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冷暴力了。
“年輕人,你……你不會沒聽過我們獸宗的大名吧。”
“呵~”
劉波兒只是輕輕的一聲“冷呵”,語氣中似乎根本沒有把這所謂的“獸宗”放在眼中。
獸宗,很厲害?
“我的小草!”
高幹在自己的內心中對劉波兒這幅囂張至極的態度痛罵不已,但表面上卻毫無表現。
怎麼說他也吃了好幾十年額飯了。
喜怒不形於色。
因為他覺得劉波兒這樣更符合少年高手,且背後還有著大佬支援的少年天才形象了!
狂的一匹!
不狂那還叫年輕人嗎?
唉!
高幹看著面前的劉波兒,不禁把臉耷拉了下來,嘴上雖然不可置信,輕喝,心中卻已經生出了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是一種很難見到的那種無力感。
自從他閉關開始,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無力感了。
可是……
真沒辦法啊。
怎麼說呢?
歸根結底還是他們獸宗的實力還是不夠,他飛刀尊者高幹的實力還是不足以讓他有安全感。
且不說那大風國的第一劍聖多麼多麼強大了,
他獸宗作為一個萬人大宗門,也肯定不會為了一個核心弟子,就得罪此等巔峰強者,
巔峰強者的代表性不是可以隨便挑釁的。
雖說他是尊者境界的高手,可是尊者和聖者弟子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雖說他好像也是聖者弟子。
因為他師尊也是聖者,但第一總歸是不同的,仔細想一想,第一聖和毫無強橫戰績的聖者,那怎麼比,何況,不說劍聖了,就說面前這個,單單就是面前的小輩他也是完全看不透的啊!
看不透,他也不敢強行嘗試著憑藉實力看透,面前這個好像才十多歲的年輕人。
有點難受,他這幾十年的修行好像不知道修在哪了!
簡直是失敗至極。
可是他還是有一點不敢相信,或者說是根本就不信,
因為他在年輕時也不過是剛剛到了,深海境,怎麼這一代年輕人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了嗎!
尊者之境界很強大,但是大風一國每年也都會新增加百萬修行者,偶爾出現個十分年輕的尊者高手,那倒也可以接受。
畢竟天才嘛。
可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很明顯不是普通的尊者啊,普通的尊者根本就不可能無視他的《暴雷荒獸決》。
他的《暴雷荒獸決》就算是中等級別的尊者都很難正面抵擋住他。
必須得尊者中的高手才能與他一較高下。
要知道,他也是競爭過上一代年輕領頭者的,雖然排不進前一萬,前一千怎麼也是不可能沒問題的啊。
嗯……
前一百就更別想了。
前十萬他倒是很有可能。
因此作為上一代年輕弟子中最有實力的年輕天才之一。
參觀他的成長曆程。
尊境,從最初的武道第一境界淬皮境到現在的尊者之境界,他花了四十年,整整四十年!
人生一半年華。
而眼前這個人,這個看上去年輕至極,年齡低得有一點點過分的年輕人,
只用了他一半的時間,甚至是不到一半的世間,可惡啊!
十分的難受!
高幹一遍遍地在心中反覆思量,反覆地思考,琢磨,結果越想越膽怯,越想越不敢動手,畢竟,我看不透他啊!
年少時,他也曾嚮往大高手的氣魄。
比如說曾經有一個叫做周郎的超級尊者。
周郎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是何等氣魄!
他高幹是不可能有這種實力了。
“唉!”
強如高幹,強如獸宗鼎鼎大名的一方高手,飛刀尊者,雄厚的脊膀也不禁微微的彎曲了起來。
這是一種沉重的壓力。
“如果說……你想帶走,就帶走吧。”
一聲淒涼,飛刀尊者的氣勢直接就從高山仰止降至了低谷,思念到最後,高幹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對劉波兒動手,或許
這,也是他修為增長愈發緩慢的原因。
從突破到尊者之境後,開始數年來修為原地踏步,甚至是硬生生的看著原本落後於他的人追趕上他。
看他狂暴易怒,身材魁梧至極,看著就很唬人,很不好惹的人,很難對付的人,但他其實是很畏懼強者的,或者說他就是很慫,欺軟怕硬,一向只挑軟柿子來捏,要不然也不會龜縮宗內這麼多年。
天天在宗門中閉關。
一閉關就是好幾年。
“咳咳。”
隨著高幹將自己的強橫功法的威壓氣勢收斂了起來,帥哥王劉波兒終於能小幅度動一動了。
看來這個野獸高幹自己腦補清楚了。
只見他依舊是淡淡的將自己雙手揹負於身後,然後劉波兒淡淡的說道:
“你,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淡淡的話語,好像如沐春風,令人陶醉,磁性的聲線更令這所謂的飛刀尊者高幹不敢與之爭鋒。
一點心思沒有。
他還是太慫……
天色愈發昏暗起來了,天邊慢慢掛著的彎彎的月牙帶來了新的光芒,若隱若現的月光,風姿俊朗的少年郎,交織在一起。
顯得面前的少年郎更加充滿著那股神聖且光潔的氣息。
飛刀尊者高幹突然就很想快速的離開這裡,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離宗前,他的聖者境師尊說他的修行陷入瓶頸的原因是他道心有缺,
他知道,所以他打算效仿他的師尊遊歷這番天下,但師尊卻說,他也不適合遊歷江湖,但也沒說具體是因為什麼。
那他到底又該如何?
