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龍道:“他們不是壞妖的,不是壞的,你們不要傷害他們。”
即墨止明道:“閉嘴,不殺你就不錯了,你還替他們求情。”
“確實不是壞妖。”花鈺道。
即墨止明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替他們說話。”
花鈺道:“你出門帶腦子了嗎?他們要是壞妖,從你進花樓那刻,你已經變成餐食了。”
那裡的妖道行深,隱藏得好。
花鈺都沒有發現,要不然他們刻意的,她和即墨止明現在已經成鬼魂了。
花樓現在是肖公子的,想必妖是被他用什麼方法脅迫了。
不然個個大妖,會受一個人脅迫,而且還是一個文弱書生。
“我們這個樣子,趕路去芳洲,不成。我們要好好的休養再出發,我累了,我要休息,你若是想走自己先走吧!”
話落花鈺已經往花樓的方向去了。
小地龍也跟了上去。
即墨止明道:“你跟上來幹嘛?”
小地龍道:“我……我沒地方去。”
花鈺道:“無礙,一起走吧。”
即墨止明道:“你什麼時候和妖關係這麼好了?”
花鈺道:“不是我,是你。”
即墨止明不明白她的話。
這妖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關他什麼事?
即墨止明說不過她,也只能乖乖跟著她去花樓了。
小地龍道:“我叫大花。”
即墨止明噗呲笑了出來,“大花?”
捉妖宗也有一條狗叫大花。
這妖取得什麼名。
花鈺並不感興趣,小地龍在花鈺身後道:“漂亮姑娘,我叫大花。”
花鈺沒有理他,他繼續說:“我的命是你給的,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花鈺面無表情指著即墨止明道:“他救的你,你的命他給的。”
即墨止明一點關係也不想和妖扯上,拒絕道:“不是我。”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明明是她帶出來的,這個鍋他不背。
小地龍認定了是花鈺,“我只知道是你,別人我不認。”
即墨止明:“……”
“……花鈺長老,你魅力挺大啊。”
他一臉壞笑,“哎呀呀,這要是傳出去,得多丟人啊!”
小地龍:“認識我很丟人嗎?”
即墨止明道:“我們是捉妖師,你是妖,認識你,不丟人嗎?”
小地龍不清楚。
“那又怎樣?”
“如果因為你們捉妖師,而我是妖,我們認識是一件丟人的事,是謬論。”
即墨止明料不到傻乎乎的小地龍,此刻伶牙俐齒。
花鈺也料不到,之前他裝的。
“我認識你們不丟人啊,如果因為我們之間的身份是不一樣的而丟人,你們人也太小肚雞腸了,這個講身份,那個也講身份,這有什麼好丟人的?這是偏見!”
花鈺:“丟人。”
即墨止明:“丟人。”
他們幾乎同時說出口。
小地龍有些失望。
不過,他還是默默跟著他們。
反正他們不趕他走,他就跟著他們。
他的洞府沒了,姥姥也沒了,兄弟姐妹都沒了。
現在他只有眼前這兩個捉妖師了。
他只認識他們。
“聽說花樓裡的妖很厲害,比姥姥還厲害,你們……打不過的。”
即墨止明擔心:“花鈺長老,要不你先回去,找個地方休息,我去。”
花鈺道:“誰說是去除妖的,我累了,去休息。”
花鈺嫌棄道:“你……哼!”
即墨止明:“……”現在她連看不起都表現得如此簡潔,“哼!”
小地龍聽到她不是去打架的,欣喜。
“不過,他們不是惡妖,不會為難你們的。”
即墨止明嗤之以鼻:“你和他們是妖,肯定是一路的。”他盯著地龍,“要不先殺了你,殺雞儆猴!”
小地龍看向花鈺求助。
花鈺道:“你們慢慢聊,到了,我先進去了。”
“……”
即墨止明趕緊跟上他,恐嚇後邊的小地龍:“別進來,進來連你一起殺了。”
小地龍沒有進去,而是躲在外面等他們。
到了花樓,肖公子走了下來。
“稀客啊。”
“給他準備一間屋子。”花鈺對著樓媽媽喊。
肖公子接話:“樓媽媽,給貴客備房。”
接著一群虎虎圍著即墨止明推進了房間,即墨止明看見了。
鼠妖、花妖、蛇妖、馬面,豬妖……
不是,他能開視妖眼了?
這一群妖怪!
花鈺把他推給一群妖怪?
肖公子不是妖,唯一的人。
花樓唯一的人。
花鈺長老是喜歡肖公子這個人?
所以她來狂花樓是找肖公子的,上次他看見花鈺的時候,身邊的虎虎也是肖公子。
怪不得說不是來除妖的。
原來是這樣啊!
遠聽著,花鈺的聲音很大,吼的整座花樓都顫起來了。
好像他們在吵架,可是又不像。
即墨止明聽不清楚,那些妖把他捆了。
花鈺是真的很生氣。
桌子都掀起來了。
肖公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花鈺手上青筋暴起,吼道:“肖蕭!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她氣得直呼他的名字,眼裡都是殺氣。
肖公子見她怒了,他興奮極了。
“怎麼?捉妖師不捉妖除妖,反而要來殺人了?”
