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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明王羽扇換龍鱗

祁聞淵裝完杯睜開眼,燦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赤紅的流光,卻是無一人察覺。

祁聞淵連個眼神都沒分給跟前站著的人,冷聲道:“本尊欲討天工坊內藏的龍鱗,你自去稟報。”

天工坊的負責人聽的祁聞淵此言,面上那本就有些發僵的諂媚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徹底僵在了臉上。

本就彎著的腰彎的更低了,小心翼翼的向祁聞淵搭話:“這…在下不知上尊所言龍鱗為何……上尊你瞧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他並非是在糊弄祁聞淵,而是他才踏入歸元期不久,層層申請之下才得了這麼個分店總負責人的位置,被派來了此地的天工坊分店,確實是不知龍鱗之事。

祁聞淵沒應聲,僅是垂眸冷冽的掃了人一眼,天工坊的負責人讓祁聞淵這一眼看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浸溼了後背,當即乖覺閉了嘴,從懷裡拿出個紅色的傳音玉簡,往裡輸入靈力啟用。

傳音玉簡是修真界的各大門派的修士往宗門傳遞訊息慣用的手段,傳音玉簡有子、母玉簡之分,一母百子,手持子傳音玉簡的人,只需要往裡輸入靈力便可啟用,母傳音玉簡便能收到訊息,同步開啟,比之符籙、紙鶴這類的一次性消耗品好了不知多少,實在是最方便不過的東西。

符籙和紙鶴製作繁瑣不說,製作條件還頗為苛刻,符籙一道修行不易,前期練手所要耗費資源比之煉丹、煉器不少分毫,紙鶴則是對於製作者的修為以及靈力的掌控度和精細度要求極高,且這兩種東西用過一次便會作廢。

久而久之各大門派皆是棄了符籙與紙鶴,在外行走的弟子身上帶的皆是這子傳音玉簡,除非是弟子要去秘境探索,為防傳音玉簡之間的通訊被阻而斷聯,門派才會下發符籙和紙鶴。

除此外門下弟子若想要符籙和紙鶴便只能是自掏腰包,除非是像折雲這種極得師尊愛重且其師尊修為高深的,才能直接向宗門開口討要符籙和紙鶴,並且宗門也會給予。

並且隨著發展,各大宗門還給傳音玉簡分了級別,以玉簡顏色劃分,從高到底分別為紅、紫、藍、白四個等級,現今這個管事啟用的傳音玉簡便是最高階別的紅色。

隨著傳音玉簡被啟用,天工坊分店內那負責人所處的空間有些許的扭曲,隨後從玉簡中傳出了個蒼老的聲音。

“何事?”

負責人抬手擦了擦腦門細密的冷汗,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回老祖,弟子奉青瑤老祖命將“浮生醉”帶予祁上尊,正欲前往上尊便先一步至了店內……”

負責人說著看了一眼祁聞淵,祁聞淵不為所動,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負責人只得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接著道:“祁上尊命弟子報予老祖,上尊欲討天工坊內藏有的龍鱗…”

負責人看祁聞淵那一眼,本是想著祁聞淵或許有可能開口自已說這事,這也是他為何會當著祁聞淵的面啟用傳音玉簡的緣故,但祁聞淵那副模樣顯然是不想理會他,他只得歇了心思。

負責人話音一落,傳音玉簡的另一邊靜了兩息,隨後爆發出一聲厲喝:

“放肆!黃口小兒,不知所謂,安敢如此!”

一直低垂著眼看著地下乖乖站在祁聞淵身側的折雲因這話抬了眼,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投到了玉簡之上,眼裡閃過一絲陰沉的殺意。

負責人聽了自家老祖這話心下暗道一聲:‘完了’。

他既不敢打斷自已家老祖的話,又因祁聞淵在他跟前站著,而自家老祖的嘴太快了,他連隱晦的提示一下都做不到,只得面露驚恐的看向祁聞淵,唯恐祁聞淵聽了這話怒上心頭拿他洩氣,一巴掌先行給他拍死了。

玉簡另一邊的人還欲再罵,祁聞淵冷不丁出聲:“哦?”

僅是這一個聽不出喜怒的單字音節便成功讓身處玉簡另一側的人噤了聲,站在他跟前的負責人更是覺得一陣腿軟。

場面一時間說不出的尷尬,半晌玉簡才再度傳出聲音,仍舊是方才那蒼老的聲音。

“呵呵呵…老朽不知祁上尊在此,方才訓誡弟子一時失態,失禮於人前,還望祁上尊勿怪…勿怪…呵呵呵……”

蒼老的聲音說不出的僵硬,這話術哄騙三歲小孩都招人嫌,可他不得不說,實在是惹不起祁聞淵的九方塔。

祁聞淵沒吭聲,任由人乾笑著,面無表情的模樣也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事實卻是祁聞淵面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卻在狂罵。

翠嘴,給我打爛他的果!