他其實是有點迷茫的。
他飛刀尊者高幹又該如何做?
就說此刻罷!
此刻,他面對比自己晚生十多年的年輕人,他都束手無策。
尊者,他是個哪來的狗屁尊者!
茫然間,飛刀尊者高幹似乎對於師尊的叮嚀有了更深的感悟。
他該如何走出自己的瓶頸?
或許他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夜很深。
很深,很深。
此刻,劉波兒還在努力的保持住了自己的姿態,他將自己的身軀微微向後,左手伸出,指向了一覽無餘的西北方。
高幹一看,果然,他知道我獸宗的方位,他就是瞧不起獸宗!
劉波兒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一個波瀾不驚的眼神,這飛刀尊者,獸宗的這位頂尖高手,高幹懂了,他也沒做過多的表示。
他只不過是露出一種常人難以領會的苦笑。
他只是深深地在心中做了一個深呼吸。
然後他……
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看了一眼,那本該屬於他的獵物,也就是“林動一眼”,體內的厚實真元一動,雙手交叉結印,“疾!”
就好像給劉波兒表演了一個異界版本的大變活人的魔術,嗖的一下,高幹消失在了原地。
只聽到那“嗖”的一下
——
疾馳在空中的高幹,也不禁對自己暗暗鄙視了起來,丟臉吶,他怎麼說也是堂堂飛刀尊者。
本來他還想臨走前放個狠話,就像那些畫本小說一樣,
囂張的大聲說一句以後要報仇這樣的話,
比如說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北,三十年河南,莫欺中年窮之類的。”
或者說莫欺各年窮之類的。
有點難受的說
可是就在最後的那一刻!
他想了很多東西!
他現在就已經打不過這個年輕人了,那再過幾十年,上百年,又真的還會有挑戰劍聖弟子的一個好機會嗎?
然後.他突然就發現了一件事。
等待他的是一整片的海洋,到處都是海的味道。
很鹹,很鹹!
於是乎,他最終,還是慫了,畢竟這種事情怎麼說呢?
——他真的是有點看不透這個就在他面前,他眼前的這個十分年輕且超級狂妄的年輕人啊!
強行想著看透人家的實力,那很顯然只會傷人傷己,非智者所願也。
他高幹雖然不怎麼聰明,但他自認為他還是有點智慧的,簡稱有腦子。
原地。
狂妄不已的醉劍劉波兒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猶如一棵美人松,雙手揹負於身後,衣衫獵獵作響。
身姿直拔挺立,充滿著魅力的眼神中還維持著那份淡然,
悠悠的淡然。
好似並沒有什麼能影響到他一般。
再加上不斷由月亮灑下的溫柔月光。
真的是一道絕美的風景。
良久後,伴隨著整個天空逐漸變成月亮的領地,劉波兒神情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他剛才在防備著這個野獸再度殺回個回馬槍。
但很顯然,這個野獸是真的慫了,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腦海中都腦補了些什麼。
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劉波兒摸了摸後背,倒是留了一點汗水。
“啊,還好小爺順勢而為,審時度勢,哼,獸宗的飛刀尊者,高幹,我宣佈,你有點實力。”
以前在天元修仙界,或者說是在歡喜宗時,他根本沒有見過將體修之路走到如此境界的修者。
真的猛啊!
看來,這個世界因為引氣入體的困難,所以他們應該是開發出了一套專門練體的修行道路。
要不然很難解釋剛才那個所謂獸宗高手的稱謂,有宗門的傳承,那就很明確了。
他倒是對這個世界的修行道路,修行功法有了那麼點心思。
放鬆之餘,劉波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是他一會真的殺回來一個回馬槍,那可如何是好,雖然說不怕,他並不懼怕,但他也不想隨便就和人打了一架,起身間,他終於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男人。
“咦,擦,差點就忘了他。”
“……”邋遢男人趴在地上,依舊只給劉波兒留了一個後腦勺。
他是在裝死。
話說他是啥時候趴下的?
