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陳舊的教堂門口排滿了想要進去觀禮的人，或許虔誠或許只是好奇。

張澤兩人也在隊伍裡，小雪依舊在不停地灑落人間。

“進去後不要大聲說話，敬意還是需要有的。”張澤看著旁邊不停搓著小手，滿臉期待的劉雲曦。

“嗯嗯，我會注意的，主要是沒進去過，好奇更多一些。”

也不知道是人太多有些擁擠還是有些冷，劉雲曦已經把手放在了張澤的胳膊上。

張澤看了看傻笑的她，也就沒有抽出手臂的打算了。

教堂內蠟燭全部點亮，一排排木質長椅上坐滿了穿著白色衣服的人，他們雙手合十抵在稍稍低下的額頭上，最前面有一個老神父在唸著手裡的書籍。

“真不理解你們人類為什麼喜歡做這樣的事，虔誠的人自會被神庇護，虛偽的人就算跪在地上七天七夜也沒有什麼用。”神瞳的話響徹腦海。

“你不懂，或許你們是這樣做的，但不妨礙人們對你們的敬意和嚮往，站在高處看低處，必然是一覽無餘。但芸芸眾生，滄海一粟，每一個個體都只能相信且寄託給虛無縹緲的你們，他們不一定每個人都相信你們的存在，但絕對有虔誠的人，為了信仰作出超越人類本身的事情。”

張澤本也是無信仰的，但自從神瞳的出現或多或少開始轉變了自已的想法。

“走吧。”張澤沒有停留太長時間。

劉雲曦因為手始終搭在張澤胳膊上，她也被拖著往外走。

教堂外依舊有很多人排隊，劉雲曦鬆開搭在張澤胳膊上的手走到教堂正面，虔誠的雙手合十抵在額頭上。

片刻，兩人再次往家走去。

回到家，劉雲曦沒有了之前那般怯生生地姿態，主動走向廚房穿好圍裙，說道：“晚飯吃點什麼？我給你做，我做飯很好的。”

張澤看著她有些恍惚，想到妻子也會含笑在廚房做著飯，看著自已跟兒子在客廳一起玩耍。

本來說不吃晚飯的他，恍惚間說了句：“都行。”

劉雲曦笑著點頭，開始洗菜做飯。

“怎麼？又觸景生情了？那就加快咱們的步伐，我也開始懷念我那些能力分身了。”神瞳適時的說道。

“呸，你還想念？那不就是你自已嗎？哪有懷念自已的？你不懂這種感受，尤其有孩子了感同身受最是要命。”張澤本來還挺傷感的，被神瞳這麼一說，也就有緩了過來。

“不過確實要快點，誰知道你那分身會不會搞出啥么蛾子。”

張澤又看了眼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扭頭回到屋裡找到兩本《催眠術與心理治療》、《AAH催眠教學講義》的書看了起來，誰說搞暈非得打打殺殺，催眠又安全又有逼格。

吃晚飯的時候，張澤以看書在沙發上更有效率為由，把劉雲曦安置在屋裡休息，而他留在外面休息。

凌晨3點的火車站依舊有很多人，張澤手裡拿著票，揹著一個很鼓的大揹包，心裡問道：“小瞳，跟著的人還在嗎？”

“還在，不過沒有靠的太近。”

需要搞清楚是哪一波的人，成勇打電話表示孫家依舊沒有動作，孫權沒有上學，孫宏康也是正常上班，但也不排除是他們的可能，越平靜越是在醞釀著什麼，或許殺手也是他們花錢請的。

一邊想著一邊向著最角落的衛生間走去。

時間還早，我就不出來看你們進不進來。

“目標進入最東側的衛生間，需要跟進去嗎？”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拿著對講機問道。

“暫時不用，咱們這次只是跟蹤不需要動手，根據上面來的訊息，目標身手不錯，咱們這種外圍成員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很快對講機傳來聲音。

“收到！”鴨舌帽男子收起對講機，停在離衛生間四五米的位置，背靠牆面和其他等車的乘客站在一起。

衛生間裡張澤在洗手盆邊上站好，皺了皺鼻子，暗罵一聲真臭，默默的祈禱跟蹤的人快點進來，要不沒被殺死也被臭死了。

景城，劉雲曦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張紙條。

其實她聽到張澤開門離開的聲音，但她知道也做不了什麼，況且他之前就告訴過她，他會離開。

紙條上寫了不多的字，但像他說話的風格，簡單明確。

就此離開，不知道能否再回來，房子你可以隨時過來住，順便幫我照看著，也可以把你外婆接來照顧，有困難需要幫助去找輝煌檯球廳的成勇，他會幫你。

手機是新買的，卡也辦好了，另外錢有兩萬，好好學習。

你我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成為一路人，努力是可以改變命運，望一切安好。

劉雲曦看著茶几上的兩把家門鑰匙，一部新手機，兩疊百元鈔票，眼眶溼潤，這可能是除了外婆以外對他最溫暖的人。

拿起手機，看到通訊錄裡只有成勇一個人的電話時，有些失落。

車站，已經三點半了，離4點發車越來越近，張澤也在衛生間待了整整半小時。

“踏馬的，比我還慫嗎？這麼久了，跟蹤的人不進來看看嗎？也太不專業了。”張澤有些憤恨地說道。

而站在外面的鴨舌帽男子也犯嘀咕，拿起對講機再次問道：“半小時了，確定不進去看看嗎？”

對講機靜默了一會兒，“不去，玩什麼命啊，你才拿多少工資，萬一他在蹲你呢，再說了咱的命令裡只有跟蹤，快四點了，他的車要發車了，上了車會有人接替咱們，咱們的目的就是確認他確實是離開景城就好。”

“好吧，或許是便秘也說不準。”鴨舌帽男子繼續靠牆等待。

3點45，張澤看了看手機，再晚就錯過火車了，不能再等了，用冷水洗了洗臉走出了衛生間，站在門口，在神瞳的指引下環顧四周看到了靠牆站立的鴨舌帽男子。

鴨舌帽男子發現張澤看過來也是一驚，但很快裝作低頭看手機的樣子。

“他發現我了？他為什麼用幽怨的眼神看我？一定是錯覺。”鴨舌帽男子心裡嘀咕道。

張澤輕呸了一聲，託了託沉重的大揹包向著進站口走去。

“注意，注意，目標已檢票進站，他可能是發現我了，多虧聽你的沒進去。”鴨舌帽男子拿著對講機再次說道。

“收到，確定發車後目標沒有再出來後可以撤退了，車上有咱們的人。聽我的沒錯吧，你要學的還多著呢。”對講機另一頭傳來回復。

“是是是，您說的對，完事夜宵我請。”鴨舌帽男子因為任務安全完成感到無比的輕鬆。

16車廂3排上鋪，張澤把揹包放在床鋪上，自已則坐在靠近車窗的小凳子上，看著窗外依舊漫天飛雪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