麻麻的,哪兒來的老狗敢擱他跟前狗吠,九方塔塔主的威嚴這麼不頂用嗎?

當著折雲的面這麼下哥的面子是吧,好好好……老畢登,等著昂,等哥徹底掌控了力量高低給你嘴打爛!到時候哥拿九方塔把你當核桃砸!

因著祁聞淵不應聲,漸漸的那蒼老的聲音也笑不下去了,場面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半晌再度從玉簡中傳出了聲音,並非是那蒼老的聲音,而是一道極為悅耳的女聲:“既是祁上尊所需之物,天工坊自是無有不允,能助上尊是天工坊之幸。”

女聲頓了頓,輕輕的嘆了口氣,再出口的聲音弱了幾分,隱隱透著股為難和楚楚可憐之意:

“只是那龍鱗存留天工坊多年,於天工坊而言意義非凡…若是青瑤一人能做得了主,定是即刻便交於上尊,只是……”

“望上尊予天工坊些時日,好讓我等商議一番…”

祁聞淵在原主的記憶裡翻了翻,將這說話的兩個人都對上了,剛剛罵他的是赤鬼道人,大乘後期的修為,同時還是青瑤仙尊的師尊,也是當今修真界活的最久的幾個老怪物之一。

呸!老王八。

祁聞淵心裡憤憤不平的罵道。

祁聞淵還惦記著剛才赤鬼道人當著折雲的面下他臉面的事,他本來就是仗著原主的牛筆想裝一波的,結果剛用神識裝完一個小的,而大的這個裝了一半就被人下了面子不得不腰斬。

至於這青瑤仙尊,是當今修真界大乘期修士中唯二的女修,乃是以酒之一道邁入的大乘期,也算是個奇人了。

青瑤仙尊說完便靜靜的等待著祁聞淵回應,也不出聲催促,祁聞淵微不可察的極輕的吸了口氣,掌心靈光一閃多了面羽扇。

根根羽毛上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奪目的流光,其上散發出陣陣壓迫之感,修為低些的修士根本連看它一眼都不敢,恐雙目會被其威壓灼傷。

孔雀明王的半根殘缺尾羽所鍛造而成的羽扇,是祁聞淵手中除去九方塔之外眾人皆知的至寶,就像眾人不知九方塔從何而來,這明王羽扇亦不知祁聞淵從何處得來。

“本尊以明王羽扇相換,三息之內,天工坊換是不換。”

祁聞淵話音一落便聽的玉簡中又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換!天工坊換!”

隱約間還能聽得些許別的輕微響動,像是玉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快!快去庫房,最裡間左上側邊緣的那根柱子中封著便是那龍鱗,快去將那龍鱗取出來交於祁上尊!”

又一道聲音自玉簡中傳出來,顯然是對著此地分店的負責人說的,催促著他快些去,一副唯恐他動作慢了祁聞淵反悔的樣子。

天工坊分店的負責人自祁聞淵拿出明王羽扇時便傻了眼,當下被自家老祖連聲催促才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應了聲,後往庫房跑去,不多時便將那塊龍鱗帶了出來。

足足有一人高的龍鱗,龍鱗之上的紋路逆行,整片龍鱗呈現出晶瑩剔透的月牙白色。

祁聞淵見著這龍鱗的第一眼心間驟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惆悵之感,其中有懷念,也有感傷。

折雲則是見著這龍鱗後,心臟難以遏制的泛起鈍痛之感,痛的他面上血色漸褪,怔神間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顫了顫,後緩緩攥緊成拳。

折雲的耳畔似有破碎的龍吟漸響,揚長、低沉的聲音蘊含著的是痛苦,還有些許的眷戀,他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色。

祁聞淵的多數注意力都在折雲身上,當下瞧見折雲的模樣,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大手一揮便將這龍鱗收進了儲物靈戒中。

隨著龍鱗的身影消散不見,祁聞淵心中那股沒來由的詭異的情緒緩緩消散,餘光瞥見折雲臉色好轉,心下略微鬆了口氣。

天工坊分店的負責人眼巴巴的看著祁聞淵手中的明王羽扇,卻是不敢發出丁點聲響催促討要。

祁聞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揚手將明王羽扇拋了過去,天工坊分店負責人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

明王羽扇之上那屬於祁聞淵的神魂印記已被他抹去,明王羽扇已成了無主之物。

天工坊分店負責人接到明王羽扇時,耳畔似有孔雀長鳴,滿是戾氣的鳴叫聲險些顫動他的心神,連忙凝神聚氣,以靈力裹覆羽扇之上,隔絕明王羽扇對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