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章 中毒

過了一段時日,冶雪來沒告知任何人就下山了,他想回冶家大宅看看,看看冶家變成了什麼樣子。

一路快馬加鞭,冶雪來的大腿內側快要被磨破了,等到了冶家,冶家的大門經過風吹雨打後,已經變得破破舊舊的了,冶雪來去推開門,門直接哐當的掉了下來。

石板路上,雜草叢生,一路上全是沒有動過的屍體,冶雪來雖生來不得寵,但還是對冶家有點點感情的,特別是冶擎黎,冶擎黎作為兄長,待他比誰都好,但冶擎黎已經在那個夜晚死在郊外了。

冶雪來覺得自已甚是幸運,冶擎黎是真心待他的,這才讓他得以存活。

看過了冶家,冶雪來就匆匆回青玄門了,但是他沒想到,還是被鶴沅發現了。鶴沅站在青玄門的石門前,揹著手,神情冰冷。冶雪來下了馬,乖乖站到鶴沅的面前,主動低下了頭。

夜幕降臨,夏日的傍晚總是極美的,有泛紅的雲,有蟲鳴,但冶雪來卻沒能去欣賞,因為他做錯了事,還被發現了。

不用等鶴沅開口,冶雪來就主動開口了,他鼓了鼓嘴,說:“我錯了,師父,我不該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下山......”

鶴沅本冷著眉眼,但一看眼前人的臉,就沒辦法了,他只好嗟嘆,道:“不是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碰上了黑龍堂的人呢?你沒有把自已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如果你再遲一點回來,我就會下山去找你。”

難得鶴沅說了這麼多話,冶雪來卻沒有抓住重點,他的雙眸亮亮的,就這麼看著鶴沅,嘴裡說:“誒呀,哪有那麼容易碰上那些人,再說了,冶家也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沒人會到冶家蹲我的。”

“你......”鶴沅啞口無言。

冶雪來一看鶴沅被自已弄得語塞,頓時就笑開了花,肆無忌憚的,還一邊說:“師父怎麼如此關心雪來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實際上,他很好意思。

末了,鶴沅只好伸手去彈冶雪來的額頭,“下不為例。”

“是是是,全聽師父的!”冶雪來眼見自已不用被罰抄書,便滿嘴都是哄鶴沅的話,“師父這麼寬大為懷、玉樹臨風、英姿颯爽又慈悲為懷的人,怎麼可能會跟我真的計較上呢。”

這一連串的詞語可把鶴沅逗笑了,猶如冰山融化,化作了一潭春水,儘管只是一個淺淺的笑容,也足以讓冶雪來鬆了一口氣,這說明鶴沅不是真的生氣,要是鶴沅真的生氣了,就不只是彈額頭了。

.

臨近夏末,八月十五,恰是月圓時刻,今夜,青玄門設了賞月宴,弟子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劍,品茶賞月。

鶴沅作為青玄門的長老,身居高位,自然得了一塊較大的地方賞月,石桌石凳,四周皆是花草樹木,普通弟子們則是得呆在一塊,比較熱鬧,鶴沅這就很安靜,直到三個徒弟的出現,特別是冶雪來。

“師父!”冶雪來湊到鶴沅旁邊去坐。

鶴沅微微頷首,隨後又輕抬下巴,道:“自已倒茶喝吧,今年的月餅是豆沙餡的,也不知你們會不會喜歡。”

冶雪來沒有隻顧著自已,他先給鶴沅的杯子裡續上了茶,又給石清夏和方裘倒了茶,最後才是他自已。

月光皎潔,灑在大地上,讓夜晚不再孤寂。四人一邊喝茶,一邊聊了許多事情。

方裘平日裡總是大咧咧的,但今夜彷彿是因為信任,露出了柔軟的那一面,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小的時候,最盼著的節日,就是中秋節,”方裘嘆了一口氣,眼尾微微發紅,“我總會纏著母親,要她在節日來臨之前做蓮蓉餡的月餅......如今大了,我卻不大愛吃月餅了,也無人為我專門做月餅了......”

冶雪來也想起了以前,他亦開口,“我在冶家並不受寵,過年過節總是我哥哥偷偷給我留吃的,我哥......”

石清夏側頭看去,問道:“你哥哥怎麼了?”

