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淵’對於天決而言,是師尊,更是父親。
而天決,是‘祁聞淵’在等待他的小黑龍和故友甦醒那段漫長而孤寂的日子裡,能感知到的唯一的鮮活。
若是沒有玉茗和折雲的,‘祁聞淵’本是感知不到孤寂的,在他漫長的生命之中,孤寂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可在某一天,有人讓他感知到了鮮活,為他和他的天淵墟帶了熱烈,喚起他的情絲,讓他清楚的感知到了他從前習以為常的從不曾在乎過的孤寂。
天淵墟的臨淵上神在父神神隕身化三千道後應召而生。
古神的生命太過漫長,臨淵上神在天淵墟靜靜的看著三千世界逐步衍化奔向繁華盛景,卻是大多數的時間都處於沉眠之中。
三千世界對於臨淵上神而言,各個世界之間都並無多大的區別,皆為下界。
不知道是在哪一天,其中某一個世界由凡入道的修真者越過所有的神祇叩響了天淵墟的界門,將臨淵上神從沉眠之中吵醒。
臨淵上神由此迎來了他漫長生命中的第一份鮮活。
玉茗為沉寂的天淵墟帶來了耀眼的劍光,撕裂了天淵墟的沉寂。
因為玉茗的存在,臨淵上神開始有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下界,然後他看到某個世界之中蘊含冤孽降世的黑龍。
玉茗便是在那時候從下界將孔雀明王帶回了天淵墟,在沒有提前問詢過身為天淵墟尊主的臨淵上神意願的情況下。
孔雀明王是被玉茗的劍光強行鎮壓著綁回天淵墟的,姿態華貴的孔雀從口中發出的長鳴聲裡滿是戾氣,卻在見得臨淵上神時收斂了戾氣,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
玉茗見狀收起了劍,在孔雀明王身旁蹲下捧腹大笑,孔雀明王氣的頭頂的羽冠都顫了幾許,卻是礙於臨淵上神的存在不敢有所妄動。
玉茗笑夠了,手指著被他用拘靈繩綁成了粽子的孔雀明王說:“聞淵啊,你這地兒也忒靜了,又靜又素,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喏,這花孔雀就是我特地綁回來裝點你這天淵墟的。”
玉茗半點不擔心臨淵上神會拒絕,事實也確是如此,這位對萬事萬物都無知無覺的上神對於孔雀明王的到來不予置評,任由玉茗拍板定下。
臨淵上神轉頭看著玉茗,眼中帶著些許的困惑,因著玉茗方才喚的那名字。
玉茗看著他眼裡的困惑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搓了搓手,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剛那是我替你起的名兒,咱倆都認識千年之久了,我總不能還是天天神君神君的喊你吧?至於你那神名,單拿出來我又喊不得,我想著,反正咱倆都這麼熟了,我乾脆自已給你起了個名兒得了。”
“再說了,你那名它就不好,誰家好人起那個名兒啊,臨什麼臨,多不吉利啊,你再聽聽我給你起的這個,這個就挺好的。”
古神的神名,除古神外非他人可直喚,貿然喚出口者,當引三千天罰。
玉茗一直都不喜歡臨淵二字,太過孤寒與沉寂,就像是這除了他二人外再無活物的天淵墟。
從那時起,臨淵上神有了個新的名字,玉茗為他起的可供他人喚出口的名字。
聞淵。
祁聞淵。
隨著這個名字而來的,是他的感知,他發現,他不再是對萬事萬物都無知無覺,他開始能夠理解玉茗因為什麼而笑了。
玉茗說完後見他久不出聲,知道這事八成是成了,這名兒他接下了,當即便嘿嘿笑著轉過頭將目光投到了他幻化出觀世的水鏡之上,自然也瞧見了那蘊含冤孽降世的小黑龍。
“哎,這小龍崽子有點意思,要不要給帶回來?正好給這花孔雀做個伴。”
孔雀明王見了玉茗和祁聞淵方才的相處,當下大著膽子試探性的兇了玉茗一聲,餘光小心翼翼的瞥著祁聞淵,見他並沒有對此作出反應,鬆了口氣的同時徹底恨上了玉茗,要不是還被捆著只怕是要再跟玉茗打上一架。
裹挾冤孽降世的小黑龍便這麼來了天淵墟,一樣的由玉茗給起了名,折雲。
孔雀明王亦是被玉茗起了個名兒,叫孔宣,因著是玉茗起的名,孔雀明王討厭玉茗,自然也討厭玉茗為他起的名字。
連帶著討厭上了坦然接受了玉茗起的名字的小黑龍。
孔雀明王最初本以為這黑龍崽子會和他統一戰線,卻是沒想到他輕而易舉的便被玉茗收買了,後來討厭那黑龍崽子則是因為祁聞淵。
孔雀明王最開始畏懼祁聞淵,日子久了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後便不怕了,祁聞淵身上的古神氣息對他而言大有益處,所以他極為喜歡待在祁聞淵的身旁吐納。
孔雀明王迫切的想要變得更強,以報當年玉茗捆他的仇和這些年在玉茗手下吃的虧。
黑龍崽子纏在祁聞淵的身上,大頭全進了黑龍的肚子裡,孔雀明王對此自是不忿,卻又因祁聞淵對黑龍放縱的態度無可奈何。
玉茗三天兩頭的就來逗弄孔雀明王,甚至已經過分到上手撫他羽冠的地步,孔雀明王打不過躲不了,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對於這同他爭搶拖緩他修行腳步的黑龍崽子便越來越討厭。
再後來祁聞淵在玉茗的提議下點了四方鎮守靈,四象靈息自天淵墟往外傳去,三千世界因此多了四象之言。
玉茗靜靜看著在天淵墟鬧騰的正歡的四象,剛誕生降世的青龍和朱雀在天上鬥得厲害,而地上的白虎踩在玄武身上,向著龜殼上纏繞著的蛇齜牙低吼,蛇亦是高昂著腦袋吐著信子發出絲絲聲,兩兩對峙之下雙方誰也不肯往後退一步。
天淵墟因四象的誕生變得極為熱鬧,玉茗在此刻方知應召而生的臨淵上神應的是什麼召。
臨淵上神為庇佑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