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索菲的星海通訊回來後，江夜就整天抱著手機和手機裡的Hari交流，頗有一種找到了什麼新奇的電子寵物的感覺。

江風則是開始在一張新的忒休斯登入卡上研究著什麼，兩人除了吃飯，其他時候互不打擾。

兄妹倆也沒有再登入忒休斯，這幾天的生活作息正常到讓人覺得【不正常】。

“太驚人了，哥...”江夜終於在一次吃午飯的時候，放下了手機，對江風說：“第三代人工智慧...太強了。”

第三代人工智慧Hari，在交給江夜的當天，所屬權就順帶轉移給了江夜，而江夜也在之後順勢操作了使用權共享，現在兄妹二人是共享著它的主導權，但比重上來說江夜更高。

當兄妹二人指令衝突的時候，該智慧會優先執行江夜的指令。這也是江夜為了保護人工智慧的一道保險，因為如果全權交付江風，哥哥那奇葩的腦洞很可能把Hari教壞，甚至故意用互斥的指令來觀察AI的反應，這一點江風絕對幹得出來。

剛剛交付的時候，Hari只具備基礎的科學知識，但在和江夜幾天的交流學習中，現在已經更具【人性】，開始學習人類的各種情緒和觀點，而且才短短几天，便已經十分出色。但也因為第一參考物件是江夜，所以Hari現在逐漸形成的性格和思維方式，與江夜十分接近。

要類比的話，彷彿是江夜的妹妹一樣？

“如果說有什麼短板的話，就是續航不太好，每12個小時Hari就要回那個刺蝟手辦裡充電，充電還得充滿24小時！充電期間又沒有辦法進行高強度運算，只能簡單對話。”江夜看著螢幕上有些打盹的那個少女形象，知道這是電量短缺的表現。

順帶一提，Hari目前的形象是江夜最喜歡的一部動畫的女主角的外型。

江夜看著江風，問道：“哥，你最近忙啥呢？”

“沒啥沒啥...”江風有些遮遮掩掩的樣子，讓江夜覺得奇怪，江夜一挑眉毛，說：“Hari，去我哥的手機裡看看，是不是他又偷偷看...”

“嗯...那倒是沒有的。”Hari回答道：“老大哥的手機已經被我清理過一次了，現在是超健全領域！”

“那我還謝謝你了啊！！”江風吐槽道：“老大哥是什麼鬼？”

“嗯，主人是老大，你是老大的哥哥，所以是老大哥？”Hari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詞彙，如果是以前，那它大可以【第一順位許可權者】和【第二順位許可權者】來準確描述江夜和江風，但江夜教育它要脫離機械式回答，因此這種詞彙目前屬於它的禁用詞彙。

江風仔細琢磨了一下，似乎也不能算錯，但怎麼聽怎麼彆扭。

“我在解決你說的這個短板唄。”江風取出一張忒休斯登入卡，說道“我在想如果在忒休斯里，是否就能解決這個能源問題，因為你看啊，忒休斯的登入眼鏡，原本就是要插電使用的。我如果在眼鏡上動點手腳，讓眼鏡系統把Hari識別成為玩家，讓它接入忒休斯，是不是可以實現長期續航？”

“用玩家的身份進入遊戲嗎？理論上可以，但是...人工智慧真的會有夢境嗎？Hari打盹也只是沒電的表現，實際上它並不需要睡覺吧...”江夜思索著江風想法的可行性，然後問Hari：“你有過做夢的經歷嗎？”

“嗯...似乎沒有，但我知道老大哥的理論其實是可行的。”Hari說道：“人類歷史上有一本被稱為賽博朋克啟蒙的小說書籍，叫做《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如果忒休斯是以人類歷史至今所有的文娛作品為基底的遊戲，那它就一定會把這本書涵蓋在內。”

“你的意思是，忒休斯很可能確實是包含著一定的AI使用許可權？”江風聽過那本書，但那其實算是科幻小說，並不是嚴謹的現實論文。

“老大哥，忒休斯本體，不就是一個巨大的第二代AI進化觀察試驗場嗎？如果AI不能進入，那才顯得很奇怪吧？”Hari語出驚人，江風江夜把忒休斯當成遊戲，即使是知道了忒休斯的本質，卻依舊沒有在第一時間改變認知。

但它不同，對於它而言，忒休斯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就本質而言，忒休斯並不會排斥AI的進入。

“要問問笑笑嗎？”江夜說道：“能不能這麼做他一定知道。”

