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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

果然第二日齊行舟便上書李珝,請求讓齊竹雨繼續留在薊都的訊息在金鑾殿上說出的那一刻,群臣變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李珝皺了皺眉,不知齊行舟是在搞哪一齣,想來也是梅凌雪從那堆信中查出了什麼才讓齊行舟這麼迫不及待。

“愛卿為何要如此啊。”李珝問道,洪亮的聲音穿過了整個金鑾殿。

“微臣這個外甥,難以管教,南蠻又難以開化,便讓他留在中原學學規矩。”他這麼回答讓李珝難以拒絕,中原從來都是禮儀之邦,經常有其他國家的留學生來薊都交流,大燕從來都來者不拒。齊行舟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小太監這時從一旁跑了過來,悄悄的在李珝耳邊耳語了了兩句,李珝這時才同意,便釋出詔書,讓齊竹雨進入國子監學習。

轟轟烈烈的南蠻國使團入京,以齊行舟回到南蠻國,齊竹雨留在薊都為結束。齊竹雨便開始了每日去國子監上學的日子。梅凌雪總會時不時的出現,給他帶一些便當或者書籍,她出現的是那麼恰到好處,就連齊竹雨都對她相信自己是祝明霜這件事深信不疑。

今日下課後,梅凌雪又帶著雲蝶在國子監門口等著齊竹雨下課,她手上拿著一本書,正是南華老人留下的那本《山河地理志》,齊竹雨翻開,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筆記,讓他著實震撼。“竹雨,這是……”她沒說,只是低下頭,將東西遞給他。她知道,齊竹雨知道這是祝明霜的東西,於是他接過來,發出了一句感嘆:“似曾相識。”

其實這本《山河地理志》其實是仿品,正品怎麼可能給齊竹雨這個跳樑小醜。正品如今應該在李瓔和祝明霜同居的那個家裡。梅凌雪掩蓋下心中的厭惡,裝作燦爛的笑容,拉著他坐在附近的亭子裡聊天。

“雪……和我說一些……你以前的事吧。”他的聲音逐漸變的流暢了起來,如今才過八月,正是天氣炎熱的日子,梅凌雪抓上他的手腕,他的面板卻十分冰冷。齊竹雨嚇了一跳,很快將她甩開來,只不過剛才短短的時間,梅凌雪已經摸到了他的脈搏並很快做出了診斷。而且,那個蠱蟲就停歇在他手腕的經脈上。

真好奇啊,那個蠱蟲。她迫不及待的想將那個不知名的蠱蟲從齊竹雨這個冒牌貨的身上取出來然後研究一番。可惜,現在不行,她裝作乖巧的樣子,看向四周,這一掃視,真讓她想出來十多年前的事情。物是人非,國子監的建築物仍然在,可是人卻已經不在了。

事情發生在祝明霜博得魁首後,連中三元的狀元郎,這可是自從科舉制度開始後的第一位。於是他自然獲得了陛下的賞識,又因為李曄知道他的才華,便想賞賜一個高一點的官職,可是又恐怕引起其他官員的不滿,便安排祝明霜去當李珝的太傅。這麼年輕的太傅,大夥也都是第一次見。但是誰不知道如今宮中仍在的兩個皇室之人,便是兩個調皮搗蛋的李珝和李瓔。這兩個人可謂是混世魔王兩個,李瓔明明是個及笄的大姑娘,卻被盧妃養成了搗蛋鬼一個。光被他們氣走的老太傅就不知道有多少個,祝明霜被封為太傅也是李曄在考驗他,如果連兩個小鬼頭都治不了,如何能治天下?

祝明霜信誓旦旦的去赴任,沒想到推開門便是老熟人正在嬉笑打鬧的王羽和王嬰。他們二人也震驚的看著祝明霜,他們二人只知道父皇給他們換了新太傅,沒想到是祝明霜。尤其是李瓔,她本來一條腿踩在桌子上,表情張揚,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美感,一見到是祝明霜,她迅速的將腳放了下來,訕訕的笑著,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祝明霜轉念一想,王羽不就是珝字,王嬰不就是瓔嗎,倒也合理。李珝第一個表示不服:“你沒比我大多少歲,憑什麼教我們。”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祝明霜想摸摸自己的鬍子裝作長輩的樣子,可是下巴下面空空,他還沒留鬍子。

李珝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倒是李瓔興致勃勃的支著腦袋,眼神中帶著些許愛慕。太子和陛下最寵愛的七公主不需要去國子監上學,而是由太傅親自教導。雖然教學生活打打鬧鬧,但是日子過的很快活,李珝李瓔也學到了新東西。一切生活逐漸向好發展,宋立寒去北境參軍,梅凌雪經過篩選留在尚藥司當起了尚藥女官,雖然品級很低,但是卻經常會去民間安濟坊為百姓義診,倒也不辱她的才華。

有一天,祝明霜下課,正好碰見了剛從宮外回來的梅凌雪,兄妹倆雖然相互照應,每天都會寫書信,但是也好久沒有碰到面了。今日正好有興致,二人便在國子監旁邊的亭子敘舊了起來。如今二十七歲的梅凌雪對十五歲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