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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終於爆發了

陽光明媚。

週末的大清早,一輛SUV停在了小區門口,小區的花園裡有一些帶著孫子出來玩的老太太,一片祥和。

車裡率先下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紀很輕,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不算高,還微微有些駝;

他身形消瘦,雙腿又細又長,穿著一件黑色T恤和卡其色的休閒褲;下車後,他從口袋裡掏出墨鏡和口罩戴上,徹底遮住了自已完美的五官。

女人留著及腰的長髮,面板雪白,五官溫柔,一件普通的白色體恤和牛仔褲讓她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

她下車後在小區門口停住了腳步,望著小區裡的花壇,眼神複雜,彷彿陷入了什麼回憶中。

車徹底停好後,駕駛位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個子的女人走了下來——

和剛才的女人不同,她個子很高,幾乎要比第一個下來的男生還要高,但面板卻有點黑,塗著紅唇,大聲嚼著口香糖;

一副巨大的墨鏡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她穿著一件很搶眼的花襯衫和黑色的超短褲,剛剛蓋住自已的屁股,顯得兩條腿修長得很誇張。

“高存!”那女人喊道,最先下車的男生停住了腳步,回過頭。

“過來。”她手掌朝上,做了個手勢,順手開啟了後備箱。

兩分鐘後,還站在小區門口暗自神傷的徐天尋,見這母子二人戴著墨鏡(高存還戴了口罩),一人扛了根棒子,宛若黑道大姐(大哥)一般,驚呆了。

“你你你你你,你們......”

“你先告我,”高雯把棒子扛在肩膀上,點燃了一根菸,“老太太有沒有心臟病什麼的?血壓高不高?”

......

“沒有心臟病,好像血糖有點高......”

“昂,那沒事兒,死不了人。”

高雯叼著煙擺了擺手,把棒子重新拿在手裡,指了指前方,一臉莊重的對徐天尋說,前方帶路吧。

徐天尋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小區,高雯和高存母子兩個在後面大搖大擺的跟著,就聽見帶孩子出來玩的老太太們悄悄的咬耳朵。

“你看,前面那個,是不是15號樓三單元那家的小媳婦?”

“我看著像,怎麼瘦了?”

“哎呀,你不知道呀?她男人在上個月死啦......”

“真的假的?為啥死的?”

......

小區裡的老太太們,個個都是傳八卦訊息的好手,在他們三個人走遠後,乾脆開始大聲討論起來。

上電梯,按下了十八層,徐天尋的心就開始狂跳不止。

她凝視著電梯上的數字停留在18兩個數字,只覺得自已待會兒要去的不是自已家,而是18層地獄。

電梯停了下來,徐天尋想要敲門,高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在她身後。

咚,咚,咚。

不一會兒門裡就響起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問,誰啊?

“你好,我們是社群的,過來發放福利的,這個月的雞蛋咱們還沒去領取呢,我們給送過來。”高雯對著門裡坦然自若的撒著謊。

裡面那人顯然是沒有任何防備之心,聽見天上掉餡餅的事兒馬上就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臉兇相戴著墨鏡的高雯叼著煙,用那根棒子頂在他的胸口。

徐天尋在高雯的身後探出頭,這瘦小的男人看著很眼熟,好像是陳牧在農村的一個表哥。

“是你!”男人在看到徐天尋後,原本驚訝的表情變得更加誇張了,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錯,是,我們。”高雯用棒子往前頂了頂,那男人嚇得連連後退——他比高雯矮了將近半個頭,早就嚇得腿軟了。

“是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這回倒是很熟悉,老太太緩緩走了出來,在見到門口站著的三個人,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徐天尋還想習慣性的脫了鞋子進去,卻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麼長的時間,家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熟悉的氣息,一股捂了很久的抹布味道撲面而來,地上髒兮兮、黏糊糊的,似乎是很久沒有好好擦過了。

她穿客廳,徑直走進了她和陳牧的臥室。

......

看樣子,老太太把這位表哥的全家都接了過來,他們一家三口貌似已經搬進了她的屋子。

她曾經精心挑選的四件套皺皺巴巴的躺在床上,被團成了團,顯得髒兮兮的;雪白的牆上也被彩色的筆隨手亂畫了好幾處的塗鴉。

她強行忍住想哭和要殺人的衝動,退了出來。

客廳裡,一個長得又黑又醜的小男孩在玩著什麼東西,徐天尋仔細一看,差點背過氣去。

那是她的,情!趣!內!衣!

大步走上前,她一把把那薄薄的、漁網的內衣搶了過來,窩成團塞進了垃圾桶裡。

身後的高存一直注視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電腦裡存了不少小電影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於是,一股無名的怒氣和嫉妒湧上心頭。

他憤怒,憤怒他的天尋被這樣羞辱;

他嫉妒,嫉妒一個死人,曾經能夠見證那個毫無保留的天尋,能夠光明正大、完完全全的擁有過她。

“你是誰?你憑什麼搶我的玩具?爸爸——!!!!”那醜陋的小男孩被擾了興致特別不高興,見一臉憤怒的徐天尋正瞪著自已,打算搬救兵。

只是他的爸爸,現在正被高雯拿棍子頂著呢。

“小徐,你不要衝動,不要嚇壞了天天——”老太太還想用自已長輩的身份說教一下,就被一聲尖銳的叫聲打斷了。

“閉嘴!”

“你說什麼?——”

“我說,閉!嘴!閉!嘴!”

徐天尋大步走到老太太身邊,用前所未有的聲音衝她大喊。

“你他媽是聾了還是瞎了?我說閉嘴聽不到嗎?!你騙我的錢,住我的房子,還他媽收養不知道從哪裡偷渡過來的一家三口,老太太,我敬你是陳牧的媽,這麼多年一直尊重你,你說什麼便是什麼,甚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你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之前,帶著你這一家子要飯的,把東西收拾出去,立馬給老孃滾蛋!不然我直接報警把你們全都抓起來!你們這叫強闖民宅!你都入土半截了,判個三年五載恐怕也要死在牢房裡,我不介意死之前給你送一頓好吃的讓你吃飽喝足上路!”

“最後,我要提醒你!陳牧他媽的死了!涼透了!你再也甭想用自已婆婆的身份來壓老孃!老孃心情好,喊你一聲阿姨,心情不好,你他媽就是一個老不死的老傢伙!躺在我面前都不會扶,再踹上兩腳的那種!”

“晚上我來收房子,要是少了什麼東西我會直接報警的!”

說完這些話,徐天尋只覺得全身是從未有過的舒爽,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通透了。

旁邊的高存和高雯,在驚訝之餘,露出了一模一樣的欣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