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竹終於趕過來,扶著吳青理的肩膀,像是剛跑完體測,氣喘吁吁。
“怎麼回事?”吳青理上前問。
胖子一怔。
剛才罵得太投入,根本沒意識到身後有人。
發現來的是兄弟後,胖子忍不住過來吐槽,“媽的,別提多晦氣了。我剛才正在這一片檢查呢,結果這沙雕突然從邊上冒出來,這誰反應得過來啊?我還以為是喪屍呢,下意識揮了一斧子,結果就這樣了。”
“他怎麼了?”
“受了點輕傷吧……可能手指被我砍斷了幾根……”胖子越說越沒底氣。
“你家管這叫輕傷是嗎?”吳青理無語。
“是不是輕傷又能怎麼樣呢?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胖子無奈。
這時,身後又傳來腳步聲,幾人轉頭,發現李正陽提著那把砍刀走過來,他看了眼胖子,又掃了眼受傷的黑衣男,問道,“怎麼回事?”
聽胖子說完,李正陽點頭,知曉大概。
“你們說這事怎麼辦?”胖子小聲嘀咕。
“要不……跟他道個歉?”姜思竹弱弱道。
“妹妹,這可能不是一句道歉能解決的問題……”李正陽搖頭。
“你們他媽的是誰啊?”黑衣男朝他們叫。
“我們是誰跟你丫有關係嗎?”胖子沒好氣地反懟。
“艹,你個小崽子TM挺猖狂啊!你把我砍了,還敢這麼囂張?”男人頭要氣炸了。
“呵,我囂張又怎麼樣?我倒是想給你一個道歉了事,但你能接受嗎?搞笑!”胖子冷笑。
“這事說不好是誰的問題。我們撤吧,別跟他浪費口舌。”吳青理提議。
其餘三人點頭同意,他們轉身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叫住,“給我站住!傷了人就想跑啊,哪有這種好事呢?”
“嗤,還我傷了你,我還沒說你突然冒出來傷了我的斧子呢!”胖子不屑。
“CNM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男人瞬間暴跳如雷,左手拔出匕首。
“哈哈,孫子別逗爺爺笑,有能耐你就衝過來試試,我看你是整條胳膊都不想要了!”胖子嗤笑。
“你想怎麼樣?”吳青理問。
“你兄弟廢我一隻手,我也要廢他一隻手!”男人咬牙切齒。
“沒得商量?”
“商量NM,我沒要他的狗命就不錯了!”男人眼圈通紅,扯著嗓子嚷。
這時,李正陽拍了拍吳青理的肩膀,輕聲道,“殺了他吧!”
“你說什麼?”包括胖子在內,其餘三人都驚了。
雖說大家明白李哥的用意,但能把殺一個人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著實出乎他們的意料。
“我說殺了他,我們可沒閒工夫和他胡攪蠻纏。”李正陽慢條斯理,“咱們三個誰上?”
見旁邊兩兄弟不吭聲,他聳聳肩,“那我來吧。”
言罷,他提著砍刀,緩步走向黑衣男,像是專門負責殺戮的機器,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想幹什麼?”男人瞬間軟了,嚇得後退。
“你說呢?看你說話的意思不是想跟我們碰一碰嗎?我來跟你碰。”李正陽斜著眼打量對方左手的匕首,“你也不是沒機會,捅死我,你就贏了。”
氣氛沉重,像是深冬堆積的雪,厚重而冰寒。
吳青理站在一旁,遊離在戰局外。
彷彿置身緊張刺激的生死角鬥場,他呼吸急促,心臟活躍跳動。
這時,胖子用手指懟了他一下,眼神詢問他要不要幫忙。
吳青理剛要說話。
“你們想殺誰?”突然,另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他們旁邊的房間門開啟,冒出來七個大漢,將他們包圍。
這幫人個個手裡拎著傢伙,砍刀,扳手,鐵棍,目光狠辣,凶神惡煞,瞪一眼嚇哭小孩不是開玩笑。
他們的長相更是符合氣質,一個個剃著貼頭皮的短髮,相貌歪瓜裂棗,吳青理還以為是勞改犯開大會。
但站在最後的男人風格卻迥然不同,像是分屬不同的圖層。
他後腦扎著短辮,男團偶像般帥氣的面龐,眼睛裡透著幾分慵懶和邪氣,和吳青理視線相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七人中為首的是個典型的惡徒,光頭,臉上坑坑窪窪,眼眸冰冷,一條大花臂拎著砍刀,朝吳青理等人皮笑肉不笑。
看得出剛才那句話就是他喊的,他和黑衣男是一夥的,想找吳青理等人算賬。
“殺他,怎麼了?你有意見?”見自己被包圍,李正陽絲毫不慫,嘴角輕蔑,“你是他老大?”
