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疾馳只想離那客棧越遠越好,生怕後頭那九重枷的暗裔發瘋追上來給他們拍死。
跑出一段距離後,落星門和天一門的眾多弟子以及諸多修士皆是停下了腳步喘口氣。
天一門中方才那在客棧中與落星門弟子因空餘房間爭執不下的弟子,一臉譏諷的看著落星門的弟子,確切來說是看著沐辰。
惡狠狠的沖人呸了一口:“呸!個沒規矩上不得檯面的災星!”
落星門的弟子聽了這話一個個當即對那天一門的弟子怒目而視,出言不遜的天一門弟子不僅不退,反倒往前跨了一步。
“怎麼?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你們帶的這個不懂規矩的白痴,在場眾多道友又何至於被祁上尊驅逐!”
“瞧他那一副沒出息的蠢樣…怎麼,讓你一個元嬰期的廢物給祁上尊見禮委屈你了?”
這天一門弟子話音一落,在場跑的氣喘的眾多修士的目光一瞬間都落在了沐辰身上,其中都蘊含著怪罪與厭煩,顯然是都覺得這天一門的弟子說的在理。
天一門的弟子趁熱打鐵,即刻便又有幾人跳出來開口嚷道:“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他,咱們留在客棧,不說能得祁上尊親自指點一二,但向折雲師兄討教一二定是無礙。”
“就是,折雲師兄如今隨在祁上尊身側,瞧著祁上尊對摺雲師兄的態度,定是會指點折雲師兄修行。”
“試問誰人不知折雲師兄為人?咱們雖說不是無上劍宗的弟子,但前去虛心討教,折雲師兄定會指點我等。”
“現在好了,因為你不懂規矩惹了祁上尊厭惡,致使我等被驅逐錯失了樁機緣,你不是災星是什麼?”
“就是!都怪你!你個災星!”
天一門弟子七嘴八舌的說著,在場的諸多修士聽著他們的話,心頭火氣蹭蹭往上漲,不說得祁聞淵指點修行,單說他們開房損失的靈石就不是小數目。
雖說在如今的境況下住的起客棧的修士身家皆不菲,但平白損失一筆靈石是個人都會不高興。
沐辰是一路被落星門的同門拽著跑的,剛回過神來就直面諸多指責,眼裡含著淚眼巴巴的望向落星門的領頭弟子,整個人都是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樣。
而被他望向的人卻是在此刻扭開了頭,避開了他的眼睛,平日裡事事緊著他來的青年當下因天一門弟子的話心裡也多了幾分不忿,覺得他確實有些不懂規矩。
那可是祁聞淵啊,若是能得祁聞淵指點,哪怕只是一句話,哪怕是折雲的轉述,都足以讓他們受益匪淺,修為更進一步。
那位拽著沐辰的落星門弟子也在此刻鬆了手,一臉不忿的衝著沐辰呸了一口,顯然是被天一門弟子的話說服了。
轉頭去尋了自已交好的弟子埋怨的目光落在沐辰身上,壓低的聲音傳到沐辰耳朵裡卻是足夠:
“真的是…他除了拖後腿、找麻煩還能幹什麼?!真不知道楊禹長老怎麼想的,探尋秘境還得帶上他。”
同他交好的弟子嫌惡的看了沐辰一眼,而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肯定他說的話,其餘落星門的弟子看著沐辰的目光也是透著古怪。
“誰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討好楊禹長老。”
在場的眾多修士已有人拿出了靈武,惡狠狠的盯著落星門的眾人,落星門的弟子一時間也顧不上再去埋怨沐辰,紛紛喚出靈武凝聚靈力提防四周。
氣氛霎時間變得劍拔弩張,眼瞧著就要打起來了,兩道聲音同時落入眾人耳中,眾人一愣,皆是收起了靈武。
兩道聲音,一道是毫無情緒起伏的冷硬,而另一道卻像是在同情人調情似的柔媚。
“怎麼回事。”
“哎呀,這麼熱鬧呢。”
眾人詢聲望去,只見得兩道身影並行從遠處飛掠而來,左邊那個身穿一身深藍色法袍,左胸口金絲繡了“天一”兩字,腳踩一柄大刀。
右邊那個身著紫色法袍,胸襟大敞,袖口上七星點綴,整個人都慵懶的斜躺在一面以術法擴大的羽扇上。
兩個人皆生了一副好容顏,說上一句讓人見了一眼萬年也不為過,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天一門和落星門的弟子當下皆是面露喜色。
天一門弟子忙不迭向著左邊的男人行了一禮,齊聲喚道:“見過天決師兄。”
落星門的弟子亦是向著另一位男人行禮,齊聲喚道:“見過塵述師兄。”
天一門的弟子見完禮不等天決再開口便直起了身,畢竟與天決同門多年,對於自家師兄的性子多少都清楚,天決方才問了是怎麼一回事,此刻便是在等著有人能向他說明,當即便有弟子三言兩語極盡精簡的將客棧中的事情說的清楚。
天決聽完眉心微蹙,冷冽的目光落在沐辰身上,天一門的弟子皆是幸災樂禍看著沐辰。
天一門乃至整個修真界皆知,天一門大弟子天決最是敬仰九方塔塔主,比之他師尊猶勝三分。
天決當年在拜入天一門前曾去過蒼莽平原尋九方塔,試圖拜入祁聞淵門下,卻是無功而返,被祁聞淵揮揮手以道法送了數百萬裡之遠,給他送到了天一門的山門口。
天一門因此得了這麼個天資卓越的弟子,金屬性的天靈根,向來是天一門的刀修和無上劍宗的劍修所爭搶的物件。
那個時候折雲剛拜入玉茗劍尊門下,眼瞧著天一門又要被無上劍宗壓一頭,正急得不行,天決就被祁聞淵送來了。
天一門的執法長老當即便將其收入門下,給他起了天決這個名字,傾盡心血教授天決。
只因他自已被玉茗劍尊壓了一頭,便期待著天決能替他壓折雲一頭,為他,也為天一門找回些許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