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渾身脫力癱倒在地的蘇澤看著那兩道升起的黑氣疑惑的說道。

他現在渾身上下恐怕也找不到幾根沒有斷裂的骨頭了，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軟爛的麵條一樣倒在地上使不上力氣。

至於感覺，已經從一開始的劇痛，到現在逐漸變得麻木了，甚至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之下還有一些亢奮的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起來。

也因此才注意到了那兩道實際上並不怎麼起眼的黑氣。

他是清楚四凶這種級別的神獸在被斬殺的時候，體內的天道碎片會具象化出來，並且依舊擁有著強大的戰鬥力。

之前他就是差一點栽在了饕餮身體裡出來的的天道碎片手裡，但是使用和系統融合之後的軒轅夏禹劍斬殺四凶。

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聯通天道一併斬斷，杜絕四凶復活的機會。

眼前的黑氣也並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攻擊力，就那麼飄蕩在空中，如果不是久久不曾消散的話，看起來真的就像是普通的煙霧一般。

“難道說當初饕餮被我斬殺的時候，也有這樣的黑氣出現嗎？”蘇澤心裡閃過了一絲這樣的疑惑。

就在此時，就這樣躺在地上思考的蘇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裡。

面對他的時候，蘇澤心中的警鈴頓時大作，甚至比直面四凶時更加的警惕。

蘇澤強撐著身體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那空中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肖旭。

他身下的還有著那條當初從蘇澤手下搶來的九頭蛇，但此時除了一個頭看起來比較靈動之外，另外的八個頭看起來都十分的呆滯。

而在肖旭的控制下，九頭蛇的其中兩個頭顱分別張開了嘴將那兩道黑色的氣息給吸了進去，片刻之後，它們的眼中也漸漸的擁有了神采。

此時，肖旭才像是注意到了下方的蘇澤一般，來到了他的面前。

“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裡……”蘇澤坐起身來看著逼近過來的肖旭說道。

“沒辦法，誰讓我似乎不怎麼被你們當做一回事呢，所以不被重視也是挺正常的。”肖旭攤了攤手貌似無奈的說道。

一邊說著還一邊來到了蘇澤的身邊。

他現在可是絕對虛弱的狀態，完全沒有了絲毫戰鬥的能力。

只不過是在強撐著，希望不要被肖旭看穿罷了。

幸好此時，敖辰也帶著龍族的另外的兩個長老及時的趕了過來。

如果是以前，蘇澤肯定會覺得有他們自己身邊就是安全的了。

畢竟這可是三個日冕級巔峰的神獸，但是現在他卻是覺得肖旭異常的危險，哪怕是有著三個日冕級的神龍保護著自己，蘇澤依舊是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尤其是在沒有弄清楚，肖旭的御獸剛剛從窮奇身上吸收的那兩股不明的黑氣到底是什麼的情況下。

幸好，肖旭似乎也並不打算攻擊蘇澤，在距離他還有著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而敖辰他們想要動手也被蘇澤給抬手攔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肖旭似乎只是想要過來說些話的而已。

也確實如他所預料的一樣，肖旭站在原地緩緩的開口說道：“不用緊張，我曾經確實嘗試過提前解決掉你，但是現在……，我也想要比比看我們倆究竟誰才是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誰又不過是在錯誤的道路上掙扎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澤疑惑的問道，他聽不明白肖旭的話到底有著什麼意味。

但肖旭也並沒有回答。

於是蘇澤換了一個問題接著問道：“剛才你讓相柳吸收的黑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對於這個問題，肖旭倒是沒有隱瞞的回答道：“和你在收集的東西一樣，那是天道的本源之力。”

“四凶可不像是你的四聖獸那麼明事理，想要讓它們乖乖臣服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就只能將它們的靈魂和意志完全粉碎，只留下這純粹的天道本源才能夠被我回收再利用了。”

“說到這，我還得感謝你呢。”

“不過不是你的話，我的進展也不會這麼的順利。”

“畢竟這四個傢伙……可是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蘇澤聞言也看向了他身後的九頭蛇相柳，其中剛剛吸收完黑氣的兩個頭顱也已經和之前那個一樣變得不再呆滯了。

加上剛開始的那一個，剛好是對應著被他解決掉的三個四凶。

“既然有九個頭，但是四凶加上四獸也不過是八個，還有一個有是什麼？”蘇澤好奇的詢問道。

而肖旭則是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蘇澤並沒有選擇回答，隨後更是轉身直接離去。

不過蘇澤此時也已經明白了什麼，他知道了肖旭最後那個眼神的意味。

他最後看向了蘇澤，似乎是在說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的。

蘇澤不也是如此嗎？

雖說是要收集四聖獸加上四天使這八個天道碎片，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一份？

“這麼說的話，他剛才的眼神是在說他也和我一樣，是這最後的第九份碎片了？”

只不過現在肖旭已經離開，蘇澤也無從問起，只能暫時壓在了心底。

……

“朱雀妹妹，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虎哥啊！”剛剛復活不久的白虎湊到了鳳輕衣的身邊，十分殷勤的說道。

此時他們已經在返回東海的途中，蘇澤因為受到的傷勢實在是太重。

並且傷口中還殘留有窮奇的力量，那種級別的力量覆蓋在傷口上就算是旱魃都沒法幫蘇澤快速的癒合，只能先一點點的將其中殘留的力量給全部煉去之後才能試著癒合。

蘇澤此時正躺在朱雀的背上，所以將飛行在一旁的白虎的那副嘴臉全部都看在了眼裡。

誰能想到，堂堂四聖獸中殺伐第一的神獸白虎，作為一隻高傲的大貓居然也會有這種舔狗的一面呢？

就在那一戰結束之後，白虎所化的那顆白色寶石剛準備脫離軒轅夏禹劍，就被系統化作的透明寶石纏了上去，隨後更是直接就替蘇澤締結好了契約。

也正是藉助著契約了白虎之後的力量反饋，才讓蘇澤的傷勢好了許多，至少斷裂的骨頭大多都已經重新接上了，否則他恐怕會比現在還要痛苦的多。

不僅僅是白虎，虎族剩餘的那些族人們，包括僥倖活下來的虎王王寅也都在敖辰的勸說下，同意跟隨他們一同前往東海。

雖說作為陸上的王者，讓這群大貓就這麼生活在海里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東海那麼大的一片海域，規模較大的島嶼還是有不少的。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再讓虎族回去陸地也不遲。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虎的意圖不純，即使明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旱魃還是強行插了進去將白虎和鳳輕衣給隔了開來。

可憐的白虎原本覺得她們同樣都是雌性妖獸，所以並沒有多麼的在意。

並且因為虎族使用了特殊方式儲存下來了白虎力量的同時，也留下了它大半的記憶，讓它還記得旱魃是黃帝的乾女兒，所以對她就更加沒有了戒心。

直到他看到鳳輕衣和旱魃之間那親密無間的樣子，瞬間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許久之後這大貓才垂著頭默默的走到了一邊，唉聲嘆氣，感嘆著這個世道變了。

“唉，如果是輸給了那條綠長蟲我都忍了，可是怎麼最後是輸給了一個女人呢？”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啊……”

蘇澤見狀暗暗地偷笑了兩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隻失意的大貓。

只能尷尬的躺下休息，就在他抬頭看著上方的天空的時候，卻看見空中那若隱若現的人類都市化的城市倒影，心裡也隨之猛地一驚。

“兩個世界的距離似乎……又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