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的地上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冰,景元衣來找雲季裡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景元衣看著在蠱婆婆門前笑得四仰八叉的雲季裡腦門上閃過幾條黑線
“這一點都不好笑”
景元衣爬起來拍了拍衣服,扯了扯雲季裡圓圓的小臉蛋
“小云子你是越來越皮了”
雲季裡從景元衣的手裡掙脫出來
“小景子不許捏我臉蛋,都紅了”
蠱婆婆在屋子裡看著兩個已經20多歲的人在那像個小孩子一樣互懟,笑得合不攏嘴,心裡想道
‘若是蠱王還在,想必他看著這麼可愛的雲丫頭也會十分開心的吧’
又轉念一想,
‘蠱王那個臭脾氣的,如果看見景小子和雲丫頭打鬧,肯定早就把癢癢鼠蠱放景小子身上嚇唬他了,就像當初嚇唬那些想和他搶卿卿的人一樣……’
蠱婆婆想著想著的情緒有些低落
‘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我一個老婆子守著這些回憶可是一點都不好過啊!’
雲季裡也不和景元衣打鬧了,兩人的正事還沒弄呢,天知道昨晚蠱婆婆給自己說景元衣弄到了一隻雙蠱幼蟲給自己用的時候自己有多震驚。
雲季裡和景元衣挨著蠱婆婆坐下,蠱婆婆收了收情緒對兩人進行了一些待會兒籤契細節上的交代。
半晌過後,有人敲了敲門,雲季裡開啟門,發現是大族老
“族老爺爺進來坐”
大族老坐在蠱婆婆對面,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蠱婆婆
“這是同命蠱幼蟲,待會阿樟和老二他們會帶著藥魂蠱幼蟲過來”
阿樟就是大族老的兒子,那個族長。
蠱婆婆點了點頭,大族老又開口詢問道
“小米啊,你當真後天要去把那兩個紙人燒給他”
蠱婆婆愣了愣,點點頭
“當初是我冤枉他了,我昨天開啟了一開始的那個紙人,裡面有一些東西,足以證明做那件事的人不是他”
“那他當初為什麼不拿出來呢?”
“當時那個情況,只怕他拿出來我們也不信,至於後來他又被一些東西絆住了腳,最近才得以脫身”
大族老疑問的看著蠱婆婆,蠱婆婆無奈道
“大伯我今年六十了,你也九十多了,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十五年了,我們該放下的還是放下吧!寨子裡如今過得越來越好,那些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吧”
“那當年死去的人就這麼算了嗎?阿樟的妻子,你的弟弟,還有蠱王的哥哥 ,卿卿的妹妹……”
“大伯,蠱王救了他,蠱王的脾氣能向他伸出援手,那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證據的……”
雲季裡和景元衣看見大族老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屋子裡一片沉默,還好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景元衣起身上前幾步將門開啟,露出來門外的幾位族老還有族長阿樟,幾人像是沒注意到蠱婆婆和大族老之間尷尬的氣氛一樣,笑鬧著坐在了火爐邊上。
其實不是眾人沒注意到,眾人在外面聽了很久,知道了來龍去脈,對於兩人的爭吵也明白。
一個覺得當年的故人馬上就要魂歸地府了,沒必要再去追究到底了,想要完成他的遺願,一個呢還是放不下當年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的死亡,不想讓那人好過,這種事情怎麼說都不對,還不如裝瞎……
其實除了大族老和小米,大家都知道當年的阿紙是冤枉的,但是他們找不到真正的兇手,只好把阿紙當做一個情緒的宣洩口,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大家其實都釋懷了,只有大族老和蠱女小米還在執著……
說到底,每個人都有錯,但為了戰火不波及到自己,又為了寨子的團結與穩定,每個人都選擇了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