方裘一聽,連忙給石清夏使眼色,可石清夏沒看見,他眼裡只有冶雪來一人。

“哈哈,不提也罷......”冶雪來喝了一口茶,把難過藏了起來。

石清夏拍了拍冶雪來的背後,道:“作為你的師兄,自然也該把你當做弟弟,只怕你不把我當哥哥。”

冶雪來受寵若驚,他一直覺得石清夏不善言辭,老實板正,今日一看,其實石清夏什麼都懂。

“怎麼可能,我們永遠是兄弟!”冶雪來放下茶杯,直視著石清夏。

聽到“兄弟”二字,石清夏心底抽了一下,他乾乾笑了一下,嗯了一聲,眼神飄忽。

只是兄弟啊......呵,兄弟。

鶴沅看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掃了石清夏和冶雪來一眼,便看出了石清夏有口難言,石清夏還太年輕,藏不住心中所想,以至於鶴沅一眼就看破了。

夜色漸深,該聊的都聊了,四人就散了,各回各房。

冶雪來回到房裡,心裡還想著冶擎黎,他回想起冶擎黎的每次微笑,想起冶擎黎敲他的腦袋,想起冶擎黎練劍時的英姿,一關上房門,他一眼看到架子上的太昆劍。

都是這把劍惹的禍,這把劍有什麼好的?冶雪來不知道,他從未拔出過這把劍,一直只看得見太昆劍的劍鞘和劍柄。

如今,他倒要看看,這太昆劍到底有什麼好的。

噌——

冶雪來拔出了太昆劍,一眼便驚豔了冶雪來。劍身比普通的劍要長上些許,通體漆黑,比較細,劍身上紋的捲雲、龍,劍鋒銳利,沒有任何一縷劍光,像是會吸走光芒一般,他趕忙把劍收了回去,放好在架子上。

這樣的寶劍,落在自已的手裡,也無處使,若是練劍時拿出這樣的劍,恐怕會在青玄門裡傳開,要不,去問問師父該怎麼辦吧?

冶雪來到了門前的時候,發現門是開著的,有一陌生男子走了出來,帶著隨從,和冶雪來擦肩而過。

進到了鶴沅的屋子裡,冶雪來行了一禮,“師父。”

“天色不早,何故來找我?”鶴沅在擦清鸞劍,並沒有看冶雪來。

冶雪來一邊拿過一個茶杯,一邊說:“關於太昆劍之事......師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太昆劍是把好劍,可我不敢用。”

冶雪來以為壺裡是茶,喝了一口,一下子全噴了出來,“怎麼是酒?!”

鶴沅猛然抬眼,出聲問道:“你喝了?!快吐出來!”

“啊?這怎麼了?”冶雪來傻眼了。

鶴沅放下了手中的劍,走到了冶雪來的身旁,彎腰去看冶雪來的狀態。

“這東西不能喝,這本不是我房中的東西,是重火門的門主帶來的,也不知道下了什麼藥,你......沒事吧?”鶴沅頓覺大事不妙。

冶雪來怔了怔,回道:“剛剛那人就是重火門的門主啊?應該沒事吧,我吐了出來,只是嚐到了味而已......”

說是這麼說,但是一眨眼,冶雪來就感覺不對勁了,他感覺自已渾身發軟、發熱,頭變得很重,天旋地轉的,他開始用力喘息,伸手去扯了扯衣領。

鶴沅趕忙起身想去找藥醫師,不料,冶雪來抓住了鶴沅的衣袖,“師父,我好暈啊......”

“你在此處乖乖待著,我去找藥醫師過來。”

“別走......師父,我只是有點暈暈的,熱熱的而已。”

鶴沅本是堅持要去找藥醫師的,但是一回眸看冶雪來,他就無法堅持了,為什麼呢?

此刻的冶雪來膚如白雪,臉頰上浮起一小片緋紅,眼眶含淚,衣領凌亂,露出了鎖骨和細細的脖頸,雙唇紅得彷彿塗了胭脂.....

“師父.....別走......”

鶴沅挪不動腿了,他就這麼盯著冶雪來,直到冶雪來神志不清了,貼了上來,在他耳邊喘息,雙手環上他的腰,他才大夢初醒的,推開了冶雪來,許是沒控制力度,一把就把冶雪來推倒在了床上。

鶴沅把藥醫師找來了,藥醫師先是摸了摸脈,然後一番探查,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是一種叫紅雪的毒,算是虎狼之藥,這種毒極度不穩定,即便是解了,還會有一定的殘留,然後積累至多次復發,要不斷服藥兩年才會徹底清完餘毒。

鶴沅問了藥醫師從哪找解藥,藥醫師表示青玄門裡就有解藥,但藥效不會特別快,不能心急。

“鶴長老,最好幫他解決一下,不然他會很難受,”藥醫師說得隱晦,“我這就馬上去拿解藥。”

“好。”鶴沅頷首應下。

但是藥醫師一走,鶴沅就後悔了,他看著躺在他的床上的冶雪來,犯了難。

鶴沅自已本身很少有慾望,這會卻還要幫助冶雪來,他有點不知從何下手,但若多猶豫一瞬,冶雪來就要多難受一分。

迷迷糊糊之間,冶雪來感覺自已飄在了雲端之上,快感使他弱弱吟出聲音來,不自知的,勾起了鶴沅的神經。

鶴沅閉上了眼,卻無法堵上自已的耳朵,他索性放棄了,復睜開雙眼,直視心魔。

白皙的胸膛,豔麗的容顏,蠱惑人心的嗓音......

鶴沅要在此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