“哈哈,有點意思。”老大縱聲大笑,而後瞬間變臉,面容猙獰,殺意盡顯,“孫子,像你這麼狂的我一週前還見過一個,但後來那人被我削成人棍,眼睜睜看著妻子女兒被我們玩了三天,最後一起剁碎了喂喪屍。”
“怎麼,你也想試一試?”
“哈哈哈……”小弟們跟著鬨笑。
在這令人作嘔的笑聲中,吳青理攥緊拳頭,彷彿有滾燙的熱流在體內流動,熱血上湧,沒由來,他想一拳嵌入這幫人的腦袋裡,將他們的顱骨打碎。
雖然他不認識他們,但直覺就是一幫喪盡天良的混球。
胖子繃著臉,握斧子的手掌微微顫抖,雙眸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像只憤怒的獅子。
姜思竹抓著吳青理的衣袖,瑟縮著躲在身後,某一瞬間,吳青理感覺自己是雞媽媽,而她是需要保護的小雞仔。
李正陽聳聳肩,神情嘲弄,皮笑肉不笑。
“三兒,咋回事?”老大問黑衣男。
“老大,對面那死胖子砍斷了我兩根手指,不僅不道歉還要找人弄死我,這你們剛才都看到了!”黑衣男嚷嚷,“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子實在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你可一定要幫我教訓他們!”
“那當然,放心吧三兒,我肯定讓他們付出代價!”老大上前一步,瞪著眾人,眼神凶煞,“你們傷了我兄弟,這事怎麼辦?”
“我們說的可不算,這要看你想讓我們怎麼辦。”吳青理緩緩道。
“哈,爽快,那我就直說了。第一,那胖子傷了我兄弟,我要他把右手留下。”
“然後呢?”
“第二,那個女人留給我們,你們滾。”老大指了指縮在後面的姜思竹。
頓時,那群歪瓜裂棗爆發猥瑣的笑聲,像是一群監牢出身的兵痞,色眯眯地盯著良家婦女,腦子裝滿邪念。
“嗚——”
姜思竹臉色慘白,手抓得更緊,像只壁虎,恨不得貼在吳青理背上。
老大舔了舔嘴唇,眼神炙熱,望著她怯怯的模樣,像是隨手可以捏死的奶貓,有種強烈想把她摧殘揉碎的衝動。
他從小就這樣,一切美好的事物在他眼中都是值得摧毀的物件,他打碎了媽媽最喜歡的花瓶,殺了鄰居家的狗,QJ了好哥們的女朋友,折磨殺害了超過八名路人。
他要感謝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他本該在第二天執行死刑,但喪屍危機改變了一切,讓他得以帶著一幫重刑犯逃出來,重獲新生。
像是有股熱流衝向顱頂。
吳青理有了殺人的理由。
還沒等吳青理說什麼,胖子先坐不住了,怒吼,“WCNM,小比崽子滾回糞坑吃屎吧!爺爺TM一斧子劈死你個野種!”說罷掄起斧子就要衝上去,但被吳青理攔下。
“怎麼辦?”李正陽靠過來問。
“看來只能幹他們了,不然這事解決不了。”
吳青理聽見自己快速的心跳聲,嘭,嘭嘭,嘭嘭嘭,像是躁動的鼓點。
從雙方人數分析,七對四,如果再把姜思竹排除的話,那就是七對三,如果真打起來,己方明顯處於劣勢。
他是血肉之軀的普通人,沒有碾壓眾人的超能力,不能刀槍不入,受傷也會痛,也會流血,也會死。
處於危機中的人,心生恐懼在所難免。
“看樣子,你們不同意?”
老大邪笑著,眼中閃爍罪惡的光,心中邪惡的種子整根發芽,他早就知道對方不可能答應他的要求,要求只是藉口,他根本不可能放他們走。
“小妞,我要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摧毀你!”
他想著,心中的飢渴愈演愈烈,舔了舔嘴唇。
“慢著!”這時,一人突然冒出來,站在兩幫人中央。
是那個帥氣的年輕人,臉上掛著隨意的笑容,似乎他從始至終只有這一個表情,從來沒變過,像是戴著面具,讓人弄不清他真正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