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衍起的很早，衙門夏季清晨五點半就得點卯簽到。
不過好在【紅袖招】凌晨4點就有早飯吃。
他為了幫助那些早上起來沒有胃口的前同事們，很是好心地一口氣把粥桶喝了個乾淨。
走時，食堂大姐還對他不停地“問候”著早上好。
“你TM個小兔崽子，每次吃這麼多，老孃一天煮飯都煮不贏，食死啦你，死撲街……”
“大姐，不客氣，老年人多活動活動，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用謝我～”
……
破曉時分，街角的早點攤販已經出攤。
蝦皮餛飩、豬肉餃子、現蒸肉包……
個個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張衍看的是唾液生津、口水直流。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已經不滿足天天光喝稀飯的日子了。
等我發了工資，一定狠狠地吃上幾碗解解饞蟲。
很快，他乘著11路公交車來到了衙門。
穿過儀門，踏進衙內空地，李捕頭就湊了過來，遞給張衍油紙包著的兩個大肉包。
“巨基，還沒吃吧？來…嚐嚐這剛出爐的鮮肉大包，他家包子一絕。”
“皮薄餡大，汁水四溢！”
“謝謝李捕頭。”
“ε=(´ο｀*)))唉，叫捕頭就生分了不是，以後叫我老李或者李大哥都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李大哥！”
“嘿嘿，好說好說。”
……
待五點半一到，李捕頭就開始點卯。
他本來是皂班的老大，不負責壯班跟快班的事宜，但誰讓衙門現在群蟲無首呢？
特殊時期，特殊辦法。所以只能一個人暫時接替了三個班的點卯。
“李二，高進，你們今日上午負責西大街……”
“陸晨你一個人負責東邊。”
陸晨皺眉，固執的回道：“不行，我要跟師哥一路，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李捕頭沒辦法，誰讓陸晨這廝武功高強，腦殼還一根筋。
惹不起，惹不起。
“行吧，你跟巨基負責西大街的巡邏。”
陸晨喜滋滋的應著：“好！”
……
點卯結束，聚集的眾人四散離去，李捕頭叫住了正要出門的張衍。
“巨基，你留一下。”
張衍面帶疑惑：“李大哥，什麼事？”
李捕頭遞給張衍一個長長的灰布包裹。
“老哥看你老是拿個木劍算個什麼事……開啟看看，試試趁手不！”
張衍開啟包裹，裡邊裹著一柄長劍，劍鞘劍柄有些樸素。
“咱們衙門都是用刀的，我也是在庫房裡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
“不過，有些生鏽了，你得好好磨一磨，開開刃。”
張衍聞言，“唰啦\"一聲抽出長劍，劍身鏽跡斑斑。
好一把破傷風之劍，附魔神器！
“多謝李大哥！”
“嘿嘿，路上小心！”
……
金色的漣漪，灑滿了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天空湛藍如洗，沒有一絲雲彩的遮擋，顯得分外清亮。
微風輕拂，帶著些許清新的氣息。
張衍跟陸晨走在鬧市大街上。
路上鱗次櫛比的商鋪、叫賣的小販、擔著扁擔的貨郎、來來往往的行人……形成了一幅如清明上河圖的古代街景。
“師弟，我們一個月只有二兩，平時裡還要練武，你咋夠啊？”
“等等師兄就知道了！”
“？”
陸晨帶著張衍來到街頭的鋪子，很是自來熟地從攤子上拿了兩個蘋果，給張衍遞了一個。
“老劉呀……月初了，錢準備好了嗎？”
門口的小老頭全程陪著笑，低頭哈腰。
“兩位大人，小人早就準備好了，你點點。”說著，小老頭用個荷包裝了些碎銀恭恭敬敬地奉上。
“懂事，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捕快，我師兄張衍。”
“誒誒，張大人，您吃蘋果……”
張衍接過小老頭手中的蘋果，心中大為震驚！
“保護費？！”
好傢伙，原來你們這些錢全是當黑社會收來的呀？
很快陸晨收完這家，前往下一個鋪子……
就這樣，兩個人順著這條街一路要賬，連擺攤的小販也不放過。
陸晨還頗為貼心地提前準備了麻布口袋，方便裝錢……
一路上邊走邊跟張衍解釋。
“師兄，月初，我們需要在巡街的時候，每家每戶開店做生意的都要收「半兩」到「幾文」不等的月錢。”
“魏大人跟宋縣丞還算開明，定的價錢不高，而且他們兩人一人只拿三分之一。”
“剩下的我們下面的幾十個捕快平分。”
“那我們不就是土匪嗎？”
陸晨詫異的說道：“那不一樣！土匪們是搶了錢就跑！
我們是收了錢就要辦事的，維護一方平安乃是職責所在！”
“咱…咱們還挺講原則的……”
“那是！”
張衍也想明白，現如今自已改不了什麼，不如躺平享受。
每個世界都有它的執行規則，順應大勢才是我等小蝦米的生存之道。
想到這裡，他主動學習起了要賬！
看著一筆一筆的小錢錢入袋，張衍眼中射出那貪婪的金光。
這就是為我自已打工！
很快他的收賬手段便超越陸晨，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保護費誰不會呀！
只要牢記幾個要訣，你就是個合格的討債人！
第一點，人狠話不多，這種討債方式切記對方得是個良民。
一進門就惡狠狠的看著他，就說一句。
“錢呢？”
良民們保準乖乖交錢！
第二點，需要適當展示自已的實力，讓這群刁民知道咱也不是好說話的。
對付那種老賴，一問就是自已沒錢的那種，必須要狠狠地收拾！
“大人，能不能緩兩天，小人是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十六歲小妾，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
“緩一緩？”
張衍看著店裡的豪華裝修，還有老闆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咧嘴一笑。
“好呀……師弟，給這位刁民看看實力。”
一說完，陸晨就拎著老闆走到二樓，單手把他舉到半空中。
很快這位刁民就痛痛快快的交錢！
第三點，隨機應變，懂得變通。
街角……
“大人，能不能緩一緩？老婦實在沒有餘錢！”
張衍看著眼前的老婦人衣服很是破舊，破爛的小車上擺著乾麵餅子，靠著賣點幹饃饃過日子。
“沒錢？”
他嗓音穆然提高。
“沒錢就拿兩個乾麵饃饃來抵！”
兩師兄弟一人嚼著一個饃饃，張衍含糊地對著老婦人說：“收了你的東西，你可以去那邊人多的街邊擺攤。”
“誰不准你擺攤或者有人找你麻煩，你就報陸晨的名字！”
……
當然收保護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師兄，這家不收，宋縣丞在這裡佔著乾股……”
“這家也不收，這婦人是易捕頭的相好。”
張衍對陸晨豎起大拇指……你小子門清啊，背景深的你是一個都不招惹！
看來要賬最重要的就是別惹到不該惹的人，免得多的都要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