻田裡，一株種在旁邊的水田裡，我們守著看看……”
“好！”
待兩株水稻種下，十幾名捕快就守著這兩株水稻苗，陸晨更是惡狠狠的盯著，半晌都不眨一下眼睛。
魯濟還張羅村民們找來板凳、桌椅，為這些大人們有個坐著的地兒，還很是貼心的燒了茶水。
“來，張大人，你們先坐著，吃食的已經在做了……”
這眼力……要不怎麼魯濟是村長呢！
魯濟很是貼心的給張衍擦了擦桌子，他算看明白了，這十幾人的隊伍裡，就屬這少年郎說話管用。
就連李捕頭跟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魯濟自已自然不敢怠慢。
一方面是春稻之事刻不容緩，另一方面自然是在大人們面前混個臉熟啦。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
像是這類村子，能有個縣裡捕快的關係，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
正午時分，村裡炊煙裊裊。
魯一鳴蹲在地上，滿臉憤憤不平的掐著雞毛 ，嘴裡不停跟他老子嘟囔著：“爹，你還給這些人殺雞吃，他們有什麼用？”
“就在那裡坐著，啥也不幹就能把妖魔除了？”
“我看大家湊點錢，去請王阿婆來，保證除了這禍害！”
魯一鳴自從看過王阿婆跳了次大神請神後，一直戀戀不捨，想著怎麼拉關係好去學了這門神通。
這次這件事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
魯濟切著菜，遞給了自已老婆，隨後癟了癟嘴，說道：“你懂什麼？”
“他們雖然不是官，但更要謹慎伺候，畢竟小鬼難纏啊！”
“我們就是個種莊稼的莊稼漢，老老實實耕好田就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又在想王阿婆的事？……不是爹說你，那些事情是我們能摻和的？”
“神鬼之事，弄不好是要死人的！過幾年我跟你娘給你物色了個姑娘。，給咱生個大胖孫子，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不行？”
“反正以後這村長的位置也要交給你的……”
聽著魯濟絮絮叨叨的說著，魯一鳴把臉側過一邊，他不服！
憑什麼自已就要種田，縣裡那些公子小姐學的可是修仙成道之路，就只有自已讀了幾年書就回到這破村子來。
誰稀罕你那村長的位置……
……
魯濟拱手說著抱歉：“大人們，吃好喝好，這裡只有這條件，多擔待擔待……”
只有張衍禮貌的回應了。
“無妨……已經很是豐盛！”
十幾名捕快分坐在兩張大桌上，油淋雞、豬油燜土豆、還有些清炒的時蔬，熱騰騰的白麵饅頭……
張衍這次沒有開啟“殺戒”，本來食物就不多，自已這邊吃了，別人不是沒得吃嗎。
所以他收著肚子，吃了一分飽，反正自已背囊裡有肉乾果脯等等……
吃過午飯，大家又開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繼續盯著兩株水稻苗，這一盯就是一下午。
中途除了張衍跟陸晨兩個凡胎境武夫依然精力充沛外，其他人都眼皮打架，忍不住在椅子上小憩一會。
張衍當然抓緊時間在【止境】中打著拳、練著樁，而陸晨一個人則口中不停念著：“電母雷公，速降神通……轟轟轟轟轟。”
他掐捻著手印，滿臉通紅想憋出個雷球，只是搓了一下午，手指有些紅潤以外，連半點火星子都沒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