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盯緊了,這個人就是跟無攜他們一夥的白昊天,應該是來做前哨、打探情況的……”
小白的車剛駛離,掌櫃便對周圍的保安嚴肅地下達了命令。
“都給我精氣神提起來,有帖子的才放行,一個沒請柬的也不許過。”
掌櫃的又板正地添了一句。
這話雖說已經嚼爛了嘴皮子,可作為今兒個婚宴安保的主心骨,他還得再三板上釘釘。
倆守著偏門的旅館守衛壓根兒沒料到這場婚宴講究這麼多。
剛才是張乾、無攜和胖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進了旅館。
他們雖認不出張乾他們幾個的面,可剛才是真真切切三人無帖入門。
倆人對望一眼,末了還是心照不宣地一同搖頭。
自個兒不過旅館裡的一介看門小卒,每月就掙那倆小錢,跟那些個大人物哪沾得上邊。
這會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反正,只要自個兒不提,也沒人能知道,那三人是自個兒放進去的。
旅館裡頭。
因今日旅館全歸了薛五擺宴,張乾他們隨著人潮,輕巧便找到了宴席大廳。
不過,就在宴會廳的門檻外,先前栽贓未成的老六,正帶著兄弟們迎客呢。
胖爺沒想到旅館裡頭還留有人守著,遠遠地便止了步。
“哎喲,怎的裡頭還站著崗?這薛五真就這麼忌憚咱們?”
“咋辦?”
張乾也忍不住鎖緊了眉頭。
雖說宴會廳近在咫尺,可有老六堵在門口,混進去也難。
“沒事,到了這兒,就不由他們說了算!”
無攜淡淡扔下一句,隨即率先邁了出去。
張乾和胖爺不知無攜葫蘆裡賣的啥藥,只好匆匆跟上。
“哎呀,好嘞好嘞,歡迎歡迎,務必吃得飽喝得足……”
老六正握著熟客的手,樂呵地吩咐著。
其實,他心裡頭遠沒臉上那般暢快。
皆因薛五苦心佈局,結果讓自已給攪和黃了。
回了家,還捱了薛五一頓狠批。
此刻這般賣力招待客人,無非是想彌補過錯。
至於自已如今只能在這門口乾些迎來送往的雜活,不能裡頭陪客飲酒吹牛,罪魁禍首便是無攜和張乾。
特別是張乾,若非張乾最後那一出,他也斷然不會失手。
心裡頭,他已將張乾咒罵了千百遍。
有句話,怕什麼來什麼。
老六和客人寒暄的話還未落,眼角餘光便瞅見張乾和無攜笑吟吟地朝自已走來。
......
望著張乾和無攜的臉,老六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莫不是自已忙昏了頭,產生了幻覺?
門口不是已經派人守著了嗎,這三人咋混進來了?
老六再度睜眼,確認自已沒看岔,趕忙收拾好情緒,上前攔住張乾等人的去路。
“哎哎哎,這不是小三爺嘛?三位今兒個來有啥事兒?”
