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霜凜,你要執意比個輸贏,就讓這個師妹做個見證,看我們誰更勝一籌。”
蘭縹緲冷漠地看著他,她眉目清淡,語氣也是淡淡的。談宛宛只能看到她挺拔秀弱的背影,手執一柄長劍。
“你?”衛霜凜看向談宛宛,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終於看清他的眼瞳,深黑清澈如黑曜石。
“這位師兄,還有師姐,我不想湊這個熱鬧,你們慢慢討論,別爭輸贏,約會的事情我不告訴別人。”
談宛宛實在沒什麼興趣看這俊男美女約架。
“什麼約會?”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不清楚,你們慢慢切磋,我急著要去辦事兒,稍微慢一點兒就會耽誤大好事兒,告辭。”談宛宛說完,轉身就走。
“談宛宛,”她沒走幾步,就聽見衛霜凜叫她的名字,她回頭,看到他受傷的表情,“這女的是個老妖婆,我打不贏她。”
“打不贏就智取。”
談宛宛已經走到十步遠的距離,忽然聽見一個晦暗乾澀的聲音,似乎在暗示她,“你記住。”
她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將靈秀山遠遠地拋在後面。
從靈秀峰到錦繡城需要走三十公里的路,這之間需要經過兩個關隘。一個是荒無人煙的山郊,據說這裡只有一個客棧,提供茶水食物。一個是寬闊平坦卻孤獨地坐落在荒涼山的大道,據說這裡遍佈土匪窩子,擅長伏擊,喜歡勞民傷財。
“我走快點,應該不會遇見什麼事兒,說什麼掉到黑心窩子裡面,興許是畫本子上嚇唬人的。”談宛宛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祭出小鐵劍。這是她在滿一個月之期時在楚漫那裡領的,雖然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卻比之前的好用。
她吸收靈氣的能力很快,只是吸收得很多,靈力就在血管裡暴漲,擾得她心神不寧。以前遇到一個仙人,竟然告訴她是因為她遇見了道行極深的妖怪,長期跟在身邊,毒氣深入骨髓的緣故。
仙人好說歹說在她家裡住下,夜間竟然在院子裡找銀驕的蹤跡,手上託著一個鎮妖塔,任何妖怪被吸入裡面,就會灰飛煙滅。她選擇趕走仙人,留下銀驕,在和銀驕相對無言的那些夜裡,她從沒有後悔過。
這時,鐵劍已經緩慢地升起,抬頭看去,一道模糊的劍影竄在天空上,她撥出氣息,放下鐵劍,踩在上面,終於升上天空。身邊穿梭的風和空曠的感覺讓她的心情暢快不已,大概御劍半個時辰,她已經走了大半的路。
此時,靈氣消失殆盡,她放下鐵劍,終於踩在地面上。
她聽見一隊車馬的聲音自遠方而來,氣勢洶洶的,她趕緊蒙上面罩,退到路的邊邊上。她在心裡暗暗地數著時間:“一二三。”
一隊七個人騎著快馬賓士而過,一律都是黑色的衣服,為首的人身上插著一面旗子,上面畫著奇怪的三邊形符號。
她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大盛國使者的標誌。這是一個奇怪的組織,負責傳遞密信,緝拿嫌犯。
他們根本沒看到路邊的談宛宛,不一會兒就離她很遠。她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看見荒郊野嶺上坐落著一個客棧。
這家客棧規模不小,甚至裝潢的厚實精緻,一共是前後兩套院子,上下兩層樓房。
她又渴又累,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大好的晴天,疲憊驅使她走進客棧。在入門的一瞬間,她想:“應該不會碰到黑店。”
店裡很寬敞,一樓又分為裡外兩間,寬敞的大廳是木質結構的,擺著十條桌子,一戶人家四個百姓裝扮的人坐在邊上喝茶水嗑瓜子,她心境豁然開朗,“真好啊,還能在這荒僻的地方遇上這種好店。”
店小二是個瘦子,面上卻帶著和藹的笑容,擰著一個水壺,給談宛宛倒上一大碗水,她端起碗,大口喝掉。
“姑娘,你還要些什麼食物嗎?”他俯身問。
“我要一碗牛肉,一杯蒸蛋。”她說。
店小二就去後廚忙碌,她打量旅店時,看見身邊喝茶的一個女人對她笑,笑容透露出詭異。
談宛宛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暈的,應該是喝完水時就已經感覺到異常。她完全清醒時,感覺到一線天光透過一扇狹小的窗子射進這個小屋子裡面。屋裡很狹窄,門被緊緊地封著,這扇小窗子幾乎要建到屋頂上。
“怎麼回事兒?”談宛宛艱難地起身,卻發現她的手腕被緊緊地束縛著,一端綁在牆上。
“這小破店連我都要黑啊。”
她欲哭無淚,喊了兩聲,無人應答。這時,她看到在角落裡還躺著一個人,穿著玄黑絲綢長袍,竟然是她上午看到的那群人之中的一個。
“你喊什麼呢?我們坐這兒等死吧。”男子冷酷地說。
她注意到他的面容,面目方正,輪廓硬朗,頭髮散亂地披著,綁得比她還要緊。
“你看起來這麼厲害,怎麼不帶著我們殺出去?”
她問。
他沒理她,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窒息感,她不再說話,四處打量著這個屋子。實在找不到一個突破口,只能眯著眼打瞌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地,就開始罵這個黑心的店主,碎碎低語,“鎖在這裡幹什麼啊,難道你們還想要謀財害命?”
“我聽說,在蠻夷之地有一種巫術,他們將逮到的人抓進去,用煉製的藥物泡著,製作成不能動不能跑的藥人,餵給妖怪吃。”
那個關在她身邊的人說。她沒感覺到害怕,卻覺得很有趣,問:“什麼樣的妖怪?”
“我從前的時候見過一次,關在傅盛的監獄裡,狀若人,卻不是人。”
他應該是感覺到無聊,仔細地和她解釋,他語氣悶悶地,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被關在這兒。
“你一定有辦法出去的,對嗎?”她問。
“沒有。”他漠然地說。
“怎麼辦啊?我還要去錦繡城。”她有些急躁。
“去幹什麼?”他問。
“是很重要的事兒。”她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