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提個麻布口袋，從街頭要賬一路要到街尾，連路過的貨郎都不放過，每每回憶起這段崢嶸歲月不由感嘆……
還是TM要少了！
如果能重來，我要提口袋，幾百兩銀子，收一收就來～
張衍嘴裡包著兩個糖葫蘆，一左一右的咀嚼著，活像只土撥鼠。
“師…師弟，快…快倒出來，我數數多少錢！”
陸晨揹著麻布口袋，不慌不忙地對著猴急的張衍說道。
“師兄，別急啊，等回衙門了，我們再分！”
最後在師兄不停的催促下，兩人三步並兩步，很快回了衙門……
張衍踏過儀門，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是第一個。
這些人都是要賬老手了，效率這麼慢？
而李捕頭已經在小院裡擺好了桌椅，喝著茶……好不快活！
今日又是宋縣丞沒有罵自已的一天，開心！
“巨基啊，回來啦？”
“來來來，這裡坐！”
張衍微笑著擺手拒絕，陸晨則把麻布口袋放在桌上。
布袋裡傳出“叮鈴…叮鈴…”的聲響，聽聲音裡邊有不少碎銀、銅幣。
很快其他捕快也陸續返回衙門……
眾人把錢一合計，除去孝敬幾位大人的，每人可以分得五兩銀子！
待李捕頭把五兩的碎銀放在張衍手中，他差點喜極而泣。
都快來一個月時間，自已終於有錢了！
……
好不容易熬到放衙的時辰，張衍拒絕了眾人邀約的酒局。
他可沒忘自已的正事是什麼……
今日白天還特意問了陸晨藥補氣血的方子，他悄咪咪地告訴我易捕頭平日裡去藥房抓的秘方……
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說：吃了這劑補藥，我保證師兄精力充沛，渾身帶勁。
我大喜！
不愧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
一下班，張衍就急忙忙地往藥房跑。
門口算賬的掌櫃瞥見身穿官服的捕快，不敢怠慢。
“大…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我這有個藥方，你照著給我配幾副！”
“大人，請說……”
“人參、肉蓯蓉、淫羊藿、菟絲子、巴戟天、枸杞子、鎖陽……”
掌櫃越聽越古怪，不由盯著張衍褲襠看。
這位大人，小小年紀竟然不舉？要用如此猛藥！
這老頭眼神不對勁，不會……
張衍往後退了兩步，對著老頭說道：“掌櫃，想什麼呢？我說的藥方多少錢一副？”
掌櫃收起玩味的表情，暗自估算著。
“大人，其他的材料好說，只是人參、肉蓯蓉這兩樣有些貴了……”
“多少錢？”
“半兩銀子一副！”
剛剛還財大氣粗的張衍瞬間蔫兒了下來……
不愧是窮文富武。
就一副藥浴就半兩銀子，不去收保護費的話以後哪裡夠呀……
“那…那掌櫃的，先給我來上三副，我試試效果……”
小廝包好藥材，遞給張衍，後者提著桑皮包裹著的藥包，逃回了紅袖招。
掌櫃看著張衍的背影，嘖嘖稱奇：“嘖嘖嘖……小小年紀，不僅謝頂還不舉。”
“真是奇人也！”
……
月光如水，丑時 。
打手小院某個房間一隅，一個浴桶靜靜地散發著熱氣。
裡邊藥水呈現出深邃的褐色，周遭瀰漫著濃烈的草藥香，帶著一股股淡淡的辛辣跟甘甜，刺激著張衍嗅覺神經。
他有些貪心，一下子熬了三副。覺得自已年輕，扛得住！
是驢子是馬就看現在！
張衍赤著身子，站在桶邊，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將這股草藥香吸入肺腑之中。
他緩緩踏入桶中，在桶中如老僧坐定一般，緊閉雙眼，熱氣撲面而來。
三清乾爹，保佑這藥方一定有用啊，這可是花了我一兩半銀子買來的……
隨著身體的浸泡，池水中的草藥精華開始緩緩滲透進肌膚，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就連桶中的深褐色都變淡了些許。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張衍體內升騰，彷彿有無數的細小能量在體內遊走，刺激著每一根神經。
他面帶喜色——這藥方有用！
……
待桶中藥力吸收殆盡，如清水一般。
張衍“嘩啦”一聲站起身來。
周身出現潮紅，自已更是喘著粗氣，鼻息炙熱。
腦子裡全是前世“老師們”各種奇怪的動作，再往身下看去……
旗杆不倒，紅旗飄飄。
他皺著眉頭，看來這藥方有副作用呀！
不行…不行…
他一邊念著【靜心咒】，一邊破開了房門，向小院奔去！
隨著他一聲低喝，身形驟然啟動，【撼江】第一式——「餘波」。
如大江大河，勢不可擋，他的拳法迅猛而凌厲，每一拳出擊，都伴隨著空氣的爆鳴，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撕裂開來。
時而如狂風驟雨，拳影重重，讓人眼花繚亂；時而又如流水潺潺，拳勢連綿不斷，如同一條大河奔流不息。
隨著拳法的深入，張衍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膛的起伏，彷彿要將天地之氣都吸入體內。
額頭開始露出些許汗珠……
突然，張衍發出一聲長嘯，拳法瞬間達到高潮。
只見他的拳頭猛地擊出，一道氣浪隨之爆發而出，將周圍的空氣都震得嗡嗡作響。
這一刻，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拳中藏意深似海，意到拳成勢如虹』，一朝領悟【撼江】拳意！
而且！
“咔嚓”一聲，體內有什麼被打通。
耳中出現破碎的聲音，隨後周身的氣息開始波動，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體內翻湧。
面板逐漸泛起淡淡的光澤，那是內力充盈、氣血旺盛的表現。
張衍感受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流淌，出現氣感了！
他閉目凝神，彷彿在與天地間的靈氣交流，每一縷微風、每一滴露水都似乎帶著神秘的能量，緩緩融入他的身體。
這…這不會就是凡胎境界吧！
張彪說的要泡半個月，我還信了他的邪。
這不泡一天就好了嗎？
我該不會是天才吧！
張衍不由的放聲長嘯。
“哇哈哈哈哈哈……”
“吧唧”一聲，笑聲戛然而止。
張衍摸了摸臉上貼著的碧綠色繡花鞋，不由緊皺眉頭。
“誰啊？誰大晚上的高空拋物？”
“我要把你抓衙門裡好好問問！”
秋鳶穿著絲制睡袍，露出白膩豐滿的大腿，在四樓走廊指著張衍鼻子痛罵。
“你個小兔崽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鬼嚎個der啊！”
“還不穿衣服，你擱這裡誘惑誰呢？”
“嚯喲，本錢真是足足的！”
糟糕！
張衍這才記起來自已沒穿衣服，灰溜溜地用繡花鞋擋住要害，逃了……
夜風輕撫秋鳶的青絲，她微眯著眼睛，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