即便在張乾手裡吃過虧,老六那股子狂傲勁兒絲毫不減。
下巴微揚,眼神只在三人身上打轉,根本沒正眼瞧過。
嘴裡更是像含了啥穢物,說話的腔調臭得緊。
無攜早習以為常老六這副德行,這人薛五沒發跡前就跟自已不對付。他沒同對方胡攪蠻纏,直接端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這不是薛五爺嫁閨女嘛,咱們都是來給薛五爺道喜的,順帶蹭杯喜酒喝喝。”
“嘿,無攜,我從前真是小瞧你了,你這是屬牛皮糖的啊。
明明在外頭‘三五一’處布了人,愣是讓你給鑽了空子。”
老六滿臉譏誚道。
“我記得五爺壓根兒沒打算請你們,你們咋就這麼纏磨人。
識趣的趕緊滾蛋,別等我叫人把你們轟出去。
鬧得不愉快,對誰都沒好處。”
老六不耐煩地揮揮手,身旁的幾個小弟見狀,便要動手。
張乾見狀,忙搶上一步,擋在無攜面前。
無攜身子骨弱,經不起半點磕碰。
任務還沒完成呢,他可不能讓無攜折在這兒。
胖爺也急急抽出口袋裡的手,拳頭捏得咔嚓作響。
那架勢,誰要動無攜,他跟誰玩命。
然而,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無攜卻是一臉從容。
他微微一笑,扯開嗓子,對著早已賓客滿座的宴會廳高聲喊道:
“薛五爺嫁閨女的大喜之日,不論五爺請沒請我,那是他的事。
但作為晚輩,我來不來道賀,那可是我的事。”
無攜使足了力氣喊,這一嗓子響亮高亢,穿越宴會廳大門,瞬間響徹整個宴席。
原本歡聲笑語、談笑風生的大廳瞬間靜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門口的動靜吸引,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想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在薛五嫁女的大好日子,如此不懂禮數。
可當他們看到門口鬧騰的是無攜時,原本的好奇之心瞬間化作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回頭瞅了瞅正在與人寒暄敬酒的薛五,眾人皆不做聲,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些人中,除卻少數真心折服於薛五的...
剩下大多,不過是因為時勢所迫。
明白如今薛五勢力最盛,不得不強撐著前來參加這場婚宴。
對於無攜與薛五的樑子,全都秉持事不關已的態度。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薛五身上,想瞧瞧他如何應對。
“少在這兒胡鬧,沒瞧見我們都忙活著呢?沒空搭理你們,都給我滾遠點兒。”
薛五心裡頭不慌,可老六卻是個急性子,邁步上前就想把無攜往外推。
本就因辦砸了薛五交代的差事,揹負著過失,這時候可不能再在他管的地盤上捅婁子。
“嗨,推啥呢推,咱的飯碗都叫你們給砸了,不讓我們進去吃,我們上哪兒找飯轍去?”
胖爺一聽無攜開口,心裡門兒清,知道他又打的啥算盤。
他一把撥開老六的手,嗓門兒比無攜還大,吼了一嗓子。
那音量,像是要震得整棟房子都抖上一抖。
手裡舉著酒杯,正招呼著客人的薛五終於坐不住了,衝著周圍的客人道:
“大家夥兒吃好喝好,我先去應酬應酬。”
第XX章 張乾的軟釘子
“飯都沒得吃,光餓著,誰能受得了啊,這頓飯他薛五得管到底。”
胖爺一邊高聲嚷嚷,一邊拿他那圓滾滾的身子硬往裡擠。
老六礙於這陣仗,不敢真動手,只好咬牙死命抵著胖爺往外推。
兩邊人馬就這麼在宴會廳門口較上了勁。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巴掌陡然炸響。
正賣力往外推胖爺的老六,腦袋毫無防備,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第一反應想回頭罵人,可當他瞅見出手的是剛還在和客人談笑風生的薛五,立時洩了氣。
“五爺,怎的勞您大駕?這點小事,我這就把他們收拾出去。”
老六陪著小心,賠笑道。
“大喜的日子,規矩全沒了?哪有你們這樣,把客人堵門口不讓進的道理。”
