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曉的也就這麼多了,還請見諒。”
“沒有的事,已經幫了大忙了。”
光是不隸屬於任意種族這一點就足以讓洛白松了口氣。這代表著國東辰和薇兒就算是拒絕服從命令,也不至於被捆綁上違法抗命的名頭。
就像是在庫裡西斯管制下的那段時間,不論願不願意,你都必須聽從它們的一切安排,否則就判為逆教派,透過種種手段強行讓你服從命令。
但說實話,這種情況很少見。因為學生們基本都認為自己是命中註定的主角,任務都搶著去做。要是被庫魯西斯教點名道信地派遣,他們不僅任勞任怨,還會以此為榮,殊不知只是可憐的工具人——隨時能拋棄的棄子罷了。
棄子的結局是什麼?在遺蹟中屍骨無存的同學們就是最好的答案。洛白和國東辰同樣也是其中的一員,但幸運地撐到了最後,成了九十餘人中唯二的倖存者。
若是現在讓洛白選擇站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血族的立場上。只有在這裡,在她最愛的母上大人身邊,她才能體會到人世間的溫情。
有時候,最有威脅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同胞。
她走了,鹹溼大叔走了,自己也去鬼門關轉了一圈,表面上是因為遺蹟之中的魔獸,但深處挖掘,每個都少不了作為幫兇的同族。
坎貝爾頓魔神事件也是一個性質,為了活下來而出賣情報,投靠敵方,把原本的同伴逼向死亡——想必那傢伙現在過得滋潤,在那邊混上了不錯地位。
既然如此,為什麼自己還想著回去救人,而不是留在血族作為公主迎接新人生?反正白穹已經死在了遺蹟之下,活下來的是洛白……
【想去做就是做吧,放手一搏,不留遺憾。猶豫就會敗北,果斷不一定會白給,成功也好,失敗也罷,至少不會抱著悔恨度過一生。朕的一把手,千萬別逃避內心哦。】
煩死了,鹹溼大叔。
可你說得對,過去的同伴也是同伴,情誼是不會變的。真要讓她旁觀著他們被偽君子們利用殆盡,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有了心理負擔,就不能安心當母上大人的乖乖女了,小穹才不要這樣呢!
“殿下若無事,那微臣就先走一步了。”
“那……奧萊爺爺再見。”
轉眼間,又只留下了洛白孤身一人。她哼著小曲,雙手撐在椅子上,兩隻小jiojio隨著心蕩來蕩去。小腦瓜中又蹦出了很多想法,她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突然就變得敏感起來,彷彿在什麼事情上都要動番感情。
換在以前,早就沒心沒肺地不知到哪裡去玩泥巴了。
兩隻小腿晃著晃著,漸漸沒了幅度。洛白低著頭,眼眉低垂,不知怎的,突然就感到一陣委屈,很想找人哭訴撒嬌一番。
“……欸?”
不是想,而是已經哭了。
為什麼,止不住眼淚呢?
明明作為白穹的時候,忘卻了何為哭泣。
“……嗚……”
為何而哭,為誰而哭,她說不出所以然。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子的。
“好了好了,小穹不哭,我來了。”
輕輕地,一雙手將洛白擁入懷中。洛汐溫柔地拍著洛白的後背,擦去了她臉上流下來的淚痕。
“讓小穹久等了呢——真是個怕寂寞的傻丫頭啊。”
“……才沒有……笨蛋……”
“那小穹為什麼哭呢?”
“……不知道……”
“人在傷感的時候,就是會哭的。哭吧,哭出來,心裡就舒暢了,母上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嗯……”
那天,洛白撲在洛汐的懷中,抽泣了很久很久。正如洛汐所言,她沒有離開過洛白片刻,一直到懷中的人沒了力氣,悄然陷入了沉睡。
等到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洛汐小心翼翼地公主抱抱著洛白,將其送回了床上,再鋪好被子,打理好房間,最後才慢慢地帶上了門。
“公主殿下沒事吧?”
侍候已久的瑤迦跟上前,守在了洛汐一旁。
“放心吧。只是在經期這一敏感時期,感情到了決堤點一下爆發出來了而已。這個傻丫頭,曾經很少流露感情,一味地把所思所想鎖死,有哭有淚全憋著——這樣是會生病的啊。”
“好在,現在的她坦率了很多。不覺得我女兒很可愛嗎?梨花帶雨的模樣也別有風味呢。唉呀,真想她以後再這樣撲在我懷裡撒嬌,很有滿足感呢,或許這就是身為母親的職責吧。”
“陛下的身上散發著母愛的光輝,殿下也是天下第一的可愛,兩個都不容反駁。”
“哼哼~”
“雖然打擾了您的雅興,但瑤迦有些事情瑤向您彙報。”
“說吧。”
“根據登記資訊,您關注的名為國東辰的人族個體以在一處旅店安身。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女朋友,同志以及同志的妹妹,分別叫薇兒,沃宰和沐琳。”
“……薇兒……吾有點印象……”
“除了這之外,還有數名不詳人員與幾家貴族有勾結,他們的資訊被刻意隱藏了。在我看來,由公主殿下這麼一推,他們反動的慾望越來越大,恐怕快要壓抑不住了。”
“以博加特為首,他們是貪圖權利,想要謀反啊。還請女皇陛下現在下步指令,讓我去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
“沒必要,小穹說過了,要我坐在觀眾席上看戲,那我就只需要吃著零食看著表演即可。出了意外也無妨,一切都只會在我的預料之中。”
“是。”
“國東辰那邊記得去打好關係,爭取同盟即可。”
“是。”
“還有一件事,去準備好上好的鮮血。”
“是為公主殿下準備的吧。”
“嗯,再怎麼特殊,血也是力量的源泉。感情會爆發,嗜血的慾望也是同理呢。”
“陛下真是位操勞的母親,對待殿下真是無微不至。”
“哼哼~畢竟是吾的女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