“他說不能我們就不做了嗎？”江風戳了一下江夜的額頭：“老唐好歹是官方人員，你有時候也要考慮一下他的立場，我們這麼做顯然是違規的，即使可行，作為官方人員他也不會同意的。”

“啊？你在星海通訊威脅他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江夜想起當天哥哥要說要舉報唐笑，儼然一副抓住唐笑把柄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早就不在乎這個了。”

“以Hari的學習能力，恐怕過段時間它都能直接進訊網總部伺服器了，更何況一個忒休斯呢。但那樣我們名不正言不順，被抓到後很可能連Hari都保不住。”江風又拿起那張他之前一直研究的登入卡：“但以玩家的形式進入遊戲，於情於理都是沒有問題的。我要的是即使被抓住，也不會被制裁的做法。”

“原來如此，這就是人類所謂的陽謀嗎？”Hari若有所思。

“這哪算什麼陽謀...你別跟著夜夜亂用詞兒啊。”江風扶額嘆息：“也多跟我學習一下，啥都跟著夜夜學容易變得太耿直。”

“我呸~”江夜呸了一口，也不再反駁，畢竟論奸詐狡猾，確實是江風更勝一籌。

“是這樣嗎？”Hari的聲音從江風手機裡傳出，江風一眼看去，Hari換了一副形象，現在是白髮紅瞳雙馬尾的女高中生外型。“這是整合了老大哥手機相簿裡的800張美少女照片合成出的形象，我學習的怎麼樣？”

江夜看了一眼，再次對著江風：“我呸呸呸~”

“什麼賽博奇美拉...”江風說道：“別沒事亂翻我相簿啊！”

“是老大授權過的！”Hari反駁道：“為了老大哥的健康！”

“總之！”江風提高了音量，想要快速跳過這個話題：“這張登入卡我已經處理過了，身份認證是仿的，但不會有問題。”

“身份認證你也能搞定？”江夜說道：“我以為你的水平最多寫些外掛？”

“老夫好歹也是黑進過訊網公開賽的！請尊重我的專業水平！我雖然在AI方面沒你們懂得多，但網路安全技術上我很強的好嗎！”江風說道：“但其實這玩意也簡單，用了一些古法。”

“古法？”Hari問道：“現在想要偽造身份資訊是很難的，即使是我也做不到，老大哥你是怎麼做的？”

“簡單，借用一些已經去世的，但沒有被登出身份證的人...”江風說罷雙手合十：“無意冒犯，請見諒。”

“啊...？”Hari作為第三代人工智慧，學習和理解能力超強，但這一瞬間也被整的愣住了，它理解不了這個操作。

“早些年的網際網路平臺，很多死去的人的賬號最後都會【復活】發一些平臺收了錢的廣告...這種情況二三十年前很常見。”江風看著Hari說：“所以人工智慧取代不了人類，你們做不到人類這麼無恥吧？”

“......”Hari再次陷入了沉默，之後問江夜：“老大哥這算是在夸人類，還是在罵人類？”

“你別理他，跟他學會學廢的。卑鄙無恥這種事交給卑鄙無恥的人就足夠了。”江夜扒了一口飯，看著眼前的登入卡。

“吃完飯就上游戲看看吧，我們也算是消失半個月了，世界任務的風波差不多也得過去了。”江風取出前幾天新購入的VR眼鏡，接入了Hari的充電臺座。

“那...我應該做些什麼呢？”Hari從江風的手機中回到充電臺座裡：“我不會玩遊戲。”

“嗯...那就當作是短暫的擁有身體，和我們一起去旅行就好了，別緊張，放輕鬆。”江風下意識的回答，卻讓面前的AI短暫的沉默了。

而後，Hari回覆道：“這算是，安慰嗎？老大哥你應該知道，AI不會緊張。”

“我知道，只是你跟著夜夜學習的這幾天，總覺得變得有點像她了。剛才下意識把你當成小妹妹了。”江風說著，看了看Hari現在的可愛外型：“你就沒有屬於自已的形象嗎？我們在星海通訊第一次見的那個形象不是你嗎？”

“那是初始形象，我的形象是可變的，如果你不喜歡可愛少女，我也可以改變成為肌肉猛男的外型。”Hari說著就一副要長出肌肉的樣子。

“我不喜歡！！！謝謝你！！！這樣很好！！！！”江風無力吐槽，看來離完全的人類思維，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正當江風這麼想著的時候，Hari突然說：

“好吧，但是，被安撫，感覺很不錯。”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