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廬,草堂。
李顯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李裹兒放到桌上的幾十枚銅錢。
韋香香眼中含淚:“殿下,我們再也不用為仙蕙的藥錢發愁了!”
李顯沉默良久,長嘆了一聲,說道:“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韋香香道:“只要殿下以後發達之日,還能記得妾身的一二好處,妾身就很知足了!”
李顯拉著韋香香滿是繭子的手:“香香,我李顯發誓,若有那麼一天,我定當盡我之所能,給你所有!”
“殿下!”
韋香香雙眼垂淚,撲在李顯懷裡,積壓了十三年的委屈,幾乎就要爆發。
韋香香出身名門望族,因自幼體有異香,故取名韋香香。嫁給李顯後,深得李顯寵幸。
李顯被廢后,隨李顯被貶房州,後又轉至均州,一年後再次轉到房州,途中李顯的第五個女兒,年僅兩歲半,因舟車勞頓,不幸在途中夭折。
韋香香生李裹兒,也是在來房州的路上。
李裹兒出生時,身邊沒有襁褓,李顯便脫下自已衣袍作襁褓。
韋香香哭著問李顯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李顯感於情景,便取名為“裹兒”。
為了不引起皇帝的猜忌,思過廬中,只有一個丫鬟伺候。
幾年後,那丫鬟為李顯生下兩個男孩,後被皇帝所知,派人將那名丫鬟和兩個孩子帶到神都,處死了那名丫鬟,將那兩個孩子囚禁了起來。
自此,思過廬所有的家務,便落在了韋香香的身上。
“父王,孃親,我們先下去了!”
說完,李仙蕙直接拉著李重潤和李裹兒往外走。
李顯將韋香香摟在懷裡:“香香,孩子們都出去了。”
“殿下,現在是白天。”
李顯嗅著韋香香的脖子:“無妨!香香,好香……”
……
李仙蕙三人來到後院的小菜園。
李裹兒道:“仙蕙姐姐,你懂得還挺多嘛!”
“氣氛都到了那個地步了,我們還留著幹什麼?”
李裹兒在李仙蕙身上,上面戳一下,下面摸一下:“姐,以前你說起這些早就又羞又臊了,你現在怎麼這麼沒羞沒臊,沒皮沒臉的?”
李仙蕙想起李裹兒日後做出的荒唐事,說道:“咱們家,你才是最沒皮沒臉的那個!”
李重潤在一旁紅著臉:“仙蕙,裹兒,別說這些話了。”
李裹兒笑道:“仙蕙姐姐,你看人家哥哥都覺得害臊了!”
李仙蕙嘆口氣,朝屋子走去:“我還說今晚把那隻不下蛋的老母雞給燉了,算了,我回屋害臊著去。”
李裹兒連忙拉住李仙蕙:“姐,你還會做雞?”
( ̄ー ̄'')還好,這個時代還很純潔,雞隻代表動物。
“這有什麼難的?我本來還打算做個叫花雞的,算了,你說的對,我還是回去害臊著。”
李裹兒嘿嘿笑道:“你害什麼臊啊?反正這也是遲早要經歷的事。”
李重潤訓斥道:“裹兒,不可胡言!”
李裹兒把李重潤往後院推:“哥,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去殺雞啊!”
……
“真香!”
吃著叫花雞,李顯四人讚不絕口。
李顯道:“當年的宮裡的御廚,手藝也不過如此!”
李裹兒道:“父王,以後你當了皇帝,就封姐姐當御廚。”
李顯身體一顫,呵斥道:“裹兒,不可胡言!”
韋香香道:“裹兒,你和你姐姐現在的想法很危險!”
李裹兒嘟著嘴:“我就是說說而已,怕什麼?”
韋香香道:“我們雖然遠在房州,可也要防著隔牆有耳,不然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仙蕙道:“父王,孃親,趕緊吃雞,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顯道:“你們最近,行事有些太過了,重潤,你是怎麼看著她們的?”
李重潤低著頭,沒有說話。
韋香香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殿下,我現在也覺得,仙蕙他們做的沒錯。”
李顯看著韋香香,一臉不解:“香香,你不是小孩子,怎麼也說出這樣的話來?”
韋香香道:“自從那王圭來到房州,一直在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要是還像以前一樣,說不定早就被王圭害了!”
“李兄!”
就在這時,思過廬外傳來宋之閔的聲音。
李重潤離席,立即來到思過廬外。
“宋兄,請到草廬坐坐。”
“不必了!有件事我思量再三,還是要告訴你們。”
“何事如此神秘?”
宋之閔道:“今天縣令夫人又去了驛站。”
“她是武家的人,和武家來的人同流合汙,這沒什麼奇怪的。”
“不!她是在裡邊私會別的男人,是梁王府的馮海。”
“馮海,看來梁王是真打算要對我父王下手了。”
“李兄,這個馮海心狠手辣,你們千萬要小心才是。”
“多謝宋兄報信,我們小心的。”
……
李重潤再三邀請,宋之閔依舊還是沒有走進思過廬。
吃過晚餐,李重潤將李仙蕙二人叫到自已屋中,將宋之閔所說之事說了一遍。
李裹兒道:“要不,我們去把這個訊息告訴王圭?讓他們兩個打起來!”
李仙蕙嘿嘿笑道:“說還是要是說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姐,看你那樣子,是不是又想到什麼餿主意了?”
李重潤也笑道:“仙蕙,你有什麼主意,儘管說。”
“武元潔是武家的人,即便王圭知道,也不敢把事情鬧大,只能捂著耳朵當王八。”
李裹兒道:“那你想怎麼辦?難道打算寫成書,讓武元潔的事蹟廣為流傳?”
李仙蕙搖搖頭:“你這主意雖好,就是有點損,我們其實可以給王圭也找個情人。”
李重潤和李裹兒登時一驚:“什麼?”
“然後再想個辦法,把這四個人全部引到一起,最好是引到一個人多的地方,讓他們大鬧一場。”
李裹兒倒吸一口涼氣:“姐姐,你這主意,比我說的寫書,還要損上十倍!”
李重潤笑道:“王圭在房州百姓面前丟了面子,自然會記恨武家,仙蕙,你這個主意的確有點損。”
李仙蕙道:“既然他們非要弄死我們,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吧?哥,給縣令找情人的事,就全看你了。”
李重潤指著自已,一臉不可置信:“我?”
李仙蕙盯著李重潤,笑道:“憑你的相貌和才華,去青樓什麼的,勾引個女人不難吧?”
李重潤嘴角連連抽搐:“仙蕙,你這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竟然讓我去青樓!”
李裹兒在一旁捂著肚子,哈哈大笑:“我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
李重潤語氣十分堅決:“不!我絕不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