薛五如同訓斥犬吠一般,絲毫不留情面地數落老六。
老六近來做事實在不靠譜,薛五不訓一頓心裡憋屈。
眼見正主登場,胖爺也不再硬闖,挺直腰板,整理了下被推搡弄皺的衣服。
臉上換上一副喜慶的表情,伸手緊緊握住薛五的手,搖個不停。
“喲,薛五爺,今兒個您可真是帥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辦喜事呢。”
胖爺笑言中帶刺,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手下人聽得不樂意,薛五卻似渾然不覺,只由著胖爺一人唱獨角戲。
眼看小計倆無法激怒薛五,無攜輕拍了下胖爺,示意他拿出準備好的紅包。
“五爺,真不好意思,今日這大好日子,我們特來道喜,小小紅包,不成敬意。”
“好說,多謝胖爺,老六,接著……”
面對遞來的三個紅包,薛五並未伸手,只讓一旁的老六接收。
老六打心底不願胖爺他們進門,瞅著這三個紅包,心裡一百個不樂意接。
畢竟收了紅包,就沒理由再驅趕人了。
可在薛五嚴厲的目光下,他哪敢違背。
最終,縱使心中百般不願,手還是緩緩伸出。
可他手剛伸出去,胖爺忽地把手一收,好似猛然想起什麼。
“哎呀,真是對不住,出門急,忘了在紅包裡放錢。”
“紅包怎能空著……”
無攜與胖爺早有默契,連忙接過話茬,假裝責備起胖爺。
他們與薛五如今水火不容,雖不得不參加這宴席,卻半分也不想便宜了薛五。
胖爺演戲是行家,面對無攜的假意責問,他委屈又無奈地說:
“不是我不想放,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沒錢?我不是給你了嗎?”無攜追問。
“你給的那點兒,不都買紅包去了嘛。”
“你這紅包多錢一個,怎就花光了?”無攜繼續發問。“這紅包五毛一個,一共三個,正好一塊五……”
胖爺繼續信口開河。
薛五實在看不下去,忙問:
“胖爺,若是沒忘,打算包多少?”
他豈會看不出胖爺存心不想掏錢。
再不出聲制止,他怕胖爺和無攜能扯到天明。
“十億!”
胖爺豪氣萬丈。
薛五點點頭,轉身對手下吩咐:
“好,給胖爺記上,十億。”
這點小事,他懶得與胖爺計較,胖爺說十億就十億,反正不過是口頭賬,不必償還。
胖爺卻不按常理出牌,諷刺之言脫口而出:“對對,就寫十億,十億冥幣!”
在這吉日,說出此等話,即便薛五有備而來,臉色也不免沉了下來。
可轉念一想,四周賓客雲集,眾目睽睽之下。
薛五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擊:
“要是冥幣,那你自個兒留著花吧。”
“哈哈,花,有錢一起花,到場的都有份。”胖爺嘻嘻哈哈,毫不忌諱。
反正今天又不是他娶親,這些他不在意,倒拉上了全場人。
薛五及其手下都不自覺與胖爺拉開距離,彷彿靠近他會招晦氣。
“婚禮未請小三爺,是知小三爺身子欠佳,需家中靜養。
這般嘈雜之地,人來人往,不利病情。
二爺的過世已叫人心痛,切莫舊痛未愈又添新傷。”
薛五不想再與胖爺這般無賴糾纏,便將話題轉向無攜。
無攜機智不輸胖爺,當下反駁道:
“哎呀哎呀,大喜的日子,別提那些喪氣話嘛。
再說,就算我要去閻王那兒報到,也得等您閨女嫁出去之後不是?”
無攜話裡帶刺,卻比胖爺委婉得多。薛五聽著心裡雖不舒服,卻也發作不得,只好乾笑著回道:
“呵呵,小三爺怕是身子不適,玩笑也開得別有風味。
幾位年輕有為,特別是這位張乾,以前我可真是沒留心,是我眼拙了。”
薛五的目光最後落在張乾身上,而老六也似突然憶起前次落敗之辱,眼神陰沉地盯著張乾。
若非有人在場,他恨不得立刻將張乾生吞活剝。
張乾在這眾人間,不想過於顯眼,槍打出頭鳥,他可不想如胖爺那般名聲在外,處處遭人指點。
他只朝薛五微微一笑,權作回應。
薛五未料到張乾如此反應,心中有話欲言又止,被張乾這溫吞水似的回答噎了回去,心中比被胖爺冷嘲熱諷更感不適。
“行行行,來了便是客,請裡面坐吧。”
薛五主動讓出道,試圖緩和尷尬氣氛。
“好嘞,走走走。”
胖爺毫不客氣,一把推開呆愣未動的老六,當著眾人的面,大搖大擺步入其中。
無攜與張乾隨後跟上。
“這…”
老六見三人那幾分張揚,不悅地將手中空紅包展示給薛五。
“五爺,真放他們進去?”
