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燈回來，留給林紫蘇的打扮只有兩個時辰。

婉青準備宮宴穿的衣服、首飾，婉黛給林紫蘇梳妝打扮。

一襲淺綠色的羅裙，配上白色裘絨大衣，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顛倒眾生。

婉黛忍不住開口讚揚道：“小姐，你太好看了。”

婉青看著坐在梳妝鏡前的傾城之姿，也應和著：“是啊是啊，小姐只略施粉黛，就讓我移不開眼。”

林紫蘇看著婉青、婉黛，起了逗弄的心思：“好了好了，就你們嘴甜，以後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小子。”

婉青、婉黛俏臉微紅，嬌羞道：“小姐，不帶你這麼打趣我們姐妹的。”

……

皇宮外。

林紫蘇已經隨父親來到皇宮門口。

前面已經停了多輛馬車，林紫蘇下了馬車，正打算步行到宮殿，宮殿離宮門口有一段距離。

其他的官家貴女們也在皇宮門外停下了馬車，正看著一輛馬車在小聲的竊竊私語。

“天哪，我今天可以看到辰王。”

“那不是辰王府的馬車嗎？天哪，想不到能目睹辰王的尊容。”

“你說這次宮宴會不會是皇上為幾位王子選妃？那我的希望不是很大。”

……

驚呼聲，崇拜聲，不絕於耳。

林紫蘇瞥了一眼漸行漸近的辰王府標誌馬車，忍不住心裡暗道：“真是招爛桃花。”

她可不想被人知道跟司馬辰合作做生意，這不是讓她成為長安城眾矢之的嗎？

林紫蘇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紛紛，頭也不抬地往皇宮方向走去。

駕車的週一眼疾手快，一眼就看到在前面步行的林紫蘇。

為了自家王爺儘早抱得美人歸，便自作主張地把馬車停在林紫蘇前面。

被馬車攔住去路的林紫蘇只好停下腳步，不停下不行啊。

司馬辰就要走下馬車了，她若是不顧規矩禮儀無視皇子，長安城貴女們就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把她淹死。

只見一男子掀開車簾，走下馬車，抬眼望著眾人。

“參見王爺。”眾人紛紛行禮。

司馬辰好像知道林紫蘇會在哪裡一樣，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紫蘇。他，翩翩如玉，沒有說話，嘴角卻微微揚起，眼睛好像在跟林紫蘇打招呼道：“小蘇蘇，我們又見面了。”

林紫蘇忙低下頭，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一個膽大的官家小姐往司馬辰跟前靠，“王爺，小女是譚將軍府的嫡女譚鈺，這是小女子從語花胭脂鋪蹲點搶到的洗髮水，很好用。請你一定要收下。”

司馬辰本想一走了之，不理會貴女們湊到跟前的搭訕。

只是，當他聽說是洗髮水時，微微蹙眉，停下腳步。

看著寫著四喜詩句的洗髮水，想起林紫蘇送給他的也是那洗髮水，耳邊彷彿還響起林紫蘇說這是送給心上人的心意那句話，耳尖微紅。

司馬辰蹙眉道：“這是何意？”

譚鈺耳朵瞬間泛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王爺，我……我聽說很多女子會把洗髮水送給……給……心儀之人。我……心意王爺。請你一定要收下。”

大庭廣眾之下，譚鈺冒著被拒絕的風險豁出去了。

只要自己的心意被他知曉，有何不可？

為了自己，也要勇敢一次。

大不了，萬一被拒絕，心裡絕望，沒有了心存幻想，也就放下了。

就在譚鈺低著頭，伸出雙手遞上洗髮水的時候，司馬辰沒有像以往收到貴女們的告白就拂袖而去，緩緩說道：“洗髮水很好用，本王已經收到心儀之人送的洗髮水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說完，目光投向林紫蘇的方向。

林紫蘇好奇他們的對話，一直佇立在旁，豎起耳朵偷聽。

當司馬辰的眼光投來，兩人四目相對。那句“本王已經收到心儀之人送的洗髮水了”猶如一石頭扔向瀑布，在林紫蘇心裡激起千層浪。

他是在說，他有心儀的女子了？

我送過他洗髮水，他收下了，是在說我是他心儀之人嗎？

如果不是我，會是誰？

哪個女子如此幸運又是如此幸福，能得到他的眷戀，成為他的摯愛？

如此胡思亂想，心中不免苦澀，臉上勉強維持微笑與驕傲。

被收好人卡的譚鈺，雖然心中有數，可聽到那句“你值得更好的人”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低著頭，啜泣不止。

其他的貴女們則像聽到什麼八卦訊息般炸開了鍋。

“剛剛，王爺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不過的，王爺又不會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當不了正妃，側妃也行。”

“到底是哪個狐狸精勾引了我們的王爺？”

“真是自不量力。琴棋書畫樣樣不行，還想跟王爺告白，這下丟臉丟到整個譚將軍府了吧。”

“就是，就這樣的樣貌身材還想勾搭王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

……

林紫蘇實在聽不下去這些冷嘲熱諷，抬起腳步就往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