他喝著手裡的酒,不緊不慢道:“花鈺,你生氣了。我記得,你衝發火的那個時候還是七年前呢,現在,你比七年前還要生氣。哈哈哈!花鈺啊花鈺,原來你也怕死啊!”
花鈺掐著他脖子,眼神陰冷,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忍不住殺了你。肖公子,我當你是朋友,提醒你一句,不要自以為是。你若是把我惹急了,碎屍萬段便是你的下場。”
肖公子大笑,他試圖推開花鈺,可花鈺發瘋了似的,他根本推不開,“花鈺,碎屍萬段?朋友?哈哈哈哈!”
“你就是,這樣對朋友的?”
他掙脫不開花鈺的手,說話也有幾分困難。
花鈺想這樣讓他死了,便宜他了。
她鬆開他的脖子,“你,罪該萬死。”
肖公子冷笑,“所以,捉妖師要如何處置我啊?碎屍萬段,扭斷我的脖子,然後把我變成灰,是這樣嗎?”
他開始狂躁起來,踢著一旁的桌椅,“這樣,是這樣嗎?”
他湊近花鈺,“和當初被你撕碎的那些人一樣嗎?”
花鈺捏著手拳,目光陰鷙,“是。我就要那樣撕碎你。”
一腳把肖公子踩在腳底下,她氣得發抖,“是你,都是你!”
肖公子掙扎得面目扭曲,“花鈺!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突然激動起來,爬起來,花鈺掐住他脖子,“肖公子,你說我應該如何殺了你,如何?你說啊?”
肖公子哈哈哈大笑,不知是花鈺瘋了還是他瘋了,他扣住花鈺的手,使勁掐著自己,吞吞吐吐道:“和當年你把那些異變的妖和異變的人一樣,扭斷脖子,碎屍萬段,剜肉剔骨,再用你的捉妖符燃盡他們的身軀,就這樣,你殺啊!”
花鈺扇了他一掌,激怒她?
他怎麼敢?
那這件事激怒她。
當初她就應該殺了肖公子,讓他去陪葬,不該留他的。
一時心軟,釀成大錯。
她應該殺了他的。
他緊逼花鈺:“啊?是這樣嗎?捉妖師!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花鈺鬆開了他,一把推在地上,俯視著他,道:“呵!肖公子,當初是誰傳播的妖瘟,又是誰引妖入蓮花鎮的,還有蟄伏蓮花鎮多年的地龍妖,又是誰幫她掩蓋妖氣,助紂為虐的,你一清二楚。”
花鈺蹲下,拍著他的白麵連,“你這個樣子真令人噁心。”
花鈺呼了口氣,眼神都是殺氣。
“妖惡有其原,人惡從其念。肖公子,蓮花鎮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
花鈺已經不認識眼前的肖公子了。
當年他只是心狗,爭風吃醋的,現在的他,是心臟。
現在,他在花鈺的眼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殺了是便宜他了。
花鈺入地龍腹中,是為了尋捉妖宗弟子的魂息,帶他們回宗門。
人客死他鄉後,都有一縷等待故友親人帶回家的魂,稱:魂息。
令她想不到的是,捉妖宗弟子的魂息不在地龍腹中,她反而在地龍腹裡看到了蓮花鎮不計其數的魂息。
她探著魂息的過往記憶,尋著他們的蹤跡看到了萬惡之源。
肖公子。
七年前,蓮花鎮的那場妖瘟,狐妖遺留下來的不是妖瘟,只是她的一搓狐毛。
而肖公子,不僅僅玷汙了玲瓏,還回到花樓藉著那搓狐毛煉製妖瘟,先是拿方圓幾里的妖物試,漸漸地,他擴大範圍,讓妖瘟徹底爆發了。
他成功了。
他如願了。
他想讓蓮花鎮所有人都死,一個不留,最快的方法就是妖瘟。
花鈺不可置信,一個那麼喜歡玲瓏的人,竟然會那樣傷害她,甚至要把她的家毀了。
“肖公子,你和蓮花鎮有仇嗎?”
花鈺似乎平靜了許多。
肖公子眯著眼睛,恨道:“捉妖師不僅捉妖渡鬼,現在都有開始替官爺辦案了?”
“也不怕累死。”
花鈺站了起來一腳踩在他的後背,“肖公子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和你廢話,我殺了你,再拿你的鬼魂問話,這個我完全可以做到。”
肖公子臉貼在地上,咬著牙道:“當然,你當然可以。與鬼魂對話這種事情,你比我還熟練,也有天賦,你當然可以做得到。要不然玲瓏也不會離去。花鈺,你還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捉妖師會通靈術,哈哈哈!你……”
花鈺力度又重了,狠狠踩在他背上。
“原來肖公子是天鬼府的。”
怪不得行徑如此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