“不妨事,讓他們進去,瞧瞧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薛五心中雖有不快,嘴上倒是大度。
他們三人,怎敵得過他這邊幾十口人?他不信無攜能攪黃這場婚宴。
“幾位貴客,這邊請。”
酒店服務到位,張乾等人甫入宴會廳,即有禮儀小姐引至尚有空座的酒席。
胖爺隨著歡快的音樂搖擺,一落座便夾了塊肉大嚼。
無攜則不似胖爺那般粗枝大葉,禮貌地向同桌致意。
眾人卻不買賬,連點頭之禮也欠奉。
鄰座幾人乾脆起身換了位置,他們身旁瞬時空曠,彷彿他們是避之不及的瘟神。
張乾倒樂得清靜,無人打擾,免去了應付雜人之苦。
胖爺卻有些不痛快,口含肉塊,含混道:
“紅紅說得好,這才兩天,這些人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的目光掃視四周,在場者八成他都識得。
不算親近,但早年哪個碰見他,不尊稱一聲胖爺?
如今,一個個不是埋頭吃飯,就是裝模作樣與旁人聊天。
似乎方才的動靜他們未曾聽見,也沒看見他們進來。
“你瞧他們那副嘴臉,諂媚得叫人噁心。”
胖爺越看越氣,索性摘下墨鏡,出言斥責。
“都是為了錢,一夥隨風倒的牆頭草。”
無攜早已看淡,現下人心趨利。
“接下來,請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五爺,為我們帶來熱情洋溢的致辭。”
此時,音樂戛然而止,主持人手持麥克風走上臺。
掌聲隨即雷動。
“今日,小女大喜,各位親朋遠道而來,薛某不勝感激。”
薛五接過話筒,自信滿滿。
又是一陣熱烈掌聲。
“感謝,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胖爺見不得薛五那假面,況今日正是來鬧場的。
掌聲未息,他已端起一杯紅酒,站上凳子,高聲喊道:
“恭喜恭喜,祝福新郎薛五先生新婚美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胖爺話音一落,全場寂靜。
無人言語,場面尷尬。在場之人個個精明,一聽便知胖爺刻意為之。
這是明擺著拆薛五的臺。
眾人不語,齊刷刷看向臺上薛五,等他如何接招。
薛五臉色難看,胖爺這一鬧,他若生氣顯得器量狹小,不生氣又似示弱。
沉吟片刻,他道:
“胖爺真會逗趣,我也是心潮澎湃,有些話想和年輕人分享。
貧富不移,珍惜眼前人,時光匆匆啊。”
薛五藉此諷刺胖爺未來恐窮困潦倒,又暗諷無攜命不久矣。
軟中帶硬,恰是反唇相譏。
“怎會貧呢,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知?您家財萬貫啊。”
胖爺毫無收手之意,與薛五唇槍舌劍。
“各位好,自我介紹一番,我曾是薛五千金的前男友。
我很慶幸,沒成為今天的新浪。
他們家確實有錢,他女兒親口所說。
因為花的全是別人的銀子。”
胖爺言辭愈發刻薄,薛五面色難堪,臺下眾人也聽得皺眉。
“胖爺,今日是五爺大喜,您這唱的是哪一齣,怕是不妥吧?”
與胖爺同桌的眼鏡男率先出頭,一掌拍桌,面露不悅道...
“就你曉得了今兒是大喜之日嘞,我咋能不曉嘞?
我樂呵,不中麼?
