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林婉清臉上的微妙變化,那是一種複雜的情緒交織——既有不願觸及的敏感,也有經過一番掙扎後的妥協。我輕輕地開口,試圖以最溫柔的方式詢問:“婉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了解一下關於你的筆友的事情。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完全理解。”
林婉清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一種莫名的釋然所取代。她輕輕嘆了口氣,彷彿是在整理自已的思緒,然後緩緩開口:“其實,我的筆友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我們從未見過面,但透過書信,我們分享了彼此的夢想、困惑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那種純粹的情感交流,讓我感到非常珍貴。”
我詢問林婉清有沒有什麼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因為我總感覺林婉清的這個筆友有什麼違和的地方但是我說不出來。
林婉清聞言,眼神中的猶豫似乎加深了幾分,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那些與筆友交流的細節。
林婉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彷彿那段不尋常的記憶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斟酌著每一個字,力求將那天的情況描述得更加清晰。
“你知道嗎?原本,我們精心挑選了西安路那家名為‘話題’的咖啡店作為見面的地點,那裡氛圍溫馨,適合我們這樣從未謀面的筆友分享彼此的故事。”林婉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與遺憾交織的情緒,“然而,就在五月十九日那天,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我收到了他的資訊,字裡行間透露出一種急切,他說咖啡店因為某個活動變得異常擁擠,嘈雜的環境無法讓我們進行深入的交流,所以他提議改在欣樂公園的後山見面,說那裡環境清幽,更能讓我們的心靈貼近。”
說到這裡,林婉清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在回憶那天收到資訊時的微妙感覺。“我當時確實有些猶豫,畢竟後山那種偏僻的地方對於初次見面的我們來說並不安全。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懇與期待,甚至提到了一些我們之前書信中討論過的、關於自然與靜謐的共同嚮往,這讓我心中的防線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最終,我還是答應了。”
聽到林婉清這番話,我的心中不禁翻湧起驚濤駭浪,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詞彙——“拋屍”,如同閃電般劃過我的腦海。這個詞彙與欣樂公園後山這個地點緊密相連,瞬間喚醒了我深藏的記憶碎片。
我的臉色驟變,前一世的模糊記憶如同被晨霧籠罩的山巒,漸漸清晰起來。我記得,新聞中曾報道過,受害者林婉清是被人拋屍到欣樂公園的後山上的。
但這一世卻改成了林婉清在欣樂公園與筆友見面,我也因為錯誤的記憶誤打誤撞的救了林婉清。
這種突如其來的反差如同狂風驟雨般衝擊著我的心靈,每一個細微的差異都如同鋒利的刀片,在我腦海中切割出深深的痕跡。我閉上眼睛,試圖在這片混亂中尋找一絲理智的光芒,將兩世之間的記憶碎片逐一拼接起來。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我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我開始仔細梳理這兩世之間的微妙差異,試圖尋找其中的邏輯與線索。難道,我的重生改變了某些事情的發展軌跡?還是說,原本就存在著某種我未曾察覺的力量,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不讓這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影響到眼前的現實。
“林婉清,你能確定那條資訊確實是他本人發的嗎?”我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
林婉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她微微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纏繞著衣角,似乎在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我……其實當時並沒有多想。”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我們的交流一直都很頻繁,他的語氣、用詞都和我熟悉的他無異。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沒有像往常一樣透過其他渠道確認過他的身份。”
我見林婉清也陷入了困惑之中,而且考慮到那個企圖傷害她的男人已經被繩之以法,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於是,我決定暫時放下這個話題,不再讓它成為我們之間的沉重負擔。
“好了,婉清,既然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就不再去糾結那些不確定的事情了。”我微笑著岔開話題,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對了,你這三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老師和同學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反應或者變化?”
話題的突然轉變似乎讓林婉清有些措手不及,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的沉默。我意識到自已可能觸及了她不太願意提及的一面——她在學校裡的孤獨與隔絕。
林婉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其實,學校裡其他人對你的請假並沒有太多的關注。但是,趙子軒這兩天確實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週後,我終於回到了學校,儘管身體上的縫針處剛剛拆線,但傷口癒合得比預期要快,行動已不再受限。然而,我的心卻像被一層無形的陰雲籠罩,總是惶惶不安,那份對林婉清的擔憂如影隨形。
那天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我的床邊,似乎在鼓勵我邁出勇敢的一步。我穿上校服,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剛剛癒合的傷口,滿身纏著繃帶,顯得有些笨拙,卻也帶著一種不屈的堅韌。
走進校園的那一刻,熟悉的景色和氣息撲面而來,但我的目光始終在人群中搜尋著林婉清的身影。我擔心她是否還在為那晚的事情心有餘悸,是否一切都還好。這份擔憂讓我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終於,在教室的門口,我看到了她。林婉清正低頭專注於整理著書桌,一縷陽光恰好穿透窗欞,輕柔地拂過她烏黑柔順的髮梢,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她的長髮如同絲綢般光滑,輕輕垂落在肩上,偶爾幾縷碎髮隨風輕舞,增添了幾分靈動與柔美。
陽光下的林婉清,面容更顯清麗脫俗。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宛如兩汪清澈的泉水,閃爍著智慧與溫柔的光芒。長長的睫毛輕輕覆蓋著眼瞼,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蝴蝶振翅般輕盈。鼻樑挺直而秀美,為她的臉龐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嘴唇粉嫩而柔軟,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總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她身穿整潔的校服,藍白相間的顏色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清新脫俗。上衣的襯衫部分被她細心地扎進了裙子裡,展現出她纖細的腰身和青春的活力。裙襬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初綻的花朵,在微風中散發著淡淡的芬芳。
正當我滿懷期待,準備走向林婉清的座位,想要在她身邊坐下,與她分享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與擔憂時,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山嶽般屹立在了我的面前——那是我的班主任兼教導主任雷震老師。雷老師不僅在教學上嚴謹認真,他的長相和說話口氣更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些傳說中的混社會大哥。
他有著一頭略顯凌亂的短髮,每一根髮絲都彷彿蘊含著不羈的力量,而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雷老師的臉龐輪廓分明,面板略顯黝黑,配上那總是緊抿的嘴角,讓人不敢輕易接近。但正是這樣一位外表粗獷的老師,內心卻藏著對學生深深的關懷與期待。
“孫志國,你小子怎麼這麼早就溜回來了?”雷老師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我能聽出其中隱藏的關切。我連忙解釋道:“雷老師,我的傷口已經拆線了,醫生說恢復得很好,我不想落下太多課程。”
雷老師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我身上來回掃視,最終停留在我纏滿繃帶的胳膊上。“傷口長好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你得對自已負責。現在回學校,萬一有個閃失,你後悔都來不及。再說了就你的那個學習成績,還有什麼下降的空間了嗎?你放心你的成績早就足夠你當保安的夢想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讓我意識到他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我現在想送外賣。”我小聲的說道。
“送外賣也夠了。”雷老師立馬反駁道。
接著,雷老師大手一揮,示意我跟他去辦公室。“走,跟我去辦公室,我得給你家長打個電話,讓他們知道你的情況。”
正當我準備進入辦公室,心中思緒萬千之時,一個不經意的目光掃過角落,一個穿著別校校服的身影突然闖入了我的視線。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我的心臟猛地一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注視,緩緩抬起頭。當她那張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時,我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愣住了。
淚水,在這一刻毫無徵兆地從我的眼眶中湧出,滑過臉頰,滴落在地板上,發出細微而清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