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醫院中藥房內。
現今西醫當道,看中醫的人少之又少。
大都是拿著方子過來開些補身體、調節氣血的方子罷了。
這偌大的中藥房,只有一個年過百半的老醫生守著。
他拿著醫書,正在紙上寫著什麼。
蘇正火急火燎走進,著急道:“請幫我拿幾味藥材和一套銀針!”
“化血草10克,藤珍葉9克……”蘇正一口氣報出了十多種藥物。
鍾濤一愣,推了推鼻尖的金絲邊眼鏡。
他搜遍大腦裡所存有的藥方,簡直聞所未聞,當即皺緊了眉。
“你這是哪裡來的野方?治什麼的?另外,銀針不得外借.”
蘇正一個頭兩個大。
總不能說是他大腦裡突然多出來的吧?這時,他瞥見了桌上那張寫了諸多亂七八糟藥草名字的紙。
腦海裡諸多知識閃過,蘇正脫口而出:“如果你是在研製開經脈血竅的藥方的話,不要用過於剛猛的紅曲草,使用蘇合香葉和苦玄荊輔佐產生衝擊血竅的陽勁最好.”
蘇正的話仿若瞬間擊破了鍾濤的困惑。
他忙拿起紙,不斷喃喃:“這…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再抬頭,鍾濤看著蘇正的眼神變了。
能夠直接掃一眼就說出這新藥方修正意見的,光說中醫藥理方面的造詣就絕對遠在他之上!“敢問先生大名?”
“我叫蘇正,現在能給我拿藥了吧?”
鍾濤立馬起身,馬不停蹄地把藥材找齊了,更是拿出了自己那套銀針。
甚至,他還親自幫蘇正煎起藥來。
這些藥材價值不菲,若不是那三萬元,蘇正只有望而興嘆了。
煎藥過程裡,鍾濤忍不住又問了許多疑惑不解的藥理問題。
蘇正一一對答如流,讓鍾濤解惑的同時,對蘇正的敬佩也油然而生。
“敢問蘇神醫師從何人?在哪家醫院任職?”
“我師從家父,一介山野村醫罷了.”
蘇正隨口道,端著一碗清香藥液往樓上走去。
而鍾濤連藥房也不守了,亦步亦趨地跟在蘇正身後。
“您的中醫知識之浩瀚,簡直是我生平僅見,實在是謙虛了.”
“中醫這些年漸微,傳承都快斷絕了,為了擴大人們的認識,一月後將會在本市舉行一場中醫交流大會,蘇神醫可有興趣?”
蘇正來了點興趣,旋即苦笑:“到時候再看吧.”
他現在焦頭爛額,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先是妹妹的病,再是沈姐的恩。
還有……那對狗男女!蘇正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既然恢復了視力,甚至有了比從前更甚百倍的醫術。
那這恨自然不可能就此一笑而過!到了病房。
蘇正對著妹妹露出笑容,端著藥遞到妹妹嘴邊:“把藥喝了,然後背朝上躺下,哥給你行針.”
蘇靈下意識地乖巧點頭,對蘇正她一向毫無懷疑。
突然她一愣,後知後覺地抬頭:“行、行針?哥,你的眼睛?!”
蘇正笑意滿滿地看著她,重重點頭。
那雙眼明亮透澈!蘇靈登時淚水流了滿臉,抽噎道:“太好了,哥,你終於不用再給人按摩了.”
“乖,喝藥,先把你治好再說.”
蘇正摸了摸蘇靈的頭,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蘇靈重重點頭,大口大口地喝著。
藥一下肚,她不由心中驚訝。
從小到大她一直體弱多病,喝過的中藥不少,可是從未像這碗藥一般,一下肚便在身體裡帶來了充沛暖意,像浸泡在溫泉裡一般!待得蘇靈背朝上躺下後。
蘇正接過鍾濤遞來的銀針,開始行針。
鍾濤激動不已,屏住了呼吸,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錯過一秒。
“唰!”
銀針刺出,竟帶出了刺破空氣的細微聲響。
接著穩穩當當地扎入了蘇靈背部。
蘇正動作很快,一針接著一針,另一旁的鐘濤眼花繚亂。
而且蘇正下針快準狠,力道運用恰到好處,直叫鍾濤歎為觀止!一連下了十七針,鍾濤終於看出了箇中玄妙,不禁輕聲喃喃:“太、太沖行針法,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得見此本該早已失傳的傳奇針法!”
他心神巨震,恨不得當場跪下來感嘆蒼天有眼。
有此青出於藍勝於藍之輩,中醫振興指日可待!與此同時。
院長陪著赫龍走完了其他病房,正好路過這間。
“呵,就是可惜了這個小姑娘,遇到了這麼一個腦子有病的哥哥!”
赫龍嘲諷一句,抬眼掃向病房裡,嘴角的笑容登時僵住了。
院長也跟著看去,嚇得怒斥一聲:“幹什麼?給我住手!”
他嚇得忙衝進病房,心神大駭。
兩人怎麼都想不到,蘇正居然說到做到,真的自己治了。
鍾濤忙攔住兩人。
“蘇神醫正在治病,別嚷嚷!”
“什麼狗屁神醫?”
院長急的怒斥:“鍾濤你老糊塗了是不是?怎麼一個老中醫了還要跟著這小子胡鬧,治死人了你負責啊!”
赫龍更是面紅耳赤,指著蘇正張口便罵。
“你個瘋子,要把你妹妹害死嗎?”
“她屬於四肢軀幹神經萎縮,唯有做手術重新架構神經系統才行.”
“如果你胡來,她這輩子四肢都不可能再動一下!”
蘇正旁若無人,穩當地將最後一針紮下。
落針的下一瞬,蘇靈感覺那股胃中的暖意隨著擴散到了四肢百骸中,彷彿衝散了曾經那種無法活動的遲滯感。
她忍不住試著動了一下。
眾目睽睽之下。
蘇靈的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勾,接著,是整隻右手!“彆著急,我先把針取了,再慢慢試著活動全身.”
蘇正溫柔說著,上前小心地一根根針取下。
赫龍和院長的嘴張大得都能塞下雞蛋。
前者更是臉色難看,不住地嘀咕:“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萎縮的神經只有切除重建,怎麼可能靠中醫扎扎針就好了?”
剛說完。
拔完針的蘇靈試著撐起身體,慢慢地轉過了身,然後自己下了病床。
雖然那雙白皙瘦弱的腿不住顫抖,站都站不穩。
但是這一幕如同巴掌狠狠打在赫龍臉上,更是顯得他剛剛說的言論不過是笑話。
蘇正扶著妹妹,淡淡瞥了眼赫龍和醫院院長。
“中醫之道,不是井底之蛙能領悟的.”
“這醫院待了一年毫無作用,出院吧.”