來來來,今兒這大喜日子,咱倆得喝一盅。”
胖爺那股子愣頭愣腦的勁兒全使出來了,舉起酒杯就要跟人對飲。
那人一臉不待見,壓根兒不想跟胖爺沾這酒邊兒。
好像喝了這酒,自個兒就得遭罪似地。
胖爺瞅準了他那嫌棄的樣兒,立馬開腔攻過去:
“咋地,不痛快啊?這紅火的日子裡頭,你倒不痛快了?
酒都捨不得抿一口,啥意思嘛?
這不是明擺著不給五爺臉面麼?”
那漢子沒料到胖爺能扯到五爺頭上,心頭火直往上冒,卻又明白胖爺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主兒。
要真發起火來,最後難堪的怕還是自個兒。
只得老大不樂意地端起酒杯,跟胖爺輕輕一碰。
再讓胖爺這麼一鬧騰,今兒這場喜事兒怕是要鬧黃了。
薛五趕忙開口,把場面掌控回來。
........
“鄉親們,莫上火,胖爺就愛逗樂子。
我看胖爺估摸是餓狠了,胡言亂語起來。
行嘞,大夥兒吃好喝足,後頭還有熱鬧瞧呢。”
“好好好……”
眾人給薛五面子,頓時,熱烈的掌聲又響成一片。
胖爺見沒了鬧大的由頭,只好暫且坐下。
“胖哥兒,那叼菸斗的是哪位啊?”
胖爺屁股剛沾板凳,無攜就悄悄湊過來,悄聲問。
順著無攜的目光,張乾望見一位約摸五十多歲的老漢,頭髮已半白,卻梳理得齊整,嘴裡叼著個菸斗。
從頭到尾低頭擺弄著他那手機,胖爺這一鬧,絲毫沒入他眼。
“那位姓劉……”
胖爺沒急著答無攜,先捏了兩粒花生米丟進嘴裡,這才捂著嘴,細聲說道:
“他是個私家藏館的小管事,說白了,也就是個做買賣的。”
說完,胖爺坐正身板,大塊吃肉,留下無攜一人,若有所思。
“有啥主意?”
張乾“三五零”瞄了那人一眼,看上去挺機靈的。
舉手投足間確實與旁人不同,讓人不由得留意。
不過,無攜這時候打聽起這個人,心裡頭定是有啥想法。
無攜搖搖頭,或許只是靈光一閃,主意還沒成形。
正這時,老六撥開人群,來到張乾他們這桌酒席旁。
“咱東家請小三爺去小廂房坐坐,有樁生意商量。”
老六態度傲得很,一手搭在無攜椅背上,貼著無攜耳朵低聲道。
“好嘞,有啥咱就好好談談。”
胖爺一仰脖,乾了杯中的酒,起身就要隨老六去。
鬧騰這麼久,就等著這茬兒,不然當著這麼多人,跟薛五也談不出個所以然。
可他剛站起身一半,就被老六一把按下,胖爺被狠狠按回了凳子上。
“死胖子,五爺只召見小三爺,關你啥事兒?”
老六滿臉不屑,胖爺登時不爽,硬是站起來,就要揍老六。
“小夥子,你怎這般說話,家裡大人沒教你講禮數?”
無攜卻一把拽住胖爺,剛才鬧騰還行,真動起手來,他們可佔不到便宜。
“胖哥兒,你和張乾在這兒候著,我去瞅一眼,馬上回來。”
說罷,無攜起身,要隨老六進小廂房。
“無攜,留神點。”
雖知薛五不敢在這種場合對無攜怎樣,張乾還是忍不住叮嚀一句。
無攜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
無攜一進廂房,就見薛五悠哉悠哉地剝著橘子吃。
“五爺,人來了......”
老六帶上房門,向薛五稟報。
“喲,小三爺來了,別客氣,隨意坐哈。”
薛五順手將未吃完的橘子扔回面前的果盤,彷彿之前的不快全不曾有過,十分客套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