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給虞珩的,就是一個下馬威。
她想讓虞珩知道,自己不再是當初那個溫喬,就算虞珩是抱著回來報復她的心思,她也鬥不過她。
“你還是乖乖認輸吧,認輸的話,興許我還能叫幾個人來給你撐撐場子,挽回一點你失去的面子。”
溫喬這話在告訴她,人她可以叫來,也可以讓他們一個都別來,她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全憑她的心情。
溫喬眼裡的輕視很明顯,看向虞珩就像捏著一隻螞蟻。
虞珩面對她囂張的氣焰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有些疑惑:“野雞在枝頭上站久了,就以為自己是鳳凰了?”
溫喬臉色一變,立馬怒斥:“你在說什麼?!”
虞珩搖了搖頭,很平淡也很冷靜:“可小學語文老師都說過,有朝一日毛長齊,風是鳳凰雞是雞。”
“你!”
溫喬的臉色漲得通紅,被羞辱的一瞬間,眼裡全是對虞珩的怨念。
虞珩卻只是輕飄飄地掠過溫喬漲得通紅的臉,走到宴會廳擺置的鋼琴前,屈身坐下。
她已經多年沒有彈過鋼琴,但年少時期的底子在她接連彈錯兩個音後,一下子變得絲滑起來。
原本無人到來的宴會廳忽然之間變成了個人獨奏會,先前門庭蕭瑟的氣氛瞬間轉變成另一個感覺。
溫喬只覺得虞珩裝得可以。
“沒人來你彈給誰聽?在這裡擺大小姐的架子裝給誰看?”
溫喬只瞧見虞珩像一根筷子一樣的筆直的後背,平直的肩膀,她的儀態從小就有人教,即使是肥胖時期的虞珩,也很少看到她彎腰駝背虎背熊腰。
這就是溫喬與虞珩不同的地方。
溫喬花了幾年的時間才擺脫掉的土氣,在虞珩的身上卻是幾乎不存在。
溫喬還想說什麼,忽然就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只見一群小朋友揹著統一的書包,戴著紅色的帽子嘰嘰喳喳地闖了進來。
帶頭的那個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舉著小紅旗,吹了一下脖子上掛的口哨:“安靜——”
只見這小男孩一說話,身後那群嘰嘰喳喳的小朋友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周辭安說:“今天是我美女姐姐的歡迎會,大家要以最誠摯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她的到來,要展現我們京都人民的熱情好客,禮貌友善的態度,知道嗎?”
身後的小孩異口同聲,脆生生地說:“知道——”
溫喬被這一聲音吵得頭疼,臭著臉,驅趕這些小孩:“哪來的小孩,都給我出去,擋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周辭英用小紅旗擋了擋她的手,橫眉冷對道:“哪兒來的醜八怪敢驅趕本少爺?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周辭英頗有一種我爸是李剛的即視感。
溫喬本來就被虞珩噎得臉色難看,如今見一小孩都能跟她較勁了。
當下不禁拽住周辭英的小紅旗猛地往地上一摔,惱怒道:“我管你爸是誰,滾滾滾,趕緊帶著你的這些小孩給我滾出去。”
周辭英還是頭一次被這麼粗魯的對待,他猛吹口哨,對著身後的隊伍大喊:“一牛,二虎,給我用水槍滋她!”
原本排在隊伍裡的兩個小孩立馬從書包裡掏出一柄水槍對著溫喬就滋了起來。
這些水槍都是市場最新款,滋起人來威力極大,溫喬身上也穿著禮服,只是和虞珩的相比起來沒那麼隆重。
被水槍一滋,那禮服布料瞬間吸了水,顏色變深,還酷酷往下掉。
溫喬一邊拽著禮服,一邊阻擋兩柄水槍的攻擊。
能被小孩整得這麼狼狽,溫喬氣紅了臉,連忙大喊:“酒店保安呢?保安!都眼瞎了嗎?沒看見我被人欺負了嗎?趕緊把這些小孩給我攆出去!”
周辭英冷哼一聲,叫一牛二虎停止攻擊,雙手抱胸地看著虞珩:“這位女士,不是你請我們來的嗎?趕我們走是幾個意思?”
溫喬都氣笑了:“誰邀請你們這些小屁孩過來?你們是上課上糊塗了嗎?老師沒給你們佈置作業?一個個都閒得慌?”
周辭英看著溫喬臉上不屑的表情,心想,接下來的一分鐘內他能看到絕佳的變臉表演。
畢竟有些人骨子裡就是賤的,看著高高在上,實則沒有自尊心,趨炎附勢一把好手。
他雖然年紀小,但聰慧,不招小孩子喜歡的人大多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溫喬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周辭英想到這裡輕咳一聲,從書包裡拿出一份請柬來,遞到溫喬眼前,說:“這個是不是你寫的?”
溫喬原本就有些不耐煩,不知道誰家的小娃娃竟然組團到這裡搞春遊來了,帶頭的還是一個小孩。
溫喬看了一眼周辭英手裡的請柬,不耐道:“是我寫的,怎麼了?”
周辭英嫌棄地撇了撇嘴,把請柬丟到一邊:“字真難看。”
溫喬:“……”
周辭英丟完請柬就要帶著這群小娃娃往裡走,溫喬伸手攔住他們:“誒不是,你怎麼會有這個請柬?”
周辭英對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拍開她的手,道:“我爸是李剛。”
溫喬沒明白,攔住周辭英,眉頭擰得緊緊的:“把話說清楚。”
周辭英剛想開口,原本做背景音的鋼琴曲突然停了下來。
一旁背對著幾人演奏的虞珩忽然之間注意到這群小孩們的存在。
領頭那個小小年紀就長得眉清目秀,細看跟他爸還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舉手投足間都是與生俱來的貴氣。
虞珩一頓,有些驚訝:“小辭安?”
周辭安看著眼前這個天仙一般的人物,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美女姐姐?”
虞珩提著裙襬就從鋼琴前小跑過來,周辭安驚喜得一把投入虞珩的懷裡:“你沒事簡直太好了!”
他就說了,美女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虞珩摸了摸他圓乎乎的小腦袋,感覺到他熱熱的軟乎乎的小身板,眼睛笑眯眯的:“你都長這麼大啦,長得這麼帥,以後都要把你爸的風頭搶過去了。”
“那當然,”周辭安很厚臉皮說道,“我爸說過我媽是個大美人,他和我媽的愛情結晶肯定比他單個的野蠻生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