劉波兒撓了撓頭,他剛才並沒有多加註意到面前這個邋遢道人。
所以還真沒注意他是什麼時候趴在地上的。
“算了,不管了,尊境,飛刀尊者哎,聽著就很有實力的,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那就直接苟起來。”
苟慫保的千載壽,硬剛難得冠加頭。
快速思考間,劉波兒已經藉著月光,向著渭河村子的位置,邁步而去。
同時,躺在地上的男人,他也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
漸行漸遠漸無書,啊呸,漸行漸遠,林動看著劉波兒亦步亦趨逐漸脫離了他的視線,內心不禁一陣嘀咕,“確實是個普通人。”
然後,他輕輕的鬆開了手中握著的一枚珠子。
這是足以毀滅掉這一片空間的寶貝。
頭腦快速的思考間,他伸手向著虛空的方向一抓,只見一陣十分奇異的光芒閃過空間。
在定睛一看,邋遢道人在那一瞬間,手掌上方出現了一隻栩栩如生,生機盎然的小小鳥,好像是紙做的,只見他同樣也是將一隻手揹負於身後,同時,他另外的一手在小鳥身上不斷揉搓,又拿出一隻毛筆,在上面輕輕地刻畫,看著就好像在刻畫什麼陣法一般。
隨著他右手有規律的刻畫,手中的紙鳥越來越大,慢慢的由普普通通的一隻小鳥變成了兩三米的龐然大物。
似乎覺得這鳥兒已經足以承受住他的身體,他右手停止刻畫陣法,隨後只見他向上一拋,同時左手伸出,一塊結晶出現,被打入鳥兒體內,雙手迅速結印,一陣光芒閃過,鳥兒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啾啾聲。
定睛一看,此刻的鳥兒足足有成年雕的體型,成為了威武雄壯的“鳥”。
可以帶人在天空中飛行的那一種,就像是神鵰俠侶中的大雕。
“就叫你阿雕了。”林動看著自己的傑作,雖然身受重傷,疼痛難忍,但還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一手法術,很少有人能夠做的到!
同樣,這也是他林動賴以生存的得意法門。
一揮手,阿雕非常有眼色的俯衝而下,一人一雕向著帥哥王劉波兒離去的方向飛速前進。
似乎是飛的太快了些,直接吹的林動咳嗽不已。
然後無語的在空中凌亂。
“咳咳,慢~點,不是,阿雕啊,我知道你飛的很快,可是你就不能慢點飛嗎?”
“照顧一下病號好不好!”
……
脫離險境,劉波兒歸心似箭,遠遠的就看到了王叔和小沙子的身影,在村口與他遙遙相望,啊,這種感覺太棒了。
以前在歡喜宗的時候,就絕對沒有這種待遇。
魔道修士,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溫情的表現。
不在半路上給你設陷阱就算不賴了。
因為帥哥王劉波兒這無與倫比的帥氣顏值,他曾經被人請著喝了很多次的茶,很多次。
好在對方求色不求才,且這裡的官府實力強勁,更何況他又是堂堂的築基期實力,
築基大佬哎!
但以防萬一,他倒是說過的,一般情況下天黑前就回來,回不來就去報官,雖然他知道如若自己的築基期實力都不能安然無恙的話?,那即使報官,那也是毫無可能性的。
很明顯,他在晚點回來,肯定要驚動渭南鎮秩序的維護者了。
當然了,這並不是他拒絕少女的原因,他是有原則的帥哥。
帥哥劉波兒。
Õ_Õ
簡單的寒暄,三人一起回程。
……
深夜,躺在床上,看著窗外不斷灑下額的皎潔的月光,聽著隔壁窸窸窣窣的聲響,屋外一直不停叫著知了聲,劉波兒卻怎麼也睡不著。
“唉,還是太閉塞了。”
一聲輕嘆,劉波兒突然有些感慨,龜縮在秋水鎮這個地界,他能接觸的這個世界的資訊,尤其是修者的資訊,還是太少了,什麼獸宗,什麼尊境,他是完全不知道啊!
當然了他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比如說,
他知道這是一個力量為尊的世界,這個世界和天元修仙界一樣,同樣也有強大的修者。
比如說秋水的最強者,也就是修為最高深的,他也聽說了,正是秋水鎮的大統領,據說是煉髒高手,
煉髒的實力,掌管整個秋水所有的事務。
至於說煉髒境是什麼樣的實力?
他也大概是瞭解到了,因為這是一個主要修行武道的世界,修武者前期境界一共有三境,分別是淬皮境,鍛骨境,煉髒境。
或者說最前面的這幾個境界,這幾乎是一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但其他的更加細緻的東西,他是真不知道了。
畢竟修行界的修行方式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被各大宗門壟斷的!
渭南村也是有修者,同樣是修行武道的修士,這個修士就是村長,淬了一輩子皮了,雖說年邁,但等閒數人根本近不了身。
應該能勉強稱個是十人敵了吧。
當然據他自己所說的,他年輕時輕輕鬆鬆的就能以一敵百。
就是不知道這句話中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了。
他也想過練一練這個世界的修行方法,小看看淬皮境有沒有什麼神異之處,他還特意的找了村長,哪知道,自稱百人敵的村長說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太過於虛弱額身體不允許他踏入武道淬皮境。
這就有點尷尬了。
在他看來,身體虛弱那不更應該加強鍛鍊的嗎?
誰知道想成為武者還得身體不虛弱才行。
這就和他們天元界的修行不一樣了。
尊境這種境界聽著就是很高大上的境界,比淬皮強者好聽不知多少。
也就在劉波兒不停的在輾轉反側之際,徹夜難眠之時,突然——
在耳邊冒出了一聲鳥叫聲,聲音很清脆!
清脆中還有一絲嘹亮……
“啾啾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