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哭喪著臉，嘴唇打顫，“他怎麼在這兒？”
吳青理感覺滑稽，笑道，“王凡怎麼你了，給你嚇成這樣？昨晚他不是才救過我們嗎？”
他腦海中閃過一段畫面。
王凡揮劍斬擊，彷彿傳說中的劍俠，一招一式，皆為取人性命。一劍斬下費標頭顱後，又如法炮製斬殺其爪牙。
林奇身子一軟，跪地乾嘔，涕淚縱橫，拼命磕頭苦苦求饒，但回應他的只有王凡冰冷的劍刃。
下一瞬，人頭落地。
環境死寂，唯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
血液將房間染成猩紅色，彷彿為死亡編織的網。王凡右手持劍，站在屍體中央，冷然靜默，宛若神明。
吳青理盯望著他，胸膛熾熱，彷彿塞了一團火，說不清是崇拜還是驚駭。
回想時，吳青理仍心有餘悸，費標鐵了心要致他們於死地，幸好有王凡這個X因素救場。
胖子愁眉苦臉，“我就是怕啊，坐在他身邊壓力大得要死……他沒有夢遊砍人的習慣吧？”
吳青理翻白眼。
胖子：“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他怎麼在這兒？”
吳青理：“很明顯他加入我們了啊！這還用說嗎？”
胖子張大嘴巴，“臥槽，真的假的？咱們這個小破團隊容得下他這尊大佛？”
“誰知道呢？他要加入，我不敢不同意啊！”吳青理捂臉，“娜姐可巴不得團隊多幾個這樣的能人。”
吳青理想起昨晚的事。
等一切塵埃落定，王凡突然找到自已，“你們要去哪裡？”
吳青理受寵若驚，這好像是對方第一次跟他說話。
“八里區，聽說那裡有安全區，我們想碰碰運氣。”吳青理實話實說。
“明天走？”
“對。”
“我和你們一起去。”
說罷，不等吳青理反應，王凡就徑自走開了，好像這並非請求，而是必須執行的命令。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像頭孤傲的狼，吳青理撓頭，一人在冷風中凌亂。
不知道王凡為什麼不找孫娜，難道他長相更像領導嗎？
吳青理告訴孫娜。
“當然可以！”孫娜激動歡喜，同時又擔憂，“你沒拒絕他吧？”
吳青理心說我敢拒絕嗎？王凡瞅著就像殺胚，就是你敢說一個不字就拔劍剁了你那種。
“行吧，我知道了……”胖子喪著臉，“吳青理，你認真研究一下他的好惡，然後告訴我，我真怕哪句話說不對觸犯逆鱗，那可真會掉腦袋……啊！”
胖子突然大叫，嚇得吳青理一哆嗦。
“靠，咋了？別一驚一乍的！見鬼了？”
胖子渾身顫抖，大屁股往邊上挪了挪，躲到更遠。
王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微微皺眉，盯著胖子看，無聲無息，彷彿要從胖子臉上看出花來。
胖子頭皮發麻，顫聲道，“王……王凡哥，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王凡頓了頓，搖頭，然後又靠回窗戶，重新閉目養神，彷彿一切沒發生過。
胖子喘著粗氣，呼哧呼哧，像臺破舊的鼓風機。
“有毛病……”
吳青理聽見他小聲嘟囔。
王凡似乎也聽見了，竟然配合著點了點頭。
******
休整期間，只有王凡仍待在車上。
胖子：“他有嗜睡症嗎？都睡一路了。”
齊健：“有沒有可能他只是不願意搭理咱們？”
胖子憂心忡忡，“我擔心他在醞釀某種不為人知的邪惡計劃，比如殺人奪車什麼的……”
吳青理無語，“怎麼可能，憑他的本事要動手早動手了，還會留我們到現在？”
“你還真別不信，沒準他就是有特殊癖好，喜歡折磨小白鼠。”胖子嘴硬。
吳青理捂臉，心說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
孫娜：“我們出個人和他聊聊吧，同伴間相互瞭解一下比較好。”
“誰去？”吳青理環顧。
他突然發現其他五個人的眼睛齊刷刷望向自已。
孫娜：“小吳，你看他找你申請入隊，說明跟你很熟啊，要不你去？”
熟個錘子啊？可能他昨晚剛好離我最近……
胖子：“兄弟，跟高手搞好關係的好處不用我多說吧？多寶貴的機會！你就偷著樂吧！”
好處？機會？你怎麼不去呢？
宋珊：“我看行。”
宋珊，怎麼連你也……
苗家泉：“吳哥加油！”
……
吳青理弱弱地舉起手，“我想申請抽籤……”
很快，吳青理攥著抽中的紙條，艱難地朝目標走去，步伐僵硬，像是機器人。
王凡腦袋還靠著車窗，似乎一直沒動過。
吳青理試探，“王凡哥？”
無人應答。
吳青理確定他醒著，只是沒有搭理他。
“王凡？”吳青理換了種稱呼。
王凡扭過頭，眼眉上挑，淡淡地望著他。
好吧，看來他更喜歡簡單的稱呼。
“王凡，既然我們成為同伴，就需要相互瞭解。”
吳青理將小隊每個人的基本情況告知王凡。
王凡全程一個表情，連眼睛都沒眨，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還是左耳進右耳出。
等吳青理講完，他象徵性地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吳青理：“禮尚往來，我們想知道你的情況。”
王凡腦袋輕輕上揚，示意他問。
吳青理撓頭。
這麼惜字如金嗎？若非聽過他講話，吳青理真會以為他是啞巴。
“你今年多大了？”
“.……”
“額，你老家在哪裡？”
“.……”
一連幾個基礎問題，王凡不吭聲，像個悶葫蘆，無動於衷。
無奈，吳青理只能使用殺手鐧。
“你名字裡的【凡】是哪個？平凡的凡嗎？”
王凡乾脆靠著椅背，合上雙眼。
吳青理汗顏。呃，連名字都不說，這讓我問什麼？
“累了的話，我就先不打擾了，我們以後再聊……”吳青理默默退出去。
“我忘了。”淡淡的聲音。
吳青理一怔，“什麼？”
王凡不再言語，他呆呆望向窗外，眼神迷茫，彷彿隔著一層迷霧。
第一次套近乎宣告失敗，吳青理將結果告訴其他人。
胖子疑惑，“忘了是什麼意思？失憶了？”
吳青理猜測，“也有可能是在找藉口，畢竟高手都喜歡玩神秘。”
孫娜拍板，“以後再說吧，等我們在安全區安頓下來，有的是時間讓我們熟悉。”
******
前面的車突然停下。
吳青理三人下車，留王凡一人待在車上。
吳青理：“娜姐，怎麼停下來了？”
孫娜：“我發現前面有藥店，想順便拿點藥。”
吳青理：“好，大家小心一點。”
幸運的是，藥店門口沒有喪屍。
一行人悄悄溜進去。
藥店貨架空蕩蕩，顯然經歷過洗劫，只剩一點零散的小盒藥，但聊勝於無。
孫娜用袋子裝藥。
胖子指著一扇門，好奇，“後面有什麼？”
吳青理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別……”
話音未落，胖子已經手賤把門開啟。
眾人瞬間呆住。
上百隻喪屍密密麻麻地堆滿整個大廳，背對他們，彷彿冬眠的食人熊，即將喚醒。
吳青理頓感頭皮發麻，渾身冰涼，彷彿澆了一盆涼水。
他嗅到死亡的氣息。
忽然，他看見一個喪屍耳朵動了一下。